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同学。”
刚入学的吴隽还不太适应突然回到校园,因为个子高所以没有被看出来是少年班的新生,不过还好学长学姐们也会照顾比较害羞的新生,所以入学还是非常顺利的,之后就是枯燥的上课下课回家,因为身上有繁重的学习任务所以每天吴隽都在学习,当然努力也是有回报的,吴隽花了七年时间就顺利的读完了博士,确实是花心思实打实的学了不少的东西。
因为是舒河亲自指导的所以吴隽的所有论文都完成的非常优秀,但数量上确实少很多,精力有限的吴隽把主要的精力付出在了提升精度而非是数量上,而且在就读期间作为跳级生他的课业要求也不太一样,当然这不是吴隽逃避作业的理由,他的毕业论文在难度系数上是要更高一些的,舒河亲自检查订正,只要有问题就会被要求更改指正细化。
“上车。”
“嗯。”
“哎,等一下。”
“嗯?”
除了最开始的两年后来的几年时间舒河会自己开车来接吴隽放学,大部分时候都是舒河从实验室下班或者从学校带完课放学顺便来接吴隽一起回公司,非休息日的时候不停歇的上一天课就已经很累了,上车之后吴隽没有那么大的精力折腾,舒河也不喜欢他太吵,不如就趁着这个时间休息,当然舒河其实并不会介意吴隽给他分享一些细碎的小事,但要适度。
“怎么了?”
舒河坐在车里面稍微的等了一会儿,因为现在是放学的时间所以很多学生都出来了,校门口这边还是挺吵的。
“我回来了。”
吴隽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拿着不知道装着什么的塑料袋,而且闻起来还有一些浓重的香料味道,舒河大概知道是什么了。
“哥,烤香肠,吃吗?”吴隽解开袋子取出了一根烤淀粉肠递给舒河“我没让老板加辣。”
闻着浓重的味道舒河第一瞬间是不太想吃的,但似乎吴隽随着时间的推移被他纵容的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哥你要是不吃的话那算了。”
吴隽嘴上这么说着但手却没有动,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舒河。
“……”
舒河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接过了那根烤肠小小的咬了一口,不难吃,但也不好吃,为了不浪费食物舒河还是全部吃完了。
既然舒河都开始吃了吴隽也开始品尝起自己那根,咬了一口说:“怎么样?好吃吗?”
几口吃完之后舒河把垃圾随手丢进垃圾桶说:“一般,赶紧吃,吃完回去。”
因为车里都是食物的味道为了散味就开了窗,反正这个时候天气也不是很冷,等吴隽吃完舒河就脚踩油门发动了车子,舒河开车很猛但又很稳,吴隽一开始不太习惯但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甚至还想让舒河开敞篷车带他兜兜风,就像是电视剧里的那些土豪一样,一定很爽,但舒河嫌麻烦不想太招摇只开这辆可以隐藏在大众里的普通车。
车子开动之后吴隽坐在位子上鼻子动了动,看着驾驶位开车的舒河说:“哥,你是不是又抽烟了?”
舒河看着前面专心开着车,听到吴隽这么说语气如常的说:“有味道?”
“有,很重!”吴隽是闻到了烟的味道,但其实也就只有一点点而已,没有吴隽说的那么夸张“你是不是又偷着抽烟了!”
“无聊的时候抽了一根。”
“好吧,只抽了一根对吧?”
舒河没有回答,吴隽也没有指望舒河真的给他回答,说完也不等舒河给出回答就安静的靠在车座上休息。
吴隽的生长环境让他比起别的更擅长对人放下身段谄媚也更会审时度势,但舒河允许他撒娇却不允许他过轻待自己,他知道自己是化不开舒河心里的那道心墙的,不管舒河表现的如何最真实的舒河是谁都走不进的,吴隽知道自己可以顺着杆子往上爬,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放弃一些没必要的执念,趁着还能捞些好处的时候多索求一些自己想要的才是正事。
“所以我有工资吗?”
“这张卡拿好,每个月会定期打进去。”
“好。”
吴隽记得合同里有写关于他工资的事情所以这才问了一下,这实际上是一张副卡,理由是因为吴隽现在这个年级暂时还不需要也不太适合自己拿着工资,所以吴隽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工资,当然每个月的零花钱已经足够他的日常花销了,毕竟日常所需的衣食住行并不需要他自己承担,真的算起来生活上没多少需要他花钱的地方。
舒河总是很忙,忙着做实验忙着开会忙着出差,但吴隽是除了杨逸明之外少数知道舒河具体的行程的,也有一些特权。
现在的舒河一周会在公司两天实验室三天,毕竟已经被杨逸明强烈的控诉过了,舒河也必须操心操心了才行。
“进。”
杨逸明有事找舒河,但敲了敲门稍微的等了一会儿这才听到里面人的回话,杨逸明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一开门就看到舒河一边整理还有些凌乱的衣服一边从里面出来,那个神色一看就知道是在做什么,身上带着的alpha信息素都没来得及收拾,看来来的时候有些不巧,但这也没办法,有些东西他必须得上来过问一下舒河才能给批下去,哪怕是走个流程。
舒河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脸不红心不跳的收拾好自己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杨逸明说:“什么事?”
“这个,你看看。”杨逸明还是不太习惯这种情况,但也不得不习惯“你什么看法?”
舒河还没有完全的调整过来自己的状态,就连翻动纸张的指尖都是红的,平心而论这个时候的舒河确实性感到让人动容,但杨逸明和舒河实在是太熟了,完全当自己的亲弟弟看大的小朋友他很难生出什么别的心思,更何况这还是自己兄弟的遗孀,但在舒河看文件的这段时间杨逸明的思绪确实没有在工作之上,他想着的是那个卧室里没有出来的人,从长辈的身份出发。
认真的看了一遍文件之后舒河往桌子上随手一丢,抬眼看着杨逸明说:“这你都要来问我?我不记得你的工作能力有这么差。”
杨逸明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走个流程而已,我是该感谢你对我能力的认可还是感激你对我足够的信任?”
舒河不留情面的说:“都不需要。”
因为眼尾还带着几分没有彻底消散的薄红看起来没有一点儿威慑力,说话的声音也远么有平时那么的疏离冷漠。
“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那我就先走了。”
“嗯,记得关门。”
“知道。”
杨逸明第一次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是在差不多半年前,那时候两个人这样已经有大半年了,还是因为一个意外他才知道的。
“小河?”
“嗯?”
“小河?”
“小河!”
反复叫了几次还是没有得到回应,杨逸明感觉不太对劲就直接用了自己的指纹开了办公室的门,他平时敲门只是出于礼貌。
“舒河?”
要说杨逸明什么时候会有想吃后悔药,那这时候绝对算是一个,幸运的是卧室里的两个人没有真的忘我到连有个人进来都没有注意到,但这同样也是最大的不幸,杨逸明看着舒河明显是急匆匆的收拾好才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尴尬的一直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来,这个文件实际上也没有那么着急。
“怎么了?”
“啊,哦,没什么,这个。”
杨逸明强忍着尴尬赶紧处理完工作就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舒河的办公室,他第一次觉得那地方是真的不能久留。
等到杨逸明走了之后舒河又走过去打开了卧室的门,刚才收拾的太着急根本没来得及仔细清理,只是看起来整齐而已。
“哥……”
吴隽第一次被打搅也觉得害羞的不行,看着回来的舒河一副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
“我洗个澡,把屋子收拾一下。”
“哦,好。”
收拾现场的时候听着哗啦啦的水声吴隽很难不想起刚才发生的,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难免还是会想起些什么。
“怎么了?”
把自己洗干净之后舒河换了一身整齐且干净的衣服从浴室走了出来,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浴巾画面吴隽还是有几丝失望。
“啊,没什么没什么。”
被打扰了之后舒河也觉得有些烦躁,径直走到床头柜拿了烟盒和打火机去了阳台,吴隽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舒河每次抽烟的时候是会避着他的,就自己一个人找个通风的地方或者没人的地方,撩开窗帘走到阳台吴隽就看到了趴在栏杆上的舒河,大概是因为他来的太快舒河手上的烟就连一根都还没来得及抽完,但对他的到来舒河没有感到意外,甚至没有回头。
吴隽的身高现在已经很难再长了,但他和舒河的身高差现在确实比以前要大得多,吴隽需要低头才能看舒河的脸。
“哥。”
“嗯?”
“我能问个问题吗?”
“论文哪里又卡住了?”
“不是论文。”
“那是什么?”
“哥你看起来也不是很喜欢工作,什么都不喜欢,为什么还做这些?”
“……”
舒河沉默了一会儿,任由手上点着的烟一点点从窗口随风消散。
“做实验是我的个人兴趣,至于其他的,大概是因为有人还想我好好的吧。”
说完之后舒河重重的抽了一口随后吐了出来,然后就把烟灭了,舒河没有继续说下去,吴隽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他们都心照不宣的在这个时候保持了相同的沉默,他们都知道没有说出口的话到底是什么。
早已腐烂的内核就算有着再华丽的外壳也改变不了什么,在世上活着就已经是他们最大的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