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特左右看了一眼，指着不远处一个咖啡厅道：
“梅里门特先生，不如我们去那里坐看谈？”
“可以。”安德没反对。
两人走入咖啡厅，找了个包厢坐下。
“你想喝点什么？我请客。”伯特很识相道。
“随便，和你一样就行。”安德道。
伯特只好同旁边等待的侍者点了一款咖啡，便与安德闲聊。
直到咖啡送上来之后，两人的闲聊才进入正题。
“根据我的走访调查，那名小女孩是在前天下午5点左右，被一辆速度极快的马车撞倒，在撞到了人之后，马车夫不仅没有将人送医，还逃跑了，真是太可恶了。”
伯特愤愤不平，他抬头看向安德：“梅里门特先生，请问你有没有看到那辆马车是往哪个方向跑了？说不定我能找出是哪一家公司的马车。”
安德沉默几秒，“你说这是你的走访调查？向哪些人走访？”
“当然是一些目击者啊，这有什么问题吗？”伯特不明所以。
“不。”
只是没想到你比我预料中笨很多……安德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你觉得治安局为什么没有调查这件事？”
“那还用问？那名女孩只是一个流浪儿而已，治安局是不会浪费时间在她身上的。”伯特叹了口气。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管？”安德的目光透过镜片注视着他。
“我……我就是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伯特手捧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我觉得那名女孩、像那名女孩那样的人，不应该遭受这种不公的对待。
“他们也是同我一样生活在这片土地的合法公民，不应当漠视他们的权利，你不也是这样做的吗？梅里门特先生。
“何况像这种残忍的凶手，应当受到法律的制裁，不然每逍遥法外一天，都是对社会稳定的威胁。”
“伯特先生，你比大多数人要善良。”安德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伯特腼腆的笑了笑。
“对于你调查出来的线索，我想给你一个提醒。”安德放下咖啡杯，“有没有可能，你所询问的那些人，并没有说实话呢？”
“怎么可……”伯特愣了一下，惊讶的瞪大眼睛，刚想要反驳，便察觉到安德此话确实有道理。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可是给了钱的，总不可能所有人都说谎话吧？”他还是不太想反对自己的努力。
“为什么不可能？”安德道，“我想你应该清楚，只有那么少数几种情况，所有人才会一致的说谎言。下午5点，天色可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呢。”
伯特脸色不断变化，很显然，他猜到了什么。
“梅里门特先生，你看到了？”他问道。
“嗯，看的挺清楚的。”安德平静道。
伯特沉默了片刻，“我想知道。”
“吉布森家族。”安德直接道。
伯特点点头，“多谢，梅里门特先生，你的善行时主定会记录下来。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我会尽我所能。”
安德想了一下，“确实有件事，我想尽快获得一份前往维茵王国的‘安全通行证明’，你知道哪里有可靠且不那么麻烦的渠道吗？”
“尽量别和黑帮有关。”他补充道。
“呃……这个么……”伯特抓了抓头发，神色为难：
“虽然维茵王国与我们国家的关系这么些年来还行，但这种跨国通行证明文件，必须得经过官员审批，不与贵族打交道是不行的……”
“这些我都清楚。”安德面无表情，“你就直说知不知道，或者需要多少钱。”
想弄个合法入境身份怎么就这么难呢……安德心里啧了一声。
偷渡过去也不是不行，身份却是个难点，各国都有各国的习俗，虽然人种一样，但口音和行为举止一旦露出半点破绽，少不得要抓起来。
安德的演技还做不到长时间伪装，何况还没有相关的记忆。
【狂笑者】已经挂掉了，而且安德连灵魂都没有得到，从尸体上搜刮到的记忆并不多。
不然他就直接去伪装成一个维茵王国的人，而不是在这里想办法弄一个证明文件。
可惜了，现在的人出国都是呼朋伴友，不然的话……他心想。
“梅里门特先生，要这个证明文件的话，必须与相关贵族搭上线。”伯特苦笑一声：
“你要是独自一个人的话，不想走正规渠道申请，那不借助黑帮渠道基本上不可能拿到，还不如去找个商会应聘个职位，混入外贸队伍中，再借此出国更快点。”
安德心里思索该去抢哪个倒霉蛋的身份。
“如果你确实想尽早出国的话，我还有个建议。”伯特想了想道。
“你说。”安德抬起头。
“梅里门特先生，你是位学者吗？”伯特先是问道。
安德“嗯”了一声，罗丁堡当时挺混乱的，他便顺手给自己弄了个大学文凭，起码后面自己需要用上哪个职业时，能有东西证明。
况且，他翻过从【狂笑者】尸体上得到的剩余那点记忆，得知这人也上过大学，不过具体的记忆他没有得到。
“你可以试试去应聘家庭教师。”伯特道：
“这些年贵族中流行‘大陆游学’，让家庭教师陪同继承人前往各国游历，以此增强继承人的学识，并扩展人脉，想必有不少人第一站会选择前往维茵王国游学。”
安德思索了几秒，“我会考虑的。”
“那我先告辞了，如果还有什么事找我的话，你可以给萨西街174号寄信。”伯特道。
安德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伯特走后不久，安德喝完自己那杯咖啡，便离开了咖啡厅。
——
下了客船之后，亚度尼斯最后在戈伦市暂时停留。
失去了组织助力，他得需要通过其他方法，才能以安全方式出国。
戈伦市也位于普莱顿郡，但这里离维茵王国比较远，不过也是商队前往维茵王国的枢纽站之一。
亚度尼斯知道，越靠近边境，审查越严，想要弄到通行文件的话，以他目前的能力，去更大的城市并不是什么好选择。
在戈伦市停留的几天间，亚度尼斯一直在调查路经的各个商队信息，寻找合适的切入点。
地下渠道是不用想了，他身上的钱很可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