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师父走了！现在轮到我们来算账啦！”锦妍叉着腰，装作气鼓鼓的看着斯银。
    “那什么警告，还有什么全灵智傀儡，到底是怎么回事，嗯？都给我仔细说说！”
    斯银看着装腔作势的锦妍，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我灵智初现的时候，并不是在灵珠内。”斯银拉锦妍在床边坐下，眼中带着回忆，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当时我还未有身体，只在一片黑暗虚空中，与灵珠所在的空间有些相似。
    在获取关于傀儡的一切知识前，我先听到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分外严厉的提出三条警告。
    第一，任何情况下不得危害主人的生命。
    第二，不得为明知对主人有害的行为提供助力。
    第三，不得干涉主人的自主意识，以任何形式对其思维进行操控。
    若触犯其中任意一条，将触发强制回收机制，将我予以销毁。”
    斯银此时说着平淡，但当时那警告如利刃刺穿大脑，刻骨的疼痛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警告所提及的后果是强制回收，因此我开始便并未想过要跟你提及此事，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何特殊。
    及至第一次与那袁姓修士动手，我才发现自己的异常，稍加思考之后猜测你也并不知道其中关窍。”
    斯银说到这里，抬眼认真的看着锦妍，“我当时选择隐瞒了他傀儡的异常，害怕你知道之后，意识到我对你是有威胁的，不再信任我，甚至考虑将我回炉重造。”
    锦妍瞪大了眼睛，刚想开口便被斯银打断了，“现在我知道你不会，但当时我才认识你两三日。我不想冒险。”
    斯银看到锦妍缓和了表情，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才接着说道：“因心中有了这些隐瞒，此后便对你的行为分外留意观察。
    起初我曾因发现你有所欺瞒而心生不满，但自那日约定后，许是放平了心态，日渐确定我的主人是个才思敏捷却心智单纯，一心只将我视为依赖的小姑娘。”
    斯银的话让锦妍莫名有些脸红，自己当然信任斯银，但是也没有他说的那么单纯，自己可瞒着他好多事呢。
    想到这儿，锦妍忍不住了：“好了，你瞒我的事都说清楚了。那现在我来说说我的事吧。
    你说发现自己异于常人之后因为害怕才没有跟我说真相，其实我特别理解。”
    锦妍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斯银，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认真严肃。
    “因为我也特别害怕自己的异常不能被你理解，怕自己被你当成个怪物。”
    斯银点点头，一副早已了然的样子开口道：“你是说你顶替相府长女的事吗？我猜测是类似灵魂附体的情形，可对？”
    “你......”锦妍因为被说破秘密有点恼火，气哼哼的鼓了鼓腮帮子，“那你肯定猜不到我还有系统！新手辅助系统！就在我脑子里！别人都看不到！”
    斯银颇为愉悦的看着锦妍恼羞成怒的样子，忍着笑意故意逗她道：“新手系统？是帮助你研习阵法，还为你提供丹药的东西吗？”
    锦妍一下变成泄了气的皮球，看着斯银一脸的不服气：“你什么都知道！我却一点儿也没发现全灵智傀儡的问题......我真的有那么笨吗？”
    斯银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笨的人可研习不出这么厉害的阵法，只是在筹谋人心上，你还是比我要逊色不少。”
    笑着笑着，斯银又轻叹一口气：“只是人总是要长大的。一旦不被困在这方寸之地，以你的聪明才智不用多久便不会再如此单纯了。”
    斯银正色看着锦妍，叮嘱道，
    “这世上最善变的就是人心，你我如今虽信任无间，也不知有一日是否会反目成仇。
    若是你窥见端倪，必不要心软犹豫。记住我此时的请求，若我会对你不利，我宁愿自己身毁灵消。”
    锦妍看着一脸严肃的斯银，心中忐忑，“什么叫对我不利，你为什么会对我不利？我们是利益一体的呀，为什么要反目成仇呢？”
    斯银笑着摇摇头，“若你的荣光都归于我，你是否会有一日心存不满？若我始终迎合你的愿望，又是否会有一日埋怨自己一生不得自由？
    人与人的欲望各不相同，走久了自然便会有间隙，只是各怀心思的同路人还不算太糟，但难免会有南辕北辙的愿望让人分道扬镳。”
    “分道扬镳？”锦妍听着斯银的话，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但最后这句分道扬镳却让她有了点不一样的灵感。
    “那要是一开始就分道扬镳是不是就不容易有矛盾？”斯银看着锦妍用亮晶晶的眼神盯着自己，有点不确定她这话的意思和自己想的是不是一样。
    “你看，你有个现成的身份，二重天修士银辉，而我呢，上了龙吟峰肯定也要换个身份。
    我连名字都想好了，就把姓去掉，叫锦妍。
    这样你在山下当你的兴源镖局掌柜，我在山上当我的入门小修士，大家互不干涉又能互相照应，是不是不容易有矛盾？”
    斯银愣了愣，内心盘算了起来。
    锦妍的精神力可能因为灵魂附体或是那个什么系统的原因，在同级别的修士里应当算是比较高的，配合明神丸和第二个傀儡的自主修炼，自己长期在外活动应当是可以保障的。
    龙吟峰修士众多，要想保护自己全灵智傀儡的身份不暴露必然受限相当多，万一不慎被发现，从今天锦妍师父的态度来看就算不至于被赶出龙吟峰，也一定会受不小的处罚，危险性相当高。
    凡人间对修士所知有限，对二重天修士更是几乎无甚了解，从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这些凡人间的一重天修士可能受见识所限，尚无一人怀疑自己傀儡的身份，日后再弄两三个伪灵珠仆从冒充一下自己的傀儡，身份被揭穿的风险很小。
    经商吗？斯银暗暗想道，“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他喃喃自语的说出了声。
    锦妍得到他的肯定，立刻兴奋起来，“是吧？这个主意不错吧？距离产生美！与其冒着变成怨偶的风险，还不如各自过好生活，到时候就可以久别重逢，他乡遇故知，两眼泪汪汪了！”
    斯银听着锦妍称的上胡言乱语的发言，始终宠溺的微笑着，能遇上这样一个愿意放自己自由的主人，应当是很幸运的吧。
    锦妍兴奋了一通，摆出正经脸一拍斯银的肩膀：“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明天开始我是锦妍，你是银辉，我们一起出发前往龙吟峰，到了山下，我们就分道扬镳，各奔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