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程陆神采奕奕地来到了公署，一晚上的修炼，他已经成功晋升战将级。
武者级别的修炼，其实就是产生气感，然后以气锻打身体，提高身体负荷上限。
这个阶段的武者，除了身体更强，以及某些对真气的傻瓜式应用，其实跟旧纪元的格斗家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待到身体这个真气容器满了以后，就会进入战将级别。
战将修炼的重点，是对气的调动，使其按照特定的经脉回路运转，从而施展出威力巨大的战技和身法。
虽然这个阶段真气不能外放。
但只要能够近身，就能对子爵级别的古妖造成生命威胁。
而衡量一个战将强弱的尺度有很多，比如真气的储量，真气的纯度，以及脑域的开发程度。
这三个数据分别对应持久力，爆发力，还有对真气的掌控潜力。
目前已经靠药剂拉满了，后面只剩下水磨工夫，嗑药反而成了次要，待到能将全身真气如指臂使，就可以朝领主级突破了。
当然。
药剂这东西该磕还是要嗑。
不仅要嗑药，还得找古妖胚胎古妖蛋来滋补。
拔高上限这种事情，程陆最喜欢做了。
“上班！”
程陆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头儿，今天我们去哪里暗访啊？”
江玉沁抬起头：“先不急着暗访，我让你做的稻草人你做了没有？”
因为太生那些乌合之众的气，她今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长了個痘痘，急需一个解压工具。
恰好，程陆做的稻草人很解压。
她昨晚问骆雨翎了，人族之中的确有先天觉醒能力，但这些能力之中绝对不包括巫蛊娃娃。
因果律这种概念系的东西，只存在旧纪元的封建迷信中。
不过用来调节情绪还是没有问题的。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程陆取下背包，从里面取出三个稻草人，简陋的衣服上，分别写着储寅、林闯还有那个府东分署话事人的名字。
江玉沁脸上顿时露出了笑意：“真好！”
她发现，程陆这种下属，真是情绪价值拉满。
就是有些幼稚。
拿着稻草人，她瞅着程陆。
这是要送客了！
程陆有些不甘心：“头儿！我这东西，是真的能让人倒霉，你可别只把它当成安慰剂啊！”
江玉沁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它真的能让人倒霉！”
看她这么敷衍的态度。
程陆知道她没听进去，心中不免有些忿忿。
因果律这种东西的确不存在。
但人形因果律存在啊！
你扎谁。
我干谁。
你怎么能说我的稻草人没用呢？
任江玉沁在办公室待了半个小时，等到行政部的人到了，暗访小分队就重新出发了。
哪个工厂跟哪个帮派有关系，督察公署大致是有谱的。
他们要做的，就是把大帮派相关的工厂排除掉，然后一家一家排查。
暗访到的工人大多都很配合，毕竟行政部这次行动很唬人，暗访这种行动一拿出来，看着就不像是走形式的。
所以问啥说啥，把厂里的异常情况有一条算一条全都曝出去了。
虽然效率不高，但只要够肝，用不了几天就能把异常的厂子给筛出来，毕竟这么一大票人寄生，不可能一点猫腻都露不出来。
按照正常情况下，仅从搜查到逆血踪迹这个角度，他们的成功率并不低。
但很明显。
江玉沁有些急躁。
周围人都不用问，都知道她是担心其他分署的行动会打草惊蛇。
只是接连过了好几天，另外两个分署的动静都没有闹起来。
第五天上午。
又采访了一个汽修厂的油漆工。
照例是一无所获。
江玉沁却没有了前几天的急躁感，反而有些奇怪：“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按道理说，林闯那边早就该有动静了啊！”
她是清楚林闯的计划的，就是搞一个莫须有的“非法血剂”，暴力搜查可疑的厂子。
这样的事情，肯定上不了雾城的媒体。
但她作为体制内的人，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接不到！
一个老资历的执法官抢答道：“江捕！这件事情我知道，我听人说，林闯他们动身去雾郊前的一天晚上，一起去饭店里面吃饭，正好碰见邻桌走私违禁物品。
然后双方就干起来了，林闯被人开瓢了，昨天晚上刚刚出院。”
江玉沁一脸疑惑：“我听说林闯前不久已经突破战将了，怎么这么一点小事都……”
老执法官摊手：“这谁知道呢？反正据传那伙人里面藏了一个狠人，府东分署的人都挂彩了。”
江玉沁揉了揉眉头：“那青牛分署的人呢？”
如果没记错的话，青牛分署的策略跟张廖很像，是化整为零偷偷潜入，影响应该不会很大，但低估了逆血残党的警觉性，只要双方一碰面事情必坏。
老执法官摇头：“他们倒是正常查案，不过查的时候碰上化工泄漏了，战将级以下的都中毒了，这消息他们嫌丢脸没朝外传，要不是我老婆正好给他们当护士，我都未必能知道。”
江玉沁：“……”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程陆，发现他正拉着那位油漆工的手，痛心疾首地保证一定让工人的权益得到落实。
又很快转过头：“他们恢复是迟早的事情，咱们得趁着这个时间，赶紧把逆血残党的藏身之处查出来。今天照例加班，这个案子过后我给大家申请假期！”
“好！谢谢江捕！”
一众执法官纷纷道谢。
江玉沁则是冲程陆招了招手：“小程过来一下。”
“哎！来了！”
程陆拍了拍油漆工的手背，最后安慰了一句：“大爷你放心，这黑心厂长必受制裁！”
随后，在油漆工感激的目光中快步跑了过来：“头儿！你叫我？”
“上车说话！”
江玉沁小声说了一句，便把他带上了车：“另外两个分署的调查队都出事了你知道么？”
“啊！事情大不大？”
“有点大！”
江玉沁深吸了一口气，把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只见程陆面色有些发白：“头儿我不是告诉过你么，那稻草人真有用，你得扎多狠啊，给他们扎成这样！”
江玉沁也有些懵：“我，我……算了！不扎了，以后不扎了！再出问题，上面还以为我雇人害的他们呢！”
程陆：“嗯哼？”
江玉沁嘴唇动了动，还想问一下稻草人的事情。
程陆却岔开了话题：“头儿！话说那些黑心厂长是真的懂压榨啊，这次暗访之后，行政部的同僚会去查他们么？我总感觉，我们如果暗访一通却没有作为，跟欺骗这些工人感情一样。”
江玉沁微微一笑：“放心！行政部那边有我一个朋友，这次我提出暗访不仅是为了查案，也能顺手帮她一把，她早就想查这些了，但一直没人支持她。
案件结束之后，我就会把所有资料整理好交给她。
当然，她那边肯定有阻力。
但这也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事情了。”
“嚯！头儿你这也太神了！”
“过奖过奖！伱能跟我学的还有很多。”
江玉沁笑容中带着一丝小得意。
程陆朝左侧看了一眼。
阳光柔和。
车窗明净。
他笑着问道：“头儿，下一站哪里？”
江玉沁看了看自己的行程表：“有家酒厂！”
“哦……”
程陆若有所思。
……
青龙武馆。
郑隆正在来回踱步，就在昨天，他已经将消息散步了出去，现在斧头帮的几个重要据点，今天已经被城卫军团团包围了起来。
虽然城卫军已经尽可能隐蔽了，可那么多人，再隐蔽又能隐蔽到哪里去。
这种情况，逆血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投奔斧头帮。
最大竞争对手已经解决了。
但想要精准把他们接到青龙帮，必须要亲自跟他们碰头。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就等程陆把逆血残党的位置传过来了。
程陆那小子究竟是不是在唬自己，就看这次了。
终于。
“滴滴滴……”
信息来了。
郑隆顿时大喜，飞快打开手机，只见上面写着一个地点。
“有家酒厂！”
“太好了！就在叶秃子的冶钢厂旁边。”
“等等！这不也在斧头帮的厂子旁边么？”
郑隆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记得不错的话，酒厂旁边全是城卫军。
最大竞争对手被解决了不假。
他妈的客户也被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