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听到了他们在暗中嘀咕些什么，白郁无波无澜的眼神扫了过来。
    许辞背后一凉，又默默挪回了原位，埋头狂吃包子。
    “等吃完早餐，我送你去医院，看看输液后声音能不能恢复得快一些。”白郁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有条不紊地安排道：“江易下午才能到首都，签约的事先不急，等他来了我会提前联系你。”
    “等等，艺人合约之前孟珏老师不是都帮忙拟好了，茶茶不是只需要签字就行了？”听到签约还要有江易在场，许辞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抬眸看向白郁，困惑问道：“为什么不直接把合同拿给茶茶？”
    “这你就要问江易了。”白郁面无表情地回答，“凌晨四点给我发了1000字领导上任表态发言稿问我内容写得够不够激情澎湃，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浅茶闻言，夹着生煎包的筷子一抖，下意识挺直身子，紧张地抬起头。“这发言稿该不会是……当面念给我听的吧？”
    白郁诡异地静默一瞬，“……很有可能，毕竟他现在只有你一个员工。”
    浅茶：嘤。(t^ t)
    “不过除此之外，可能还有别的工作要谈，详情到时候再说明。”白郁用湿纸巾擦了擦手，没着急透露是什么工作。
    “另外，事发突然，你们可能还没来得及关注。”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不久前，音浪娱乐高层12人因涉嫌违法交易被查，公司股票持续跌停，大量散股被低价抛出，全都被傅氏收购了。”
    白郁转过头，想同段闻璟好好聊一聊newborn后续发展的话题。
    “傅氏在投资上一向很舍得砸钱，不过一直没碰过线上直播领域，他们的家主很有野心，这次收购后续恐怕还会有大动作，只是目前还看不出他们想做什么。”
    “我和江易的意思是，先下手为强，趁傅氏还没进军华国音乐领域，我们先以newborn的名义筹办两档选秀综艺，通过节目直播挖掘并培养优秀的艺人成团出道，你也是newborn的股……”
    股东两个字还没对着段闻璟说出口。
    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悬在自己鞋套上空将踩未踩的黑色拖鞋，白郁沉默了片刻。
    他缓缓抬眼，看向段闻璟。
    段闻璟正戴着一次性手套剥茶叶蛋，他将剥好的鸡蛋放在浅茶面前的餐盘里，状似不经意看向白郁，桃花眼弯起一抹饱含深意的笑，隐隐带了些威胁的意味。
    白郁：“……”
    懂了，段闻璟这是怕爆马甲之后，camellia会更加疏远他。
    毕竟camellia那么害怕欠他的人情。
    要是让camellia知道段闻璟之所以入股newborn，是因为担心她受欺负，camellia以后见了他，估计得绕道走。
    悬在白郁锃亮皮鞋上空的拖鞋还在，尽管他穿着鞋套，也并不想体验自己脆弱无助的脚背被人用力碾压的感觉。
    于是白郁深呼吸，扭过头若无其事地看向浅茶，话音一转。
    “你也是newborn重要的一份子，我想听听你的意见，camellia。”
    专心吃着茶叶蛋的浅茶：“？”
    “我觉得……咳咳，挺好的。”被急忙咽下去的蛋黄噎了一下，浅茶别过脸去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牛奶。
    她娇嫩的唇瓣上沾了一小圈白胡子，衬得人格外呆萌可爱。
    段闻璟见状，微勾唇角，抬手拿过纸巾盒给浅茶递了过去。
    白郁的视线向两人看过去。
    “好了，先吃饭吧。”他移开视线，莫名有种被狗粮喂得有点饱的感觉，放下筷子，起身对浅茶说道：“我先去车里等着了，你慢慢吃，吃完来负二层。”
    浅茶也跟着放下了筷子。
    其实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她总觉得没什么胃口。
    段闻璟本想陪浅茶去医院，但刚想开口就被许辞拦住了。一来他下午还有一场飞北国的通告，二来医院人流量巨大，若是被狗仔拍到就麻烦了。
    时机不凑巧，浅茶先前主动对段闻璟提出的请客吃饭的事，只能暂时延后了。
    首都市中心医院的单人病房里，她的左手正在输液，ipad开着视频通话，认真同孟珏讨论着新歌发布的相关问题。
    孟珏：“……有关歌曲受众这方面，我和白郁经过讨论得出的结果是一致的，我们对你星途的规划与ace男团一样，从发布的首张音乐专辑开始就面向国际。”
    孟珏此刻正端坐在工作室里，共享屏幕让浅茶看到她电脑上的未发布歌曲。
    孟珏：“你先前独立创作的歌曲里，尚未发表的都在这里了，89首华语歌曲，30首外语歌曲，茶茶，你与音浪娱乐解约后没了合同约束，可以考虑在chord tone上发布华语歌曲了，包括音乐专辑也是，可以挑几首最具有冲榜潜力的加进去。”
    浅茶点点头，平静说道：“我明白，但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华国乐坛的不良风气泛滥成灾，几乎所有的音乐创作人都在为了迎合市场而制作流水线音乐，华娱榜单上清一色的口水歌，没有可借鉴意义，我们现在并不能确定华国大众所喜爱的华语歌曲是何种风格。”
    “我们需要试错。”浅茶的目光透过ipad落在孟珏的电脑屏幕上，说道：“孟珏老师，我想从这89首华语歌曲里，选出其中所有代表着不同音乐风格的歌曲，并在同一时段发布到chord tone上，以此来对比大众对不同音乐风格的接受程度。”
    “办法倒是好办法，只是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听了浅茶的想法，孟珏有些哭笑不得，打趣她。“别人写了歌都巴不得全部卖出去赚个好价钱，你倒是不心疼，直接拿几十首歌来做实验。”
    浅茶眨了眨眼，俏皮道：“歌没了可以再创作，但若是找不准创作方向，就算再创作一万首歌也没用，听众不买账呀。不过，余下的几首外语歌曲，遇到合适的客户倒是可以置换（卖）出去。”
    “真的？！”一道男声从门外传来，发音像是外国人，说着别扭的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