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这一跪,值得
作者:盒子有没有盖   罪奴和他的主子双向奔赴了最新章节     
    果然,马上就有一个看起来很激动的男子大声诘问,“齐二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醉香楼的事与齐宁侯世子有关?!我兄弟当日受了不轻的伤,你今日必须把话说清楚!”
    这人一看就是齐子彦安排的,不然哪个平民敢当面责问侯府?可只要有这一个出头鸟,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就再也压抑不住了。
    “子彦,世子就算有时与你不合,也不至于如此糊涂行事,恐怕是有人从中作祟。你先起来,我自会去调查,给你和大家一个交代!”齐宁侯知道不能硬压,漂亮话也说得合情合理,至于交代,难道还会有人敢上门来逼问吗?
    但齐子彦和元宝也不可能听不明白,元宝马上做出惶恐的样子,“侯爷,主子怎敢质疑是世子主导醉香楼一事?只是那李方亲口所言,告诉他主子行踪的、是世子府走出来的下人。”
    “主子也觉得定是那下人作恶,无论是为了邀功、还是为了愚忠,那下人定是看世子之前对主子的出手,才敢如此横行作恶。我们主子屡次受伤、此次更是丢了半条命,还牵累了他人,所以才如此惶恐不安,想求世子高抬贵手。从多年前夫人...不...那丫鬟下毒,主子的身子就一直不好,再经不起折腾了。”
    齐弘墨气得眼前发黑,看来齐子彦是铁了心,要彻底撕破脸皮了!
    “侯夫人可是齐二公子的亲生母亲,世子是二公子的亲兄长,怎会如此狠辣?定是你们弄错了!”人群中、不知哪里传来这道声音,让这场戏继续唱下去。
    “我们主子多年来、也是委屈又惶恐,但此次主子听了李方之言、去询问世子,却被世子骂...骂...”
    “世子说我是个私生的低贱野种,根本不是母亲的孩子,白白占了嫡子的位子和好处,根本没资格管他叫兄长,更没资格待在侯府。”齐子彦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隐隐的委屈,“我从前真的不知道,如今知道了,自然也没脸再待在府中,只求世子能够饶过我的性命。”
    在场的侯府之人都清楚,齐子彦多年前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天下人都会知道了。
    齐弘墨是真没想到、齐子彦要彻底抛弃齐宁侯府的身份,不仅表明绝不惦念世子之位,连自己并非嫡子之事、也抖搂得一干二净,简直是疯了!
    可知道当年此事蹊跷的人、并非没有,只是他这些年位高权重、没人会将此事翻出来说而已,如今被齐子彦捅出来,必然会有人去查证。如此一来,他在此时矢口否认,只会给未来带去更多麻烦。
    当今之计,还是先把自己撇出来。
    齐弘墨定了心思,便接上了戏,露出强忍伤心的样子,“为父实在不知,世子对你的出身如此介意,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子彦,当年之事并非你一个孩童的错,为父也是为了你、和侯府安定才做此安排,没想到会让你受委屈。为父给你道歉了。”
    “子彦不敢!”齐子彦连忙俯下身,掩去讥讽,声音还是迟疑怯懦的,“子彦担不起,只求父亲怜悯一二,劝诫世子放过子彦吧。”
    “世子的行事,我自会查问。你先起来吧,其余的、我们进府再说。”
    齐弘墨想要息事宁人的意思很明显,被安排在人群中的人、却不肯放过,“侯爷,此事不止是你侯府的家事,而是大理寺在查证的大案,怎么好随意糊弄过去?!”
    齐宁侯眼中闪过寒意,却还是得一副公正严明的样子,“这位兄台说得是,只是本侯从未听说过、此事与世子有所关联,兹事体大,还需仔细调查。若是世子当真有不妥之举,本侯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子彦身为晚辈,却要自断亲缘、令侯爷伤心为难,是极大的罪过,就让子彦在此罚跪来赎罪吧。这既是子彦诚心认罚,也算作与侯府的告别。”齐子彦边说。边行了俯身叩首的大礼。
    今日无论如何、是不能进侯府的,否则前功尽弃。
    齐子彦话语间、都是与侯府的断绝之意,而世间的无理之处就在于,若是他语态强势,在世人眼中、便是身为儿子的他得寸进尺,毕竟有道是、子不言父之过,又道、父子没有隔夜仇。
    他必须做出极近卑微的姿态、说出谦恭而绝望的话语、加上自残性的苦肉惩罚,方才能显出君子之道、不落人口实。不过,是他决定利用这悠悠之口、自然早有预料,而走到这一步的侯爷,若再放低姿态相劝、就无异于承认、今日全部的丑事。
    好在过了今日,他们的父子关系就算是名存实亡,他也能从侯府嫡子的身份中彻底脱离,这一跪,值得。
    齐宁侯果然无法再劝,强忍着翻涌的怒火,“既然你有这份心,那便如此吧。”
    甩下这句话,齐弘墨转身就走,玉壶和齐管事赶忙跟上。门房在玉壶的眼色下,缓缓关上了侯府的大门。
    “混账!”齐弘墨将茶杯一把摔在地上,碎片和茶水溅在齐管事的脚边,“狂妄自大之辈!不知天高地厚!他以为离了我侯府,他在京城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将眼前能摔的东西都摔碎后,齐弘墨才勉强冷静了下来,他已经许久没有发过如此大的火了。等他稍微平复了些,玉壶才壮着胆子询问,“侯爷,二公子他...”
    “二公子?!没听到他说的吗?他不是什么二公子,他就是个野种!”齐弘墨的气一下就上来了,然而看着满地的碎片,还是勉强自己忍住,“让他跪着,不必去管!等他走了,马上给我去查,他动用的是哪里的人手?!我倒要看看是谁、敢传我侯府的丑闻!”
    虽然这样说着,但主仆二人心中都有猜测,恐怕无非是柳元青的人手,毕竟柳国公不必顾忌齐宁侯府,齐子彦也只有这一个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