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音尘：“……我真是这么说的？”
    沈西西侧目凝着他。
    轻嗤，随后“咳咳”的清了清嗓子，声音粗旷：“你若再馋我的身子，一个仔也得不到……”
    “我记得你当时穿个灰色浴巾来着，像美人出浴图，不对，是美男，嗯……你现在记起来了没有？”
    洛音尘看她学模仿得有模有样，记忆一点点回笼。
    那天晚上……
    洛音尘：“我像……是这么说过，现在收回来还来得及吗？”
    沈西西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明眸眨了眨，脱口而出：“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里有收回来的？”
    落在挡风玻璃的目光悄然黯下来。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收不回来喽。
    站在孤儿院的院长办公室外，沈西西心情激动既忐忑。
    院长助理小荣走过来：“你们好！我是院长的助理小荣，我们院长在办理两个孩子收养手续，请洛总和洛太太进办公室里稍等。”
    沈西西看着平静熟悉的面孔，五味杂陈。
    “那……有劳小荣助理了。”
    沈西西踏进办公室，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座座椅椅还是原来摆放的风格，几株吊兰从旧式的窗台垂下来，阳光中，纯白的花瓣缀暖光点点，晶莹剔透。
    办公室来了一对俊男美女，正在办公的老师陆续抬头打招呼，露出会心的微笑。
    礼貌又陌生。
    沈西西目睹一张张熟悉的笑脸，眼底的热气熏得眼眶发红。
    心中的猜想愈发肯定。
    她们一点不认识自己。
    “你好久没来了。”年轻的小兰老师走过来，“快坐下，喝杯热茶，这里有新年糖果。”
    沈西西眼中划过一丝惊喜，难不成小兰老师认出我了。
    小兰将茶端在上来，目光落在冬音尘身上，“洛总，新年好啊！你一定很忙吧，好久没见你来孤儿院了，这位是你的太太吧，真漂亮。”
    沈西西脸上的笑意僵住。
    洛音尘抬手，表情自然揽住她的肩头：“过年要陪太太，是有点忙！你们挺辛苦的，大年初四就上班了。”
    沈西西抬眼示意：需要在任何人面前都表现出恩爱有加吗？
    这个视角对准男人圆润的喉结，说话的时候轻滚，很性感神秘，让人有上手摸一把的冲动。
    男人余光掠过染粉的双颊，表情云淡风轻，随后移开。
    沈西西：看来，是没读懂她递过去的眼神。
    下一秒，感觉肩颈处的手力更收紧了些。
    小兰老师：“我们是轮流值班，过年嘛，大家都放假，有不少夫妻过来收养孩子，我们得留人手办手续。”
    恰逢其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中老年妇人戴着老花镜从外面走进来，轻声关上门。
    沈西西看到院长的一瞬，蓦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眼里的雾气已经收不住，她迅速别过脸，拭擦眼眶的湿意。
    她的情绪波动和无措被某人看在眼底，深邃的眸光染上了一层哑暗。
    从来孤儿院的路上，她就一直很安静。
    和平日里活泼的性格判若两人。
    她刚才悄然别过脸去，洛音尘已发现她的眼角有晶莹珠光。
    “西西，你还好吗？”洛音尘的目光锁在她微粉的脸。
    “刚才不小心有灰尘进眼了，有点涩。”
    “洛总，洛太太，你们有心了，从蓝市那么远的地方过来看我们，我代表孩子谢谢你。”
    一番嘘寒问暖后，沈西西把带来的礼物奉上：“这是我蓝市带过来的柿饼，还有一些滋养品，院长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柿饼是院长的最爱，她娘家在蓝市，后来到了京市工作，嫁给了京市当地人，父母去世以后，也就很少回蓝市了。
    老公患癌去世以后，她就把老公所有的财产都捐给了孤儿院，自己也开始担任孤儿院院长一职。
    老院长缓缓开口：“我是蓝市人，我爸妈还在的时候，每年都给我做蓝市的柿饼，给我寄过来，我先生在世的时候和我一样喜欢吃。”
    “谢谢你，洛太太。”
    院长深表感谢，但从她眼里再也看不见以前凝她时那种慈爱拉满的眼神。
    一直在隐缠心底的念头，在没来孤儿院，极力压抑着，现在已经不容她逃避：
    原来的她彻底从这个世界里消失了，关于她存在的片段已然从每个人的记忆抹去了。
    告别老院长之前，洛音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向孤儿院捐赠一千万，用于给孤儿院的修健大型的健身场所，以及用于孩子的日常开销，奖学金，承诺给孤儿院的孩子免费提供五年牛奶。
    走在孤儿院的操场上，沈西西稍仰着头问他：“今天带你来，让你破费了。”
    要是今天没带洛音尘一起过来，是不是就能省下那一千万，还有五年的牛奶钱。
    这样说来，自己承了他的人情。
    洛音尘：“可以为孩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是一件很荣幸的事，再说，捐钱的是洛太太又不是我，不破费。”
    沈西西看着风轻云淡的男人走在他前面，双手背在身后，步伐散漫而恣意。
    心中有股异样升起：“洛音尘，我们是协议夫妻而已，没必要演的那么逼真吧？捐款的明明是你，干嘛写我的名字？”
    洛音尘闻言，蓦地回头，男人周身笼了层暖阳清辉，清俊的眉眼氤氲得温柔若水，身上的那种冷硬感逐渐消失殆尽。
    硬朗侧脸徐徐舒展，朗朗笑意蔓延：“洛太太，我的不就是你的吗？”
    沈西西闻言，愣在原地。
    这男人今天着实是奇怪。
    刚才在车上，向她表达了关心，现在又说那么撩人的话。
    什么时候转性了？
    洛音尘发现后面的女人没有跟上，转身回头，见她立在原地不动，笑道：“如果你哪天想找个人谈心，可以优先考虑一下我吗？”
    沈西西向他靠近一步，问道：“你为什么可以优先？”
    洛音尘伸手将她额前被风打乱的几缕乌发捋至后耳，微凉的指尖若有似无蹭过她光滑的肌肤，理直气壮的道：“我是你的枕边人，离你最近的那个，你不必费力气翻身，我靠近就能听得见。
    男人的语气带着一分霸气，两分温柔，三分诱惑，继续道：
    “而我，定事事必有回应。”
    沈西西看着男人转身往前面走去，太阳穴有些突突跳。
    心跳猝不及防被他的话打乱，头脑一片空白。
    倏尔，男人突然提高磁性的嗓音传入耳蜗：“洛太太，破蛹化蝶，你要不要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