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芊心里清楚，赐婚是不可能赐婚的，毕竟她现在还没干出什么事儿来。
    不过这不妨碍她安慰好了自己，最后两人牵着手黏黏糊糊的走了回去。
    是个人都能看出他们的感情取得了极大进展。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大早，宫里就来了人说陛下召国师进宫。
    刚准备带着凤姣姣出门的郁芊挑了挑眉，“你确定陛下说的，只召本座一人进宫？”
    女侍战战兢兢的点头，“是的尊上，陛下特意吩咐，让太女殿下留在国师府，尊上进宫与她商议。”
    郁芊默不作声的点头，刚要跟着走就看到了旁边小孩儿有些落寞无措的面容。
    她脚步一顿，在旁边候着的女侍见鬼了的眼神中抬手揉了揉凤姣姣的头。
    “殿下先将这两日我们发现的事写一份完整的论述出来，待臣回来后再带您去大理寺。”
    “别多想，陛下这是放心您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女皇一大早就把她逮进宫还不允许太女跟着，但从昨日允许留宿来看，反正不会是对太女厌弃了。
    她估摸着是有什么关于太女的事要找她说呢。
    但这些都不能告诉凤姣姣，所以就怕这小可怜多想。
    凤姣姣感受到夫子的安慰之意，听话的点了点头。
    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惴惴不安，但终归是有事做，能吸引一些注意力。
    郁芊这才转身上了马车，心里却在默默安排什么时候给太女上表情管理课。
    虽然这些技能她身为太女在今后的毒打中会逐渐掌握，但是有一个人提前教总比自己摸索好不是？
    从来没有人规定过人情世故与生活技能不能用教的吧。
    （没错，此处映射最开始读大学的时候连银行存钱都不知道怎么存的作者本人，学校又不可能教这些，父母觉得你本来就该知道，你说不知道还骂一句这么多年在学校学了些什么，当代学子真的太难了??^??）
    郁芊一路跟着女侍进了宫，刚走到御书房门口，还没等通报呢那守在门口的女皇的贴身女侍就迎了上来。
    “尊上您可来了，陛下早就吩咐了不用通报，您跟奴婢来。”
    不用通报？
    郁芊眨了眨眼，如果没记错的话，当今女皇还是挺注重这些的吧。
    连进御书房都不用通报了，这得是遇到什么火烧眉毛的大事了？
    不过郁芊猜的确实八九不离十。
    可不就是火烧眉毛嘛，女皇昨夜一晚上没睡好。
    尤其一想到宫中不知藏了什么潜移默化影响人的东西…
    她别说睡觉了，甚至在已经排查了的自己的寝宫内，一闭眼都能感觉有眼睛在盯着。
    而今早暗卫来报说太女寝宫无任何异样的时候，她更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毕竟在他们的认知观念中就算是要够影响人的心性也是需要媒介的。
    女皇本人只是忽略了太女，而她的衣食住行又极为严格，所以很难查到东西很正常。
    但太女本人可是被影响变化了的那个，还是近一年时间的变化，若是连她的宫中都查不出来任何异样…
    那，那人究竟是用什么手段做到的？
    郁芊一进来，看到的就是面色阴沉，浑身上下写满了“暴躁”两个字的女皇陛下。
    哦豁，看起来有点难搞。
    听到声响，正撑着头的女皇抬起头来，看到郁芊后如释重负般的叹了口气。
    “爱卿来了啊，快坐。”
    又挥了挥手让宫人全都退了下去。
    郁芊这才轻声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女皇又叹了口气，这才将自己昨日突然的反应娓娓道来。
    当然，隐瞒了自己是听到了国师教导太女后心生愧疚这才恍然大悟的。
    毕竟女皇也要面子的不是。
    不过即使女皇不说，郁芊也是心知肚明的。
    听完女皇的话，郁芊若有所思的总结道。
    “陛下的意思是，您昨日突然发现自己往日里无意识的忽略了太女殿下身上存在的变化，认为那是正常的。”
    “对。”
    女皇的心情看起来很不好。
    不过也正常。
    自己最为看重的女儿，在过去一年的某些事中像是变了个性子一样，从一开始的乖巧听话变得有些离经叛道，做事也处处犯错。
    而自己却被影响没有深究这背后的原因，反而潜意识认为这是正常的，做错了就罚，甚至还发现因为自己的严苛导致自己的继承人都不自信了…
    这简直是几重buff叠在一起，暴怒值拉满了。
    不过女皇说的这种潜意识被影响忽略的情况…确实很不对劲。
    郁芊眯起了眸，“陛下有没有查…宫中的其他人？”
    还在揉太阳穴的女皇手一顿，她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查太女周围的人有什么问题。
    但国师此时问的，显然不是这个查。
    “爱卿的意思是…”
    郁芊点头，“若只有陛下一人被影响的话，为何没有其他人反应？”
    除非…能够接触到女皇的，和了解太女性格能力的，全都被影响了。
    比如，足够了解自己女儿的凤君…
    比如，曾经奉命跟着女皇指导过太女的一些朝中重臣。
    …
    女皇放下手，眼中杀气腾腾。
    “朕现在就吩咐下去。”
    “陛下且慢。”
    郁芊勾起唇，“那小人能影响这么多人，想必必然是太女或陛下周围的人。”
    这是第一次，郁芊将两人心照不宣的范围说了出来。
    “陛下如今派人去查，她们要如何查？”
    “那人披着假面隐藏在人群之中，焉知她是下手之人还是被影响之人？”
    这是没办法查出来的。
    况且，根据女皇的描述，郁芊总觉得…风萧萧的身上，应该有什么东西。
    毕竟，她一个普通人，可没有什么影响众人的能力。
    女皇沉沉的呼出一口气，闭了闭眸，再次睁眼时，已是澄清一片。
    她以雷霆手段坐上女皇之位后，这么多年一直顺风顺水，从未出过什么大的纰漏。
    这突然之间出现一个躲在暗处企图祸乱朝纲，把控朝政的人，竟能让她失了理智。
    还真是沉寂许久，老了啊。
    女皇一边自嘲的想着，一边将目光放到了郁芊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