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突然聚集起了这么一堆人，一个伙计当然是没办法招待住这场面的，如意阁的掌柜很快就从后院出来看情况了。
“这是怎么了？”
王石顿时恶人先告状地道：“回掌柜的，是这两人想在咱们店卖个东西，却不满意我出的价格，便在门口大呼小叫地开始叫嚷起来。”
应知鸢看这掌柜的约莫50岁上下，虽然面色有些苍老，但身上有一股养尊处优的气势，想必该是这背后如意阁主人的得力心腹。
这人估计才是这如意阁真正能做主的人。
王石这么一个小喽喽可以黑白颠倒地恶人先告状，应知鸢却不能放下自己的架子去跟对方争辩，到时候就算争赢了，她也会在旁人眼里落了一个下乘，这个时候就又该丹荔站出来了。
丹荔几乎是立刻就顶回了王石的话，极有条理地把她们从进店开始王石是怎么压价，后面她们想走时对方又拒不归还镜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掌柜的能在这京城里开店这么久，自然不是吃素的，王山没有偏听王石的一面之词，也没有立刻就全相信了丹荔的话，而是先向王石要回了应知鸢那准备卖出的镜子。
“客人的东西呢？”
王石这个时候身上出的汗已经从后背渗了出去，后面的里衣薄薄地粘在他的身上，让他的心像是有蚂蚁在咬似的。
他知道，一旦把镜子交了出去，识货的王山立刻就会知道他之前的话里面有一大半是假的，到时候他肯定会脱一层皮。
可是王山积威甚重，在他的虎视眈眈之下，伙计王石根本不敢抵抗多久。
他很快就在王山的逼问下，把应知鸢的镜子给交了出去。
掌柜王三本来是想拿了东西就还给应知鸢，然后迅速把人送走平息这场事端。
可是一拿到镜子以后，他也像王石一开始一样被这面水银镜的清晰度给震惊到了。
他一开始对王石压价的可能性确实是有所预料，但是光听丹荔的描述，他是不会相信见多识广的王石会扣留他们主仆二人的一面海外传过来的镜子的话的。
本来在他想来，就算是海外传来的镜子也顶多就是多镶嵌了几个宝石，又或者曾经被什么有名的大人物用过，这才有些价值而已，期待并不怎么高。
但是这时把镜子拿到手，对上镜中自己苍老生了皱纹的脸以后，王山顿时理解了王石为什么会明明顾客不想做这桩生意，他却也硬要强求不愿交出这面镜子了。
这可是被拿到上流圈子里就绝对会引起那些夫人小姐疯狂的宝物，一旦入世，在众人哄抢之下，卖出百两黄金的价格都不是没可能。
现在景朝的国都之中，爱美又有钱的夫人小姐们买个喜欢的东西付出百两黄金的价格也最多是咬咬牙罢了，尤其是那几位顶级的贵女们，能拥有这么一面让众人艳羡的宝镜，花上重金根本不算伤筋动骨。
王山原本想要把东西归还，再好言把人劝走的想法顿时一变。
“这位公子，有话我们往里面谈，是我们店里的伙计不懂事了，我们会罚他一年的月例让他长长教训的。”
王山和王石都是如意阁的老人了，若是其他人犯了这样的蠢事，王山说不定就直接把人开除了。但王石是他早逝的兄长留下的唯一血脉，是他的亲侄子，王山自然还是想要把人留下来的。
但是王石想要再跟应知鸢谈谈，应知鸢却不想跟他谈了，她只想早点拿回自己的东西离开去下一家。
“不必谈了，我准备去对面的千机阁看看。我想这如意阁的伙计不识货，但是掌柜的识货的东西，千机阁的掌柜应该也会识货，必定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价格的，就不在这多浪费你们教训伙计的时间了。”
王山一听应知鸢要把东西卖去对面的千机阁，脸色顿时一僵，万一让主家知道本该是自家店铺收了的宝贝流落到对家去了，别说他侄子了，他这个掌柜的身份估计都会被撤了。
顿时，王山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在大庭广众下开口喊道：“我如意阁愿出2000两银子收购贵公子的这面宝镜，不知公子可否割爱？”
两千两？
应知鸢虽然知道这镜子可能卖出大价钱，不然不会王山王石都对这面镜子依依不舍了，但是这个价格依旧让她震惊。
这一面镜子只能卖两千两的话，剩下七面镜子就是一万四千两，总共能卖到一万六千两银子，这简直就是一夜暴富。
若是她愿意的话，直接做镜子就能赚个盆满钵满了。
应知鸢只是在脑子里想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一点时间的沉默，让王石以为他还是对这个价格不满，便再度加价道：“两千五百两。”
看着应知鸢的神色动容，王山又跟着补充道：“我们如意阁的价格确实是给的最公道的，店里的伙计之前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公子，实在是多有抱歉。若是公子还对如意阁不放心，可以问问店门口的百姓们，我如意阁的口碑是在大景都有名的。”
应知鸢见王山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觉得也差不多了，能卖到两千五百两已经够多的了，要知道她之前设想的最高价格也不过是一千两银子一面镜子。
而且她之所以来如意阁，而不是去千机阁，也就是因为如意阁是多年累积下来的好名声，千机阁虽然发展势头极猛，但终究还是有些虚的，底蕴和如意阁还是不能比。
就当王掌柜认为这桩生意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时候，却没想门外的百姓堆里却突然站出一个人来，大声地道：“其他人怎么看我不知道，但是我敢保证公子要是愿意把您的宝贝放到我们千机阁来卖，我们可以给到三千两银子的价位。”
听到这个熟悉的讨厌声音，王掌柜立刻瞪大了眼睛，冷厉的目光顿时开口的人猛射过去。
“钟家老儿，这是我如意阁的生意，你们千机阁来凑什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