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礼活动举办时，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
手捧鲜花，戴博士帽，踏成人门，励志演讲，在奋斗横幅上签字……各种各样的活动形式弄完后，离正午时分也不远了。
高三生每人还得了一枚手掌大的粽子，非挂件礼物，能吃的。
肖澜去找楠南的时候，把这枚粽子送给了她。
“这是学校发的状元粽子。”
“学姐你不吃？”
“如果吃了真能拿状元，我吃不吃没影响，你更需要吃。”
还有一个多月就高中毕业，离开这里了。
到底不太能接受。
总感觉时间飞快，又或许每天几乎都重复着同一件事，仿佛高一的第一天还在昨日。
肖澜也快成年了。
她忽然思索起肖洬的年龄。
肖洬应该有二十二了。
不曾想过两人僵持已经持续了十几年，肖澜七八岁肖洬十一十二岁，两人冷战激烈还得同住一家。
现在各个都这般年纪了，仍是互看不顺眼，互有隔阂。
“学姐，这个送你。”
楠南掏出一只火红色的笔，上面刻着“金榜题名”四字。
肖澜收下后问：“楠南，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想要的东西？巧克力？新装备？或是……另一只猪？
“我想——”楠南想到了最佳答案，“我想要社团发的那串手链。
之前……不小心弄丢了，一直觉得可惜。”
肖澜稍稍睁大瞳孔，想起挺久之前她在路边捡到的那串手链子。
事后，把自己的那串从家里带来，送给了她。
而捡来粘好的那串仍安放在她书桌上，不论那是不是楠南弄丢的，她也只想把更完整的而不是有缺陷的送出去。
楠南欣喜不已：“学姐你真的要把你的给我啊？”
“你喜欢就拿去吧。”
-
高考那天，街道寂静。
晓思一直在怂恿墨雪穿旗袍去见姜耘，旗袍还是晓思自己挑的。
洁白青花瓷风格，完全是和墨雪的肤色反着干，她死都不肯穿。
晓思也给楠南挑了一件，复古色的。
墨雪看了看那件白瓷色的：“我觉得这件明明更适合楠南，那件褐色的更适合我，你故意颠倒给我们搭配的是吧？”
“哦吼？意思是闺女你改变主意了，想穿？”
“滚！！”
楠南也不好意思穿。
高考结束，雀跃，悸动。
朱墨雪如约来找姜耘。
教学楼走廊上站满了毕业生，一楼二楼的班级跑上了四五楼，人人手持一沓试卷，齐声喊完倒计时，把试卷往下撒。
毕业后是如此释怀，心如飘卷。
朱墨雪来到楼下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出来探个身，迎面袭来试卷雨砸得她狼狈。
“……他丫的。”
教学楼下的地板白茫茫一片，大家扔完后，还得一起下来收拾残局，将不再写的卷子搬进货车里，卖给叔叔阿姨。
姜耘下来收拾时，恰好看到朱墨雪生气地提着满地的卷子。
谁知还有人没扔完，又丢了一沓卷子下去，准确无误地飘到她脑袋上。
楼上的人见状赶忙朝底下：“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往那扔的！”
姜耘笑着走上前，帮她把头顶那张拿下来。
“幸好不是教材和四大名着砸下来。”
墨雪鼓起脸，是真生气，没有娇：“笑什么？这么没诚意。”
她一把拍开他的手，被他握住。
“那句话我现在就跟你说吧，准备好了吗？”
他凑上去，嘴唇贴近耳廓，张了张，又合，然后微微上扬。
墨雪瞪大眼睛。
原来对方一直以来对她的好，果真是因为这份感情。
姜学长从来不藏，而墨雪曾经选择藏，藏深些，越深越好，再经历一次对他的感情淡化期后，自然觉得没必要藏了。
那份感情早就淡了。
后面傅晓思“煞费苦心”地帮她将从前那份热烈找回来。
到现在得来对方那句“我喜欢你”，她一时除了迷茫没有别的反应。看来晓思没有成功。
…
“你男神……跟你表白啦？”晓思拿起一串骨肉相连啃起来，不可置信道，“恭喜恭喜！”
“那，闺女你怎么回答他的？”
墨雪可高兴不起来：“我……什么也没说。”
“哈？？”
“假的啦，我跟他说，给我几天时间考虑。”
“那你还是摇摆不定啊。”晓思深叹口气道，“真替你们心累。”
墨雪沉着脸不说话。
半晌，她问：“爸，你真的希望我和他在一起？”
“唉你这不废话嘛？不然我助攻这么多次是为了啥？你再犹豫下去，耗的都是彼此的期待，直率一点吧。”
晓思轻轻碰了一下墨雪手里的杯子。
这一碰，一声脆响。
后来两人就这样碰到了一起。
…
滴嘟嘟——
“喂？闺女，打电话给爸有何事。”
“爸，我答应他了。”墨雪说，“我和他在一起了。”
“嗯，那就好。”
即使看不到对方的脸，墨雪还是知道晓思笑了。
“以后多依偎在你男神身边吧，爸就不奉陪了。”
墨雪这一通电话来，聊姜耘很少，聊晓思倒是很多。
“最后还是和你分开了。”
“哦？”
“有点……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