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柳学冬的紧迫感
作者:讲故事的Lazy   退休后,老婆带人来抓我了最新章节     
    两个小时后,渔船驾轻就熟地漂出了领海线。
    在这个过程中,全子又拎着枪去船舱厉声威胁了一番,等进入公海后,全子过去打开船舱门,冲里面的人说道:“暂时安全了,晕船的,抽烟的,想透气的,两个两个的出来,只能在船头甲板活动,老子只提醒这一次,敢乱跑的直接打死。”
    说罢,他扫了一圈蜷缩在墙边的人群,吸了吸鼻子,招手道:“晕船想吐的先来,别他娘把船给我弄脏了。”
    话音一落,角落里顿时站起三个人,捂着嘴争先恐后地往门这边跑。
    其中一人眼看要落后了,匆忙间伸手乱抓,一把揪住前面那人的裤腰将他拽倒,自己则一头冲了出去。
    倒地那人起身后还想再钻出门去,却被全子用枪口顶住了脑门。
    那人脖子僵硬地抬起头,由于晕船的缘故,他的脸色泛白,哀求似的盯着全子。
    全子冲他扬了扬下巴:“滚回去,给我憋着。”
    那人使劲抻着脖子,已经到嗓子眼的秽物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然后一言不发地重新坐回了角落里。
    全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从船舱里走出来后将门再次反锁。
    他回头看向甲板,刚从船舱冲出来的两名偷渡客正一左一右趴在船舷上大吐特吐,关波和柳学冬依旧坐在船头,似乎正在闲聊着。
    关波向船头走去,在路过一名正喘气的偷渡客身后时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他妈的,吐完了就赶紧滚回去,后面人还多呢。”
    一边骂骂咧咧,全子一边走到关波身后:“叔,你盯着点,我先回驾驶舱了。”
    “嗯,去吧。”关波挥手应了,“把家伙收好,别打瞌睡。”
    “放心吧叔。”
    柳学冬看了眼全子离开的背影,回头问道:“你们就两个人,平时忙得过来吗?”
    平淡的语气就像在拉家常,仿佛关波是一间小餐馆的老板,柳学冬只是作为客人在和他闲聊。
    关波从怀里掏出刚刚从全子那里“缴获”的香烟,递给柳学冬一根后,他答道:“还有两个弟兄,这趟他们没来。而且人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得信得过才行。”
    “我们通常是分两班跑,这样就算被抓了,也不至于被一窝端,剩下的人在外面还能照顾我们家里人。”
    柳学冬点了点头,他接过烟后没有点着,而是别在了耳朵上。
    关波眯眼笑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他觉得柳学冬是在防着他,但这也正常。
    “你要是困了可以去驾驶舱眯一觉。”关波指了指后面,“这一趟得慢慢来,估计要等明晚这时候你才上得了岸。”
    柳学冬在心里默默算了下时间:“在哪上岸?”
    “斧山。”关波用手指沾了点口水,在甲板上画了几根线条,“我们在往东南边走,然后从济洲岛的南面绕过去,再改道往北进入高丽国领海,最后把你们送到斧山下面,你们自己游上岸。”
    “那里有一片礁石滩,岸边有一个岩洞,以往我们白天送人过去的时候会让偷渡客们先在岩洞躲着,一直等到晚上再出来;不过既然这次是晚上到,就没那么多规矩了,到时候你上岸了该去哪就去哪,要是运气不好被抓了,别把我供出来就行了。”
    “知道了。”
    柳学冬点了点头。
    关波给自己点起了烟,然后起身去催促那两名坐在船舷上的偷渡客回舱,等这二人被撵回去后,他重新叫了两个人出来,并且没忘把门锁上。
    做完这些后,他重新坐了回来。
    他好像对柳学冬很感兴趣,时不时就悄摸看柳学冬一眼。
    柳学冬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起身道:“那我先去休息了。”
    “行,行。”关波点头道,“驾驶舱就在后面,屋里有弹簧床,你拉开就能睡。”
    不再搭理关波,柳学冬来到驾驶舱,推开门就看见全子正把腿搭在仪表盘上,他半躺在椅子里,手里拿着一个老旧的掌机玩着俄罗斯方块。
    见到柳学冬进来,他赶紧把脚放了下来,朝柳学冬点了点头。
    柳学冬指了指摆在角落里的弹簧床:“我睡一会儿,有事叫我。”
    等全子点头后,柳学冬走过去拉开弹簧床躺了下来,直接和衣而睡。
    闭上眼,翻身面对着墙壁。
    海浪声,马达声,隔壁船舱的窃窃私语声,以及全子按动掌机按钮的细微声响,全部传入耳朵里。
    柳学冬很快进入了休息状态。
    他并没有沉浸到深度睡眠,而是仅保持着能够让身体和精神得到补充的基本水准。
    伴随着各种声音入耳,柳学冬的思绪渐渐发散,他又想起那天和亚利加托的对话。
    那晚他出现在亚利加托的安全屋门口时,亚利加托想当然地认为这是柳学冬的某种天赋使他找到了这里。
    严格来说这并没有错,但其实真正对这件事感到惊讶的反而是柳学冬自己。
    因为他当时并未说谎。
    他是真的在亚利加托脑子里看到的这个地方。
    但问题在于,这和他对自己天赋的认知有出入。
    当时的情况是,柳学冬在工地和亚利加托纠缠时对亚利加托使用了天赋,天赋第一时间将亚利加托的情绪反馈了回来,柳学冬感知到了亚利加托迫切的想要逃跑的意图,但就在下一刻,就像是从收音机突然变成了大彩电,柳学冬突然“看见”了一些在彼时彼刻更清晰的东西,比如亚利加托打算逃去哪里,逃跑路线是怎么规划的等等。
    用“看见”其实并不准确,因为并没有画面出现在柳学冬的意识中,它就像是从无数杂乱纠缠的念头中,突然显现出了一根明确的、突出的、显眼的,然后被柳学冬一下找到,然后这个念头就被按下了复制粘贴,将这个念头所代表的一切含义全部发送给了柳学冬。
    这件事柳学冬没有告诉任何人,却使他更为迫切地想要搞清楚自己身上存在的问题。
    但事实却是,虽然知道觉醒者和天赋的存在,虽然自身来自于阴影世界,但柳学冬却从未接受过任何天赋测试。
    这也就导致了,虽然身为觉醒者的一员,但他却从未真正搞清楚过自己的天赋到底是怎么回事,条件是什么?不清楚;代价是什么?也不清楚。
    现在甚至连天赋效果是不是感知情绪无法确定了。
    这种未知很容易令人产生恐慌。
    因为当天赋能够使用时,你却不知道自己到底为此付出了什么样的条件或代价。
    天赋的不明确,泰坦药剂的副作用,情绪被压抑的头痛症状,这些事情夹杂在一起,让柳学冬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紧迫感。
    睡梦中,柳学冬的眉头不知不觉皱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