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说的我都了解了。作为你的代监和法律顾问，我可以全权为你授理。针对这样的事……”
    “嗯，所以你现在没有实质的证据。只知道他从对你的尾随监视变成了明面上的骚扰。所以日记本上的内容没有保留，电话也没有录音？”
    电话对面的陈眴表情严肃起来，对这种事格外上心。
    “……嗯，我当时没想到。”
    “行，如果他依然有对你造成困扰的举动，我会出手的。只是希望你下次能记得保留证据。”
    “好的。”
    “嗯，那早点休息，有事给我发信息。”陈眴挂断了电话。
    刚挂断电话，柳瑜的电话就进来了。
    “小曦，你有空吗？”
    “你再说废话我就挂了。”
    “哎，别。你最近有空吗？”
    “老样子啊，要上学上课啊。”
    “热搜你看了吗？就现在的文娱榜第一个。”
    “没有，我手机上都没有围脖。”
    “那你下一个。”
    “干嘛，有事说事。没事我就挂了。”
    “热搜第一是军旅剧蓝色领域重选女三。”
    “嗯，所以呢，重选重选呗。”
    “今天我接到导演组的电话了。”
    “骗子的花样真多，还紧跟事实。”她认真地评价道。
    “不是骗子，是影视部顾总先给我打的电话，然后再是导演组打的。”
    “那可以啊，要是想去，我帮你跟我表舅说一声不去律所了。我刚跟他通完电话，等会再发给他就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呗，反正都是挣钱还我的债。”晨雨曦以为柳瑜是不好意思根陈眴开口。
    “不是，哪是找我的啊。是找你的。顾总说你手机一直关机，那时候你应该在上课，就给我打的，让导演组跟我交涉的。”
    “哦，那就更是骗子了。”
    这年头就没有安全的时候了，怎么到处有骚扰人的。
    也不知道究竟图她什么，就算她出事，那她们家的财产也不会给别人啊。
    “好了，代我向骗子和被骗子利用的我哥问好。”
    晨雨曦母亲那边的表哥顾怀是诚心娱乐影视部的总监，是高层的一缕清流，他的配置是霸道总裁的皮囊和傻白甜的灵魂。有的时候双商在线，但大多时候没头脑。之前就做过因为没完成对赌协议，结果自己下场去拍广告的蠢事。
    “不是，小曦，这是真的。”
    “不是如果你连这都信，你白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这不是美好的娱乐圈梦，这只是我的身份信息被泄露了，被骗子利用了而已。”晨雨曦不懂柳瑜一个政法大学的高材生怎么还会被这样的假套路骗。
    “小曦，我是一个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人，我有判断是否的能力。他们能找到你是因为之前诚星宣传新演员的照片里混入了一张你的照片，看样子好像是你上次去公司的时候摄影师给你拍的，摄影师以为你也是呢，后来文案组核对信息时才发现，但那时候你的照片已经被发到网上了。导演组好像就是通过这个照片找过来的。”
    “……我有权告诚星的宣发团队吗？”
    救命啊，这都什么事啊？
    晨雨曦听的直皱眉。
    “你有权是有权，但是这不是你自家产业吗？”
    柳瑜作为见习律师第一次遇到要告自家的案件。
    言外之意就是告了也讨不到好处。
    “行，你继续说。”
    晨雨曦觉得她昏迷的时候倒是发生了很多令她无语的事，但一想到是她哥顾怀负责的，她忽然就觉得十分合理了。
    “导演组说希望你有空去试一下戏，他们觉得你的形象十分符合。要不然你去试试呗，一起试戏的有十几个女演员呢，有何依，叶姿等童星都跟你差不多大，不一定选中你，就当去玩玩的。”
    “选中了那你演。”
    晨雨曦回呛她。
    “试戏而已，反正你以后也要接管诚星呢，看看怎么选角也是好的。”
    “我只想做选择别人的人，不想被选择。”
    她讨厌命运，讨厌被主宰。
    “可是顾总那边都已经给你答应好了，而且是大导演，和公司都合作过很多回了，顾总说不能失约。”见劝不动，柳瑜只能说出事实。
    “先斩后奏还给我打什么电话啊，直接让我哥去试不就行了。”
    晨雨曦瞬间不爽，语气里藏着愠怒。
    “大小姐啊，我也是替人办事啊。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人家都命令我了，我也不敢不从啊。”
    “你直接说你不敢得罪他，就来得罪我就行了，说那么好听。真不知道你是谁那边的，明明跟了我这么久。”
    “所以大小姐能不能通融一下，就算帮帮我。”
    “我真是……算了，迟早有一天我让我哥从那个位置下来，他出的什么鬼主意啊！着急卖妹妹啊！我又不是他的艺人！”
    晨雨曦快炸了，她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平复心情。
    “行了，我知道了，要什么时候去。”
    “就星期天下午，试戏片段我过会发给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女三而已，剧里的戏份也不多，就算选上了也不用担心，还有…”
    “等等，这个剧不是已经在拍了吗？”
    晨雨曦刚打开新电脑搜了搜信息。
    “对啊，已经在拍了，不过好像是被查出来女三原来的演员发表过不好的言论，只能删掉临时换人。你准备一下就行，也不用紧张，我后天接你去试镜。”
    “行了，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你早点休息吧。”
    柳瑜听出来了她话语里的疲惫，匆匆挂断了电话。
    晨雨曦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啊。让她意想不到的事在她刚醒来就接踵而至。本来就不充裕的休息时间更是完全没有了。
    晨雨曦瘫在沙发上，望着玻璃窗外的墨色的世界。
    她忽然有些害怕去试戏了，那是和母亲重合的轨道。不丰满的记忆里只记得演员这个属于那个温柔女人的身份，聚少离多，四处奔波。高高投影在电视和大屏幕上的那张脸，对于她而言已经变得陌生，甚至连轮廓也渐渐模糊。
    晨雨曦很少看电视和娱乐新闻，她害怕某天上面就闪过那张她朝思暮想的容颜，她害怕回想起过去母亲生命最后一秒的拥抱。
    她从未提及，也不主动去想。
    但总会入梦来啊，那些思念。
    “紧张吗？”
    柳瑜问旁边的晨雨曦。
    “我说紧张，你会替我上吗？”
    晨雨曦瞥她一眼。
    “人家认脸的，我怎么替你？”
    “所以呢，那就别问，反正安慰又没什么大用。”
    柳瑜被怼的哑口无言。
    晨雨曦坐着默默背台词，柳瑜则好奇的不断张望。
    “诶，是何依，smile的何依诶，跟你姐姐一个团的，真人好漂亮哦。”
    晨雨曦瞥了一眼后，拿台词纸挡着脸。直到何依被簇拥着离开后才放下。
    “你看到没，真人哎。”柳瑜格外兴奋。
    “你要是想追星大可以去，不用在这等我。”
    晨雨曦面无表情地看着台词纸对旁边的人说。
    柳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没事，你继续背。是我不好，我绝对不会再打扰你了。”
    “晨雨曦在吗？来准备一下。”
    “来了来了。”
    柳瑜拽起晨雨曦往屋里进。
    不大的室内坐着一排人，但显然最中间的三个是负责评选的。
    “晨雨曦是吗？请你做一下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晨雨曦，是一名高中生今年十七岁。爱好是滑板和看书，特长是什么都会一点，但都不算擅长。”
    “你为什么会来啊？”
    “……不是你们打电话让我来的吗？”
    晨雨曦理直气壮的反问，她觉得他们真是有意思，叫别人来，又问为什么要来。要不是平常她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哦，好。那请你演一下第三个片段。”副导演被她呛了一下，半天才回过神来。
    晨雨曦点点头后就把倒背如流的台词和想象好的神情表现了出来。
    内容大致是男朋友牺牲后被朋友安慰的场景和对话。对于她来说没什么难度，两页的台词她轻轻松松就背完了，而离别和逝去又是她常经历的话题，悲伤又无奈的情绪，恰到好处的落泪，强迫自己在朋友面前坚强的伪装，决心走向积极的自我鼓舞，每一个都是她擅长的。
    其实女三是一个很开朗温柔的角色，只不过第三个片段是少有的悲伤片段。
    所以晨雨曦倒是很庆幸。因为如果是其他情节，她真的很怕她僵硬的笑容吓到在场的人。
    “好了，你先去回去吧。有消息我们联系你。”
    晨雨曦鞠了个躬，就一身轻松地离开了。
    “怎么样怎么样？表现的怎么样？”
    “不知道，他们都没什么表情，都一脸严肃的。”晨雨曦觉得自己倒是很适合从事选角的工作，这样她就有了光明正大冷脸但不被人诟病的地方。
    “辛苦了，我带你去吃饭吧。”
    “餐厅定好了？”
    “哎呀，吃麻辣烫去，定什么餐厅啊。我请你吃昂。”
    “谢谢你啊，大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