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南有些赧然地张嘴。
输的不是自己却得当陪衬。
花缪倒很收敛，手指不会碰她的嘴唇，但周围的观众开始起哄了。
不知谁先开口：“哇——帅哥喂美女吃饼干呐，要是给你俩拍抖音我一定火！”
花缪瞪她，粗声粗气：“傻帽！老子是女的！”
楠南把所有饼干嚼进口里时，忽感一道十分炽热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
她被这如炬目光盯得有些窘迫，也不敢与那目光对视，即使不看，她也知道这目光来自谁。
楠南越嚼越觉得不对劲，被刺激辣味呛到了鼻子和喉咙，不住地咳嗽。
接下来轮着提问题，踩雷的几乎都是花缪，花缪气急败坏问是不是都在联合坑她，大冒险选不下去了，变成了选真心话。
有人问：“有和男生谈恋爱过吗？”
花缪：“没有，只跟他们称兄道弟。”
张婼黎懱笑：“哦，那以后很难嫁出去了。”
大家哄然大笑，花缪的脸黑成煤炭，给张婼黎投了一记眼神杀过去。
轮到张婼黎了，她问了个不是问题的问题：“有没有呼吸过的？”
“……”
“…………”
花缪喷她：“无聊不你？这个不算！”
张婼黎还是故意让花缪踩雷：“行行，那有没有被当过男生的？”
花缪不想计较了，干脆道：“……大冒险。”
“好。”张婼黎看向花缪喂过楠南的那盒芥末饼干，“你把那包饼干全吃了吧。”
花缪有些惊喜：“嚯好啊正合我意，我就爱芥末味的饼干。”
轮到楠南了，为了不让花缪难堪，问：“大家有没有谈过恋爱的？”
问完她立马背后发寒，万幸规则有提问者不包括在内的，不然挖坑给自己跳了。
结果半个圈的人诚实地发声，楠南挨个挨个给她们安排。
花缪乐得拍了把楠南的肩，夸赞道：“不愧是友军。”
楠南余光瞥见络络从她们身旁不远处路过，想叫她，花缪摇了一下她的肩：“怎么了？那人说选真心话，要问她什么？”
楠南：“我想叫络络来玩。”
花缪眯眼朝楠南看的方向看去：“她？那个闷葫芦一点意思都没有，她加入有什么好玩的。”
楠南重新把心思投入到游戏里，不过也不想冒犯谁，选真心话的也只问了“今天午饭吃什么”“今天几点起床”“昨晚几点睡”。
张婼黎抓起班费买的甜瓜子来磕，磕了几下觉得没劲，摸出金灿灿的巧克力啃起来，但目光几乎没从某人身上挪开。
又轮到她提问了，她凶相毕露般地和楠南对上视线，还带着些得意，楠南摸不透她这眼神。
下一秒，她说：“在座的有喜欢过女孩子吗？”
众人哗然。
楠南一个激灵，霎时明白了刚才那眼神的含义。
她就算不敢承认，张婼黎也一定会揪她出来。
楠南垂下头，双手握得很紧。
有人打趣道：“花缪肯定有！”
花缪吼过去：“有你个头！我绝对不会喜欢女的！！”
张婼黎本跟着众人一道乐，瞥到楠南那浑铁青的脸色，顿了顿收起笑容。
她没想到楠南反应这么大，暗自骂了一声，捡起腿边一枚枯叶随手一扬，直率道：“我自爆，我喜欢过女生，我选真心话，你们问吧。”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有人喊：“我去我去我去我去，张婼黎啊你……看不出你好这口……”
楠南猛地抬头，也是吃了一惊。
花缪板脸看她：“都说了提问者不算。”
“我都自爆了，我乐意，而且这样玩不更有意思点。”张婼黎毫无畏惧，面色平平，“要问什么就问。”
“张姐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现在起我要重新认识你了。”
张婼黎挑眉：“你们先打住，我又不是那种是女的就喜欢的渣，我只喜欢过一个女孩，你们别乱想。”
说罢，她又往楠南那看了一眼，楠南下意识咽唾沫，避开对方眼神。
好多人抢着问了七八个不重样的问题，花缪说：“一次只能问一个好嘛，既然是自爆，那你亲自挑个人问吧。”
“好啊。”张婼黎看着的是楠南，却对花缪说，“你提的规矩，那你问。”
花缪：“我？我能问啥？问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在哪吗？”
张婼黎扬起嘴角，对这个问题挺满意的。
“我喜欢的人——她就在我们当中。”
此话一出，这个小圈瞬间变得比柴火还旺，大家沸腾地抢着问那人是谁，还有人盲猜了起来。
楠南两手都捏着汗，起身说：“我、我今天就玩到这，先去休息了。”
花缪急着想把人拉回来，张婼黎也起身道：“不玩了不玩了，困了困了，拜拜。”
两人在大家抱怨声中一前一后离开，当然也没人真的要把他们拽回来。
野外的夜幕很宽，繁星布满。
楠南没有回帐篷里，而是选了一块比较平整的岩石，坐着看星星。
她看了一会，还是低头点开手机，给肖澜发了条消息：“学姐，你一定不要有事。”
放下手机后她闷声叹气，听闻身后传来张婼黎的声音：“你这一晚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在想女朋友？”
楠南不知能答什么，只弱弱地“嗯”了一声。
张婼黎走到她身旁，垂眸看着眼前人老老实实坐在岩石上的样子，一脸沉静地说：“照那谁的规矩说，我可以容你问我个真心话。”
“婼……”
楠南别过脸正要说话，张婼黎已不知何时蹲了下来，毫无空缺地抱住了她。
张婼黎少有的安慰：“别一个人在这发闷了，我大慈大悲陪陪你。”
楠南缓缓回抱她：“谢谢。”
两人就这样并肩坐上岩石，互相沉默之际，张婼黎打开手机音乐，放了beyond的《情人》。
张婼黎解释道：“以前心烦时我都喜欢听这首歌。”
楠南闭上眼，静静地跟着听音乐，在轻飘忧郁的旋律里放空了自己。
曲终将至，楠南睁开眼对身旁人说：“很好听。”
张婼黎有些不满，对方怎么不问自己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