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你要知道，财务风险不仅仅是数字上的问题，它更关乎企业的生存与发展。”
顾晹一边说，一边打开了电脑浏览器，找到几家知名企业因财务风险而陷入困境的案例。
“你这个选题很不错，很有实际意义。不过，你需要先确定你的研究方法，是采用理论分析还是实证研究？”
小鹿有些迷茫：“这个我还没有想好。”
顾晹耐心地解释道：“理论分析主要是基于……然后运用统计分析方法来建立模型并检验其有效性。”
小鹿听了一会儿，她好像把这个问题想得太简单，或者说太复杂了。
她关注的点一直是具体的账目问题，几乎没有涉及到财务风险与企业战略、经营模式等等之间的联系。
她越听越感觉头大，赶忙举手喊停：
“林大虾，我感觉，本科论文好像不需要这么深入透彻，我们导师发给我们看的往届论文范例其实蛮……”
“你电脑上有吗，我看看来。”
“有的有的。”
顾晹让开身位，方便小鹿操作。
看了几篇小鹿学长学姐们的论文，顾晹这才意识到他有点高估普通本科毕业生的论文理论水平了。
“你把电脑放这吧，我待会儿研究研究。”他起身往厨房走，“晚饭吃了没啊，我准备煮碗面，要不要一起吃点？
“吃了鸡蛋仔，一时半会吃不下别的东西。”小鹿也跟着站起来，“夜里饿了我自己做饭就好，林大虾你去忙吧，我先去洗澡。”
顾晹比了个ok的手势，自去厨房煮面条。
小鹿则到阳台上收取晾晒的衣物，为洗澡做准备。
收着收着，瞳孔微微一缩。
她探头看了一眼厨房，飞快收起两件小衣，抱在怀里跑进了卫生间。
一夜很快过去。
第二天一早，顾晹准时到画室打卡上班，小鹿跟他一起出门，不是上课，说是去找找会计公司实习。
按她的说法，有了实际经验，说不定写起论文来更得心应手一些。
而且马上就要毕业了，她很想成为一名专业会计师。
到了画室，顾晹又是第一个来的，今天对面的李舒雅没在，玻璃门被从外面锁上了，他只好站在门口干瞪眼。
幸好前台小姐姐没过几分钟随后也到了，她有门钥匙。
和前台小姐姐聊了好一会儿，陆续来了几名学员，大多是年纪偏大的中老年人。
这点和顾晹预计的不同，他还以为会有很多准备考艺术专业的高中生。
教学的工作很简单，随便露两手，这些大龄学员都还是蛮客气的，一口一口“顾老师”的叫着。
只要他不整那些抽象艺术，这份工作比想象中要轻松不少。
起码不用像在会展中心时那样愣站一个白天，画室里没事的时候可以坐着。
到了下午五点下班，他终于可以掏出手机回复消息。
倒不是白玉洁规定上班时间禁止员工玩手机，而是有好几个女学员想加他手机好友。
他为了婉拒，只好借口说手机没电。
主要是这几个女学员年纪也太大了。
最小的看上去都有四十多岁，这还是化了妆，鬼晓得实际出生年月是什么时候，搞不好比他妈岁数还大点。
回完了手机上的未读消息，他点开跟小鹿的会话。
「顾晹：我看水龙头坏了，屋里有没有活动扳手和生胶带？」
小鹿回复的消息来得很快。
「小鹿：之前的室友买过，在洗手池下面的柜子里，不过我不会用……」
「顾晹：没事，我回去弄一下」
「顾晹：实习怎么样，找着合适的了吗？」
「小鹿：还没有，明天再继续找找吧」
「小鹿：公交车来了，看上去人有点多，先不聊了，回去再说哈」
回了一句“好”，顾晹抬起头望着公共汽车站乌泱泱的人群，有点怀念起小时工的工作。
那时候他下班，哪儿会有这么多人啊。
尽管如此，他还是比小鹿先到家。
在洗手池柜子里找到扳手和生胶带，顾晹关掉进水阀门，松开水龙头，在螺纹上多裹了几层生胶带，重新拧好。
开阀，试水。
嗯，比之前好多了。
从一秒五滴，变成了三十秒一滴。
后面小鹿回来后，惊叹道：“林大虾原来你还会干水电工，真不愧是注册会计师。”
顾晹被夸得有些难为情，讪讪说他只是非执业注会，和注会的区别就像地球和地球仪的差别一样大。
但上扬的嘴角完美地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为了避免暴露自己，他转身下楼去拿快递。
在小区物业，他找到了小强自营送过来的笔记本电脑和数位板，东西打包得有点简陋，好在里面的商品都完好无损。
拿了快递回来，小鹿正在厨房里择菜，听到开门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去问了一句：
“林大虾你吃不吃西红柿啊？”
顾晹换好鞋，拎着笔记本电脑和数位板的包装盒刚要进房间，闻言稍微放慢脚步：
“小鹿你先吃吧，我电脑到了，好久没玩游戏准备回味一下。”
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小鹿话里的意思。
孤男寡女同居一室，光靠一盘凉拌番茄就想还人情？
白日做梦！
他可是清楚地记着，小鹿十号发工资。
莫说一盘凉拌番茄了，就算换成番茄火锅，他也不吃！
蜀中人，中辣是最后的底线。
……
日子一天天的重复着，白玉洁没有食言，帮顾晹介绍了不少单子。
有简单的，也有麻烦的。
考虑到以后从事这个行业的长久计划，他没有全部接下，而是择优而取。
经过几次试错，他总算搞明白了系统对任务单位的认定尺度。
既不是一个买家算一个，也不是按照画幅的大小、尺寸或者复杂程度来判定。
譬如他接的第二个单子，他心想着早点完成，价格上卡得不是很死，结果结算时系统给出的任务进度是：
“任务：神笔马良。
“当前任务进度：1.5/10。”
小数点都整出来了。
一开始他还误以为画稿数量太少的缘故，直到如此重复了几次。
他综合考虑了每个订单具体情况的报酬，得出了系统对他的价值认定——
最基本的一条是价格得按市场价，每幅画的价格不能低于五千元每平方米。
连续上了几天班，明天按道理要轮休了，有另一名中学美术老师来代课。
这天顾晹下班刚到家，手机上弹出来一条未读消息。
他点开一看。
「郑姊妍：顾晹，好消息！明天有几组时装照，我给你争取来了，你有没有时间啊？」
得，明天还要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