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长河一涌而过，无止无境。
    秦芳岭同往常一样，出门前给鸢尾花浇适当的水。
    废了好几株苗，总算有养花经验了。
    鸢尾尽绽眼前，美不胜收。
    秦芳岭置好喷壶，忽地来了个电话。
    “芳岭，好久没联系了。”
    她立马认出是丁庆梅的声音。
    秦芳岭这时候挺庆幸当年没叫对方嫂子，现在换称谓了还会多分尴尬。
    “庆梅，你这几年过的如何。”
    “我一切都好。”
    两人默契地只字不提秦郅嵘，慢慢聊到了孩子身上。
    “楠南她——应该上大二了吧？”
    “大三啦。”
    “大三了？”
    “对呀。”
    秦芳岭差点脱口报出秦晔已经小学毕业的事，咽了咽喉咙：“时间过得真快啊，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也要老了。”
    -
    楠南大三了。
    大四毕业舞会她去给学姐捧场，舞会办到将近凌晨一点，她打着瞌睡被学姐送回公寓。
    学姐和她缠绵了半时辰让她清醒了不少，二人同枕，肖澜在她额前动了动唇：“我有申请出国留学的资格了。”
    楠南知道这句话的用意，轻轻点头：“学姐去吧，学业当然重要啦，两三年而已，我可以等，况且我们还有很多年的时间在一起呢。”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学姐上飞机了可别一把鼻涕一把泪喊后悔。”
    “嗯，当然会。”
    “？”
    “但我更希望学姐越来越好。”
    “笨蛋……”
    …
    络络和花缪的关系一直不稳定，时而欢笑时而闹掰。
    某天发生了最严重的一次，络络含泪和她大吵了一会，然后冷战了一个星期。
    花缪愁得想找人诉苦帮忙。
    “楠南啊，为什么女生总动不动就闹脾气……不是，哎算了，就算我也是女的，我都摸不透她人怎么想的，你能给我几个建议吗？”
    找夏应涛绝对被嘲，找张婼黎这个特例或许有帮助些，但花缪看她就不像个好人，除了楠南，花缪不知能找谁了。
    “花缪，你说的女生是不是络络？”
    “……都有都有。”
    “花缪你试着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吧，络络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的……”
    “真不是她！”
    这一喊犹如爆炸。
    “哦……”
    楠南正在拖地，手机开免提放兜里，两手不停在拖拖拖。
    花缪懒惰地手撑脑袋：“楠南你继续说吧。”
    楠南酝酿了会儿，道：“先妥协抱抱她和她道歉，再给她买零食哄她，等对方看上去心情好了再解释你自己的想法，绝对有效，这对络……对那些细心的女生很有效果。”
    楠南不由暗自笑了下，学姐也是这么哄她的。
    另一头的花缪抓着后脑：“……行，谢了。”
    获取了建议就立马试试。
    当晚九点，络络上完选修课回寝室，一推门就有个身影闯入视线，然后全身被温暖席卷。
    络络嗅到怀中人淡淡的酒味，声音却是清晰的：“好了行了，我的错，你别生我气了。”
    花缪安慰向来威慑敷衍，这次她特地喝了酒让自己状态疲惫些，想着应该能省去各自的麻烦。
    软柿子络络很快心软了：“也是……我不好。”
    花缪心里乐想有效果了，请了络络一桶刚点的外卖烧鸡，顺势明了各自的想法，矛盾暂时解除。
    -
    肖澜出发前一天收拾自己的行囊，楠南坐床上来回晃脚，目不转睛看着她收拾。
    “楠南。”
    “嗯？”
    “你旁边那件衣服，帮我递过来一下。”
    楠南拿起身旁的外套，肖澜走过去接过，摸摸她的头：“别闷闷不乐的，不然我也要跟着后悔了。”
    “学姐你多久回来？”
    “两年吧。”
    楠南微微颔首：“能等。”
    肖澜看向她下意识闪躲的脸，紧紧蹙眉：“那你怎么哭了。”
    楠南抬手遮脸：“提前哭，在机场就不会哭了。”
    肖澜抱住她。
    楠南哭不是泪流满面，只是泪花在眼眶打转：“学姐你不要像上次那样了，我怕。”
    “不会了。”她拍着她的背，“不会了。”
    -
    那天风很大。
    楠南独自出了机场，仰头凝视无尽蓝天，脚步越发沉重，那感觉像失了魂，心底空落落的没有实点。
    她没有选择打车和公交，而是缓缓散步，给母亲打了电话，这样能让她缓点心情。
    不知谁拍了下她的肩膀，她顿顿侧过身，嘴里被塞进一根棒棒糖，硌得牙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