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磊在中央星找到的公寓面积并不大，按理说是很难腾出空间的。不过，当龙雪儿说明自己需要一间房间放量子计算机时，龙磊痛快的答应了。
“你同意了？”龙雪儿十分意外，她原本以为要花大力气说服他呢，“我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房间，不是什么角落。”
“嗯，知道。”龙磊查看着个人电脑中的资料，头都没抬。
“可是这样的话，你就没有书房用了。你不介意？”
龙磊终于肯抬头了。他看着龙雪儿：“书房我用的本来也不多，有事情一般在公司加班。如果再有事的话，我在卧室里放个电脑桌就行。你用吧。”
“哦，对了。这是书房的钥匙，就这一把，收好了别乱放。”
龙雪儿盯着他递过来的那把钥匙，半天没有动作。缓缓抬头，两人相对无言。
龙磊率先移开视线，将钥匙一把放到她手里，开始赶人：“秋季有个重要的活动，我还要过一遍资料，别妨碍我工作了。”
龙雪儿站在卧室门外，好一会儿才离开。有了房间后她立刻通知了言晔，于是半个小时后，言晔就通知她自己到楼下了。
“我从货梯这边上来的，你接一下我呗。”
暗中嘀咕了一句麻烦，龙雪儿还是老老实实的去接人。言晔身后还跟着两名送货员，他们用推车搬着一个半人高、底座呈一米见方的长方体货箱。在得知家里有人后，两人特意放轻了步伐，确保不会打扰到主人家。
按照指示将货物放到书房的一角，又用专业工具拆了货箱，两人立刻撤了。全程没有一句废话、没有到处乱看，展现出了极高的专业素养。
言晔四下打量了一圈这个比他们家卫生间还小的书房，对于龙雪儿家的经济能力有了一个更加直观的认知。
难怪当初她会申请全额奖学金呢。
龙雪儿看看等待接线的量子计算机，再看看站在旁边眼神乱飘的言晔，无言的注视着他。言晔讪讪一笑，识趣的转身离开了书房，到外面去等。他本来以为对方至少需要二十分钟才能处理好相关事务，结果龙雪儿只用了十分钟。
再次踏入书房，看着那台除了插上电源、连接上数据线、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的计算机，言晔努力压制了一下好奇心，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你不用连接屏幕吗？而且只有一个无线数据传输口？用电缆会更加安全一些吧。”
“我有自己的加密方式。”龙雪儿无意多说，将计算机上的数据线拔了下来。这时言晔才看清那条数据线另一端是连接在智能腕表上的。
若是没看错，就是龙雪儿平日里从不离身的那块腕表。
言晔若有所思：“你是想要将计算中枢和反馈端分开？我以为你之前就是这样处理的。”
智能腕表虽然自带的芯片，但是无法处理可以支撑智能ai运行的数据量。他一直以为那块腕表只是简单的输出端口，可看刚才，龙雪儿明明就是在将腕表中的数据导入计算机中。
“我改进了一下算法，只保留最基本的交互功能，勉强能够支撑我的后土日常运行。”
“后土？”言晔眼睛一亮，“这是你给你的ai起的名字？”
龙雪儿点头。
“这个名字好严肃，我的就叫哈吉米。”
龙雪儿：“……你是将你的ai当宠物了吗？”这不是猫的别称？
“不是宠物，是个人管家。”言晔拍了拍自己的腕表，很是得意，“我爸还有一个智能ai帮他处理公司的事务，他叫他约翰，是一位再标准不过的绅士了。你的后土呢？它是什么性格的？它有性别吗？”
龙雪儿见他如此不避讳这个问题，也放松了戒备。哪怕她天生便擅长这个，却不妨碍她同样有交流欲。她也想要有一个人，可以随意聊起这种话题的人来发泄一下心中积压许久的压力。
“后土是位女士。她很温柔，像我的妈妈。”
见她表情柔和下来，言晔嘴角扬起一个得逞的坏笑，立马发问：“那你对后土一定很有感情。ai运行过程中可以压缩程序，但是在开发的时候体积肯定不小。尤其是第一次调试的时候，需要庞大的计算量来检验她是否能够正确运行。你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总不可能用家用计算机来测试吧？”
龙雪儿：“……”
“告诉我啦，我又不会跟别人说。我真的很好奇。”哪怕龙雪儿有着顶尖的头脑，可以一个人搞定ai的核心程序，但是硬件设施却不是个人能够解决的。
她是怎么办到的呢？
“你以前不是住在偏远星上？那地方连量子计算机都没有啊。”
“……我借用了一下图书馆内的电脑。”顿了一下，龙雪儿不情不愿的透露了一小部分，“用组网的方式，每台计算机都出了一点算力。”
“每台？图书馆能有几台电脑啊，还都是办公电脑。”
“……图书馆的电脑是和政府联网的，政府的网络又跟各大企业联网。将这两类算进去，勉强够用。”
言晔眨眨眼睛，心算了一下，慢慢张大嘴：“那样会造成短时间内的电路过载吧？”别看电脑的功率不高，但是全力运算时会满功率运行，更别提政府和部分企业的电脑本身功率就不低。如果短时间内大家一起全力运算，那耗电量……
“嗯。造成了小范围的停电，不过幸好是在测算结束后停电的，没有影响到结果。”
“……你说的小范围……具体是指？”
“定居点范围内的停电。”她顿了一下，嘴角扬起，“那颗星球上所有正常运作中的定居点。”
言晔：“……”
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像个小恶魔的家伙，他反倒有一种“总算来了”的感觉。
他就说嘛，龙雪儿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恃才傲物呢？往日里的平淡只不过是对方的保护色而已，内里其实也是一个相当无法无天的人吧。
就跟自己一样！
想到这里，两人都坏笑起来。如果现场有另一个人在的话，肯定会觉得他们两个是大反派。
笑得太不像是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