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竹一点也不含蓄，直接问道：“你这是怀孕了？”
    姜暖玉心虚的眨眼，底气不足的喊道：“谁说我怀孕了？我只是吃胖了！”
    姜暖竹：“那你该去消化科，而不是妇产科。”
    “还不是妈！”姜暖玉轻哼一声，转身就要走：“妈，我不检查！”
    姜母没说话，只一双眼睛冷冷看着姜暖玉。
    姜暖玉一身气焰顿时熄灭。
    姜母淡声道：“进去。”
    姜暖玉乖乖走了进去。
    姜暖竹没有看戏的欲望，“妈，那我们先走了。”
    “嗯。”想到姜暖竹怀孕了，姜母还是会做一些面子功夫的，“等会我让人给你送些补品去，好好养胎。”
    “谢谢妈。”姜暖竹也不冷不淡的应着。
    离开医院后，姜暖竹其实也有点疑惑。
    如果姜暖玉怀孕了，是谁的孩子？
    那个小白脸楼禀？
    姜暖竹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姜暖玉的事情，和许鹤仪约着吃午饭。
    许鹤仪从医院出来后，人其实就处于一种微妙的兴奋状态，只是他向来淡定从容，看不太出情绪波动。
    他放低嗓音问姜暖竹：“有什么想吃的吗？”
    姜暖竹想了想：“有点想吃酸的。”
    其实姜暖竹也不爱酸，只是这会忽然就有点馋。
    许鹤仪当然不会拒绝：“听说附近有家有名的泰国餐厅，去那里试试吧。”
    “好。”
    大概是考虑到姜暖竹怀孕，许鹤仪车速都慢了很多。
    姜暖竹看的忍俊不禁：“你再开慢一点，和蜗牛爬没区别了。”
    这会她是真的相信许鹤仪很紧张了。
    下车后，许鹤仪一路牵着姜暖竹的手，十分小心的呵护着她。
    路人走过都忍不住看两眼。
    大概是觉得他们两个太黏糊了。
    进了餐厅，两人被引去了二楼。
    许鹤仪把菜单给姜暖竹，姜暖竹点了两个偏酸口的，两个不酸的，再加一个冬阴功汤。
    刚放下菜单，就听到隔壁传来消息。
    “晏先生，今天这趟相亲我是不想来的。毕竟您和您前女友的事情在京城也是无人不知了，我不想找一个心里总惦记着前女友的男人。”
    “只是家里催促，又加上你母亲再三强调，说您是真的放下，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女声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可我看你今天这个冷淡态度，我觉得你母亲和我们都有点想多了。”
    “既然你还顾念着前女友，为什么又要应下和我的相亲？”女声不高不低，听起来十分理智：“你这样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好像是被人逼迫，你是在羞辱谁？”
    “既然不愿意，那就别来，别来了又这副德行，实在是恶心人！”
    “我也不想勉强自己继续和你吃这顿饭，以后还是别再见了。”
    说完，女人就拎着包走了，半路又转身道：“抱歉，我忘了，应该是你的前前女友。”
    姜暖竹一侧眸，就看到女人挺直的腰背，缓缓摆动的裙摆。
    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哪家的富家千金。
    她收回视线，和许鹤仪漆黑的眼眸撞上，忍不住勾唇一笑。
    好吧，她已经猜出隔壁是谁了，现在也确实在幸灾乐祸。
    姜暖竹怕对面的男人吃醋，从旁边餐盒里拿出一颗糖果剥开，送到许鹤仪嘴边。
    “先吃点糖，别待会被酸到了。”
    她一语双关，许鹤仪握着她的手不放，在她指尖轻咬了一下。
    姜暖竹一惊，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在公众场合调情，姜暖竹还没有这么强的心脏。
    许鹤仪不急不缓道：“酸了，你就再给我喂颗糖吃。”
    他刚说完，隔壁就有了动静。
    两人一转头，就看见站在旁边的晏时。
    晏时看见姜暖竹和许鹤仪言笑晏晏的模样，忽然有些呼吸不上来。
    许鹤仪斯文的点头：“晏少，挺巧的。”
    晏时心口发闷：“是呀，还真是巧合，没想到你们也来这里吃饭。”
    他说完，视线不自觉落在姜暖竹脸上。
    一段时间不见，姜暖竹变得愈发温柔入骨了，以前身上那点滴冷漠棱角，好像在悄无声息中被软化。
    许鹤仪眼眸微垂，不咸不淡道：“暖竹刚检查出怀孕，我们来这里吃顿饭庆祝一下。”
    晏时瞳孔一睁，似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怔然。
    他们是夫妻，怀孕生子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他才对。
    晏时喉结滚动，许久才艰难开腔：“恭喜。”
    “多谢。”许鹤仪淡定受了这句祝贺。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晏时几乎是落荒而逃，脑子一片混沌。
    姜暖竹和许鹤仪庆祝怀孕的时候，他相亲被拒，还被狠狠羞辱了一顿。
    晏时这辈子，都少有这么尴尬的时刻。
    又或者，是他自己觉得无比羞耻。
    吃完饭回家，姜暖竹躺在沙发上午休，腰间盖了件小薄被子。
    迷蒙中睁开眼，发现身边有些黑影。
    她愣了愣，又眨了眨眼，才看清是许鹤仪。
    他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把小扇子，动作轻柔的给她扇着风。
    一双漆黑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姜暖竹的小腹。
    姜暖竹看了他一会，许鹤仪半点没察觉。
    她忍不住笑出声：“你在看什么？”
    许鹤仪看见她醒了，手上的扇子也没放下，语调低沉温润。
    “在想它以后长大会是什么模样？”许鹤仪眉眼沉敛，好似晕染着无数美好的想象：“不知道会像你还是像我？”
    “手不酸？”姜暖竹从他手上接过扇子放下，“你是想像你还是想像我？”
    许鹤仪顺势把姜暖竹抱入怀里，轻嗅着她身上的气息，“我觉得都好。就是有点不知道怎么迎接这个小家伙的到来。”
    两人很早就没有避孕了，怀孕是正常的事情。
    只是当真正怀孕了，又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大概新手爸妈都会有这么一个过程。
    姜暖竹的手攀在他的肩头，纤纤玉指根根分明，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还有八个月呢，我们可以慢慢习惯。”
    许鹤仪抱着姜暖竹，呼吸有些沉，“暖竹，我会努力当一个好父亲的。”
    姜暖竹心尖一动，想到许鹤仪曾经经历的事情。
    她声音轻软：“你是一个好丈夫，当然也会是一个好父亲。”
    “也许吧。”
    许鹤仪曾经见过父母恩爱，也见过父母为了闹离婚而决裂的模样。
    他甚至认真反思过，他到底能不能做好一个父亲？
    抱着怀里的姜暖竹，许鹤仪忽然就不想去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