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福挂了电话，整个人都垮了下来，像是肩上压着块大石头似的。
    “小大师，现在该怎么办？”
    施渡倒是乐观，挥了挥小手：“那就明天再说吧！大伯伯，你回去之后，记得不要把小妹妹的黄符拿下。
    只要黄符还在，小妹妹就不会再哭闹了。明天我再来找你们！”
    王大福连忙点头应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大红包：“多谢小大师，这是我和妻子的一点小心意，请你一定要收下。”
    施渡自然是不肯收的，但王大福坚持，小姑娘只能将红包打开，从里面抽出了三张红票票收下，其他的全部推回去。
    “这就够了。”
    王大福看向陈小伟，“小陈，你看这……”
    陈小伟摊手，“王老板，我也做不了小渡的主。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要不然她不帮你们找生魂了，我也没辙！”
    无奈，王大福只能将钱收回来，“那以后你们要吃海鲜，只管来我家，我免费送！”
    这次施渡没有再拒绝。
    三人回到王大福家楼下，目送王大福上楼之后，一大一小开始往回走。
    “咦？有任务来了！”
    施渡忽然摊开小手，一张黄纸落在她的掌心。
    小姑娘声音雀跃：“小胖叔叔，你先回去睡吧，我走惹！”
    话音落下，小姑娘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眼前。
    “工作还挺积极！”
    陈小伟嘀咕了一句，摇摇头，往家的方向走去。
    目送小胖叔叔走远之后，施渡将写着地址的纸条，举到小马驹面前，奶音掷地有声：“看到了吗？是光华小区2栋102号哦，这次你可别走错了！”
    小马驹昂着头，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
    施渡叉着腰，气鼓鼓道：“你还不服？上次就是因为你走错地方，差点吓到活人，害得我那个月的奖金都被扣光了！”
    小马驹两只前蹄不耐烦地刨了两下，好像在催施渡别啰嗦了，赶紧上马。
    施渡妥协道：“好吧。”
    还是工作要紧。
    她抚正脑袋上的高帽，爬上马背，再次提醒小马驹：“记得要进到屋里喔，在外面被活人碰到也是要扣奖金的！”
    ……
    光华小区1栋102的厨房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迈着蹒跚的步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慢悠悠地在沙发上坐下，扭头却看到一个可爱的女娃娃坐着小马驹，凭空出现在她家中。
    赵淑芬并未感到害怕，还上前搭话：“你是谁家的娃娃啊？长得真好看哩！”
    施渡从小马驹上跳下，仰头看着赵淑芬，“赵奶奶，我是白无常，来带你去地府的。”
    赵淑芬怔了怔，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抬眼看向卧室。
    果然透过墙壁，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自己。
    那是她的肉身，或者说是尸体，它安详地闭着眼睛。
    她笑着摇了摇头，浑浊的眼睛里眨了眨，“老了，不记事了，都忘了自己已经死了。”
    这其实跟记性没有什么关系。
    大多数人死后，是意识不到自己死亡的事实的，所以他们的魂魄会重复着生前的日常。
    施渡静静地等赵淑芬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实。
    赵淑芬没让她等太久，站起身来，弓着背，“无常小娃娃，我们走吧。”
    施渡提醒道：“赵奶奶，去地府之前，你可以先完成你的遗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