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骗不了虞红豆
作者:讲故事的Lazy   退休后,老婆带人来抓我了最新章节     
    但柳学冬等的不是这个,他在等清道夫协会的反应。
    在瑞仕时,库博佐亚说他已经把“偶遇”渡鸦这件事反馈给了协会,柳学冬和塔纳托斯有协议在先,所以清道夫协会不可能没有回应。
    而塔纳托斯到现在还没动作,只能说明他在憋着更大的。
    随着时间拖得越久,柳学冬手中筹码的价值也就越低——安全屋可以重新布置,清道夫也是会迭代的,一份几年前的名单,放到几年后又还能保证多少的准确率?
    邮件内容到此为止,没看到清道夫协会的消息,柳学冬不免有些失望。
    屏幕在镜片上反光,他的眉头轻轻皱起。
    耳畔拂来香风,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搭上来,替他轻轻按揉起太阳穴。
    身后传来胧月暻的声音:“怎么有些不高兴?”
    如果说胧月暻身上有什么是最让柳学冬钟爱的,那一定是她的善解人意。
    她真像一个不争不抢、懂进退、会察言观色的“好妹妹”,只不过当她这种态度只向男人展现时,就变成了人们口中的绿茶。
    胧月暻总是能敏锐地观察到柳学冬的变化,然后又恰到好处地表现自己的关心。
    柳学冬也清楚,她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种性格,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当初被当成“礼物”赠予的经历,她并不是被当成礼物送给柳学冬的那一刻才感到人生灰暗的,而是在之前更长的一段时间——自高中毕业被带回东瀛,她就一直被囚禁在名为胧月的樊笼里,从那时起她就已经能预知到自己的往后人生,哪怕没有柳学冬,她也会成为别人的礼物。
    然后就一直保持着这种绝望念头度过了好多年。
    直到她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结局——成为礼物。
    无需再做心理建设,因为在这么多年里,她已经认命了,认同了自己礼物的身份。
    可当她在柳学冬家里看到虞红豆,对视的那一瞬间,坚固的樊笼仿佛出现了一道裂隙,从缝里透出了一缕光线。
    她把希望寄托在柳学冬身上,盼望着他能从外面打破樊笼,将自己救出去,但柳学冬却是自私的,他不想打破胧月暻的樊笼,因为这还会打破他自己的生活,所以他扭头就走。
    直到胧月暻主动迈出了第一步,她的呐喊和追逐就像奋起全身力气打在笼子上,撞击声震耳欲聋。
    说什么不好给虞红豆交代只是安慰话,更多的原因其实是柳学冬想到了自己。
    每一个能下定决心“越狱”的人,都已经拿出了全部的勇气。
    这对柳学冬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对胧月暻却是改天换地。
    她得以重活。
    改变的不仅是人生,同样需要改变的还有她对待柳学冬的态度。
    作为柳学冬身边唯一一个知情人,她畏惧柳学冬的同时也感激他,她依靠柳学冬的同时心中却依旧摆脱不了自己附属品的标签,所以她本该拿不准自己在柳学冬身边的定位,但好在有虞红豆作为缓冲,她这才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在这个位置上待得时间长了,久而久之,她对柳学冬到底是依附还是喜欢,就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从跟着柳学冬踏出胧月家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打算从他身边离开。
    “在想什么?”柳学冬声调略微拔高,将胧月暻从回想中唤醒。
    胧月暻用小指轻轻勾了勾柳学冬的耳垂,笑道:“我在想,今早我问红豆,她晚上要不要回主卧睡。”
    柳学冬的眉毛顿时舒展开:“她怎么说?”
    “她说……”
    胧月暻笑得捉狭:“她今晚加班,可能不回来。”
    柳学冬指着门外:“你要没事做就出去。”
    “我不。”
    胧月暻在柳学冬背后对他做鬼脸:“我还没说完。”
    “她还说什么了?”
    柳学冬一边查看谢晚星发来的邮件,一边随口问道。
    胧月暻脸蛋泛起一抹红晕,说得倒是理直气壮:“红豆让我今晚睡主卧。”
    闻言,柳学冬眼皮一跳:“那我呢?”
    胧月暻咬唇瞪他:“你睡地板。”
    柳学冬垂眸沉思:“这两晚你们还聊什么了?”
    胧月暻鼓起腮帮,来到办公桌对面,不满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柳学冬捏了把胧月暻的脸蛋,胧月暻小声痛呼。
    柳学冬无奈道:“红豆在试探你,之前在瑞仕,她问过我在东瀛时和你的事情,我糊弄过去了——她是不是问你了?”
    胧月暻捂着脸呆滞道:“难怪这两晚她总缠着我……”
    柳学冬轻声道:“她问你什么了?”
    胧月暻脸一红:“她问我,当初我和你在东瀛都经历了什么……”
    柳学冬看着她,等着下文。
    胧月暻偏开头:“我心想反正九处那边已经摆平了,就结合自己的见闻随便编了。”
    “比如说?”柳学冬抬眼。
    胧月暻视线瞟着左右:“比如,我说我们一起去北海道旅游,一起泡过温泉,一起跳伞……之类的。”
    柳学冬看她心里有鬼,于是继续追问:“还有呢?”
    胧月暻声音逐渐变小:“红豆还问,问我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柳学冬知道重点来了,竖起耳朵听着。
    只听胧月暻声音细若蚊吟:“我说,说,该做的都做过了……”
    这一大口锅盖下来,砸得柳学冬脸一黑。
    “你是故意的。”柳学冬沉声道。
    “你不这样说,红豆不会拿今晚试探。”
    胧月暻心里已经羞赧得不行,又被柳学冬这样斥责,她情不自禁也耍起了脾气:“试探什么?试探你还是试探我?反正红豆又没赶我走——我不管,我今晚就睡主卧,随便你睡哪儿。”
    柳学冬跟胧月暻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他抬手示意胧月暻冷静下来:“现在她在意根本不是我们两个的关系,而是借由这件事来判断我当时在东瀛的经历到底是真是假。”
    “为什么我向九处提要求,让九处向红豆隐瞒审讯内容?”
    “因为那些话骗得了九处,但是骗不了虞红豆。”
    胧月暻呆呆地看着他:“什,什么意思?”
    柳学冬目光阴沉:“因为,作为一个边缘人,我当初不该出现在高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