王楚和余空空等人离开之后，场内宾客也没有继续停留的欲望了，该说该聊的，之前已经谈完，也是时候离开了。
按照之前的联络，大家结伴而行，今夜之后，无论是这一层还是下一层的人，能活下来的，估计不会太多。
没人希望自己会是那一个，他们也清楚若拍卖结束他们便优先离开，肯定会成为重点关照对象，来参加宴会，只是为了寻找盟友。
当然，要说盟友之间相互信任支持，没人会这么傻，只是为了在危急时刻，能有个推出去垫背的而已。
所有人都是各怀鬼胎，别看现在还能笑脸相迎，几天后，他们各自的宗门，估计就会开战了。
随着贵客们相继离去，下层修士也按照各自定好的目标，重新结伴退走，一路上都在跟踪，并且向城外的帮手通报情况。
他们现在的目标，已经不仅仅是半神黑蛟，贵客都是大宗门出身，身上带的宝器丹药定然不俗，而且几乎每人都至少拍下了一头妖兽，带回宗门也算是助力。
如果哪一队幸运夺得黑蛟的灵兽袋，那就是血赚。
这就是滕陌的算计，半神黑蛟只是一个引子，一把激起人们心中贪欲的钥匙，贪欲酝酿，加上从众心理的影响，理智和恐惧被击溃，只是时间问题。
当然，也有人不想这么早离开去主动面对危险，有前人帮助分担压力，再好不过，今夜过后，城外应该就不会留下太多盯着他们的人了。
但是这些人的想法，也落入了滕陌的圈套。
他们选择暂时留在城内，那以他们为目标的下层修士，也会停留，只要再付出一些代价，就能挑动所有人的神经。
比如安排死士袭击，不甘落于人后的下层修士，便会群起而攻，展开抢夺，而破坏玄武宗的私斗禁令。
城内死伤群众，又跟他没什么关系，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们只是他登上王位的垫脚石。
如此一来，玄武宗就能以冒犯威严和造成辖内居民死亡为由对这些宗门出兵，若是能成功攻占，局面不敢铺开太大的玄武宗只能把管理权交给滕陌，他便可以在外发展势力。
若是无法成功攻占，一笔巨额赔偿是逃不了的，做出了重大贡献的滕陌，也不会少得了好处。
……
王楚一行转移的速度并不快，毕竟还要给余空空留下追赶的时间和机会。
那些修士的跟踪，他也早已发现，或者说，跟踪者也不怕被发现，目前已经算是明牌了。
“这都快出城了，那个余空空，不会还在发火，没发现咱们已经走了吧？”郑欢小声问道。
“虽然人家智商确实不高，但又不是傻，怎么可能没发现，不过暂时没找到咱们的行踪而已。”沈巍无奈道。
“我倒觉得，他好像一直在演戏。”郝仁突然说道。
王楚闻言，微微一笑，果然心细的郝仁发现了。
“我说老郝啊，你这就有些太看得起他了吧？”龙祭显然不相信。
“俗话说，过犹不及，但有时候，表现太过，并不一定是坏事。”郝仁严肃道。
其他人还是不愿相信，于是让王楚来分析，结果王楚的分析结果与郝仁一样，这下他们就不得不认真些了。
余空空一开始确实因为表现强势，而引起了所有人的反感，他对王楚也确实展现过高恶意值，但两次碰面的数字却不一样。
第一次在贵包相遇，余空空纨绔形象深入人心，对于不给他好脸色的王楚，应该是厌恶至极才对，可是恶意值才54，并没有超过防备区间。
后来随着拍卖进行，虽然包厢隔绝神念，但阻挡不了系统功能，王楚是看着余空空的恶意一点一点增长的，但也只是停留在90以下。
余空空离场时，王楚没有关注，所以不清楚当时恶意值数值，但第二次在宴会厅碰面，其恶意值已经突破90，是为死仇。
加上宴会期间余空空屡次挑衅，虽然也符合他的行为逻辑，但因为恶意值的缘故，王楚不由得分析了一下他的行为，发现自己之前是有一些先入为主了。
纵观余空空的所有表现，其实他的度把握的很好，会引起旁人的厌恶和反感，却并不会对他生出杀意的程度，而宴会中几次看似没脑子的操作，反而让旁人觉得不值得在他身上动气，羞与为伍，不再留意。
倘若拍卖中没有王楚提供参考价值，余空空那令人厌恶的程度，会让不少人血亏，只为了在他身上找回颜面，争强好胜。
结合两次见面恶意值的变化，王楚猜测，或许余空空知道最后的压轴是什么，之前的一系列操作，就是为了确保拍下半神黑蛟，结果这个计划被他毁了，这才引得余空空心生杀意。
而且王楚也不认为飞云宗主当真会派出一个废物来参加一场由一流宗门举办的，将要汇集大量各宗门弟子的集会。
不管余空空以前是否一直如此，是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做出的伪装，说到底，他还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看不开，那无论他之前是否演戏，最后的结果也是注定的。
王楚的分析，没有提及恶意值的事，只是特意点出了几个值得怀疑的点，剩下的让伙伴们自己摸索，也会发现不对劲。
“仔细一想，确实也是，一个傻乎乎的纨绔，只要不触碰我的根本利益，我都不会想多搭理的，恨不得躲远一点才好。”郑欢若有所思地说道。
“如果他真是演戏，那他还会来追我们吗？”沈巍有些不太确定了。
“他会的，因为我们坏了他的大事，再怎么演戏，心里该承受的嘲讽、冷眼和挖苦都不会少，总要有一个发泄渠道的，不然岂不白当傻子了。”王楚笑道。
王楚还有话没有说完，既然猜测余空空在演戏，那么就要防备他可能暗中布置的后手，他虽然被激怒，杀心强烈，但并没有失去理智，不能当做一个真正的傻纨绔对待。
不过也没必要说，反正余空空要面对的是他，危险也是他来承担，希望提前安排苗妙妙准备的战场已经构建好了。
只是可惜了那五个护卫啊，心性、实力都不错，却要被一个不靠谱的少主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