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南没想到舅舅会把婚宴办得特为隆重，不是那想象中的大饭店红桌，而是露天烛光大拼桌和漫天花海。
    还有——
    还有婚纱照要拍。
    楠南昨晚精疲力尽，好在三部下帮她分担行李扛上肖澜的车，今日很早起来简单地梳妆，秦芳岭来接她时又给她细细打扮了一番。
    楠南早来也想帮帮忙，已经套好礼服的秦郅嵘不让，见外甥女两眼皮分不开，让她先到一间空出来的化妆室休息。
    楠南困顿地坐在沙发上给肖澜私信，征得秦郅嵘允许后，把晓思和墨雪也私信了一遍。
    -
    “一大早穿这么漂亮是去约会吗？”
    肖澜拿起座机旁的钥匙时，肖洬不知何时出了房间，两臂撑在二楼走道的扶手，俯视着她。
    肖澜面色平平：“参婚礼。”
    “捎上哥哥怎么样？”
    肖洬只是随口一说，随时等着被拒绝，肖澜却道：“那就快点，待会你开车。”
    肖洬意外地笑：“那我骑自行车载你，低碳些。”
    肖澜推开家门：“算了。”
    “等等！我换个鞋就下去。”
    其实肖洬也收到了秦郅嵘的邀请。
    秦郅嵘曾带过肖洬那个班，加上肖洬在班里出类拔萃，他自然记住他。
    肖洬也是特地为了这份邀请大老远坐车回家。
    …
    很快客人就将现场变得热闹起来，楠南在人群里转悠。
    正找着秦晔，娃娃裙尾不知被谁拉了下，她俯视去，秦晔举着一只大白兔奶糖，哼哼道：“表姐，坏姐姐叫我给你的。”
    楠南道谢完接过糖，秦晔顺便给她指了方向，她蹿着人群出去，见到了在花篮旁等待的学姐。
    两人都被彼此的着装迷住了。
    学姐原本表情看似不怎么高兴，见她穿着不束腰娃娃裙走来，立马收住情绪，牵上她往人少的地方走。
    两人相握的手上戴着对戒。
    …
    晓思下车一眼瞥见墨雪，避雷似的避开了。
    这里人多繁杂，有些晕头转向，晓思低头联系楠南，再一抬头眼前是玫瑰和盘绕的花枝，额头抵上一只温热的手。
    晓思惊讶地偏头看去，肖洬站在身旁笑意盈盈：“小心些，都要撞上了。”
    晓思快速捋了一把关系，肖洬也曾是素丽高中的学生，出现在这里想必也是秦老师的学徒了。
    晓思便没问那句“你怎么会在这”，问候些别的：“又见面了学长，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肖洬阖眸一笑：“工作顺利生活也顺利，就是恋爱不太顺利。”
    “没事，今天来这蹭蹭老师的桃花运，没准马上就脱单了。”
    肖洬垂眸看着身前人，稍稍躬身说：“与其去蹭，不如多看看自己身边人吧。”
    晓思和他短暂对视，张口欲言，听到墨雪在后面喊她。
    她一个激灵，抛下一句就跑：“学长我先去找人了！”
    肖洬双手插兜目视她离开，五官从和悦变得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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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热闹的场面是新郎新娘走红毯的时候。
    楠南头一次见秦郅嵘温文尔雅的打扮，比上公共课打扮得都要正式，褪去了眼镜，眼眸依旧是纯净和蔼的。
    新娘盖着头纱，依旧看得出漂亮，柔情的五官皙白，那是楠南不熟知的面孔。
    秦晔找了一张小板凳坐在地毯边，嘴里叼着棒棒糖，对这个流程兴趣不大，只在左看右看寻找好玩的东西。
    不知为何，比起高兴她更多的是难过。
    很复杂的难过。
    如同肉体明明是完整的，却明显的抽痛。
    “楠南，等你毕业了，我们要不要也办个婚礼？”
    学姐的声音把她拉了回来，她微微一怔，有点犹豫。
    两个女孩的婚礼……
    也会像这样有人敬重，有人祝贺吗？
    “只邀那些默默支持我们的人来参加，怎么样？”
    肖澜挪了下指头，将楠南的手攥得更紧，而后将视线从红地毯移向她。
    “你想穿红艳喜服还是像新娘那样的婚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