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地窖
作者:灯芯结花   HP不坦率的伏地魔和喜欢他的我最新章节     
    山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我和里德尔知道。那两个男孩,不管科尔夫人怎么问,只有干瘪的一句,“只是去玩耍而已。”
    可只要你留意一下,你就能觉察出那两个男孩和以往不一样了。
    偏偏具体哪里不一样了,又让人说不出来,科尔夫人只好不了了之,嘴里念叨着,要送去精神病院,我很久之后才知道,她嘴上说的,要送去精神病院的不是那两个男孩,而是我和里德尔。
    不过都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我和里德尔有恃无恐的继续在孤儿院待着,他说,他只要别人害怕他,那样就不会有人胆敢欺负他。
    我低下头,我没有办法反驳,因为最近的这段日子,欺负嘲笑我的人明显没有了,我知道,这全是因为他的光环庇佑。
    十一月底的一天,有点特别,一大早上,科尔夫人和玛莎奶奶就在组织几个大孩子在大扫除,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从地板到吊灯,擦擦洗洗,全都打扫了一遍。虽然房间还是破破烂烂的,但是干净整洁了不少。打扫完之后,玛莎奶奶又找出了干净的衣服给我们穿上。
    用脚指头想,这样大费周章的,肯定是理事会要来。这样,那帮人抵达的时候,房间一尘不染,我们也都是利落,整整齐齐到无可挑剔,好让人以为,我们确确实实的受到了良好的照顾。
    理事会每次来都要噼里啪啦在台上讲一堆,什么感恩上帝,感恩主教,我反正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一旁的里德尔摇晃着可爱的小脑袋,昏昏欲睡,我相信他也是。
    我扯了扯里德尔的衣角,趁着没人注意,带着他来到了教堂后面的那片荒林。前几天我在这里的某个岩缝中,发现了一个有婴儿脑袋一样大的蜜蜂蜂巢。
    现在已经是冬天,蜂巢已是硕果累累,好久没有尝过甜滋味的我,嘴馋的不行。
    我一边走一边给里德尔科普蜜蜂如何采集花粉制造蜂蜜,并向他保证我有特殊的捕蜂技巧,保证蜜蜂不会蜇到我们。
    然而·····
    对于里德尔和我不约而同被蜇成一个“大肿包”,实在是我没想到的,按照我的计划,只要我们跑得走够快,那就不可能被蜇。
    里德尔很生气,他说他不该相信我,可我哪能预料到我会直接摔倒啊,然后倒在里德尔身上,把他也推倒了。
    不过这一切都在我将蜂蜜摸到他的嘴边后消失了,他安静的看我处理蜂蜜,蜂蜜过滤后,只有小小的一碗。
    里德尔眼巴巴的看着,我也眼巴巴的看着,看着这碗小小的来之不易的蜂蜜。
    我们舀了一勺,放进锅里面烧开水喝了,约定剩下的明天再喝。
    但是到了晚餐之后,我就忍不住了。我偷偷把蜂蜜从我们的秘密基地端过来,很显然他也正有此意,我们端着各自的木碗,平分这最后一点蜂蜜。
    我们端着碗,在水龙头底下接了点水搅拌。然后找了个无人注意的墙角,背靠着石墙,一小口一小口,啜饮着手中的蜂蜜水,仿佛它是什么玉液琼浆,毕竟最后一点了。
    今夜月亮皎洁,满天的星星高悬在我们的头顶,几千,几亿万颗星星此时都呈现在这一片巨大的黑色幕布中,浩瀚的一望无垠。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像是置身在巨大的黑洞边缘,渺小的如一粒灰尘,只能任由名为“孤独”的引力将自己吸入,就像无数次从前那样。
    被孤独折磨的抓不住边的时候,我总是会伸手试图抓住一些东西,比如给自己制造点梦想,然后抓住它,作为我在孤独海里的锚点。
    “里德尔,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干什么啊?”
    里德尔一如既往的沉闷,没有回答,内心的失真感驱使着我继续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想要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自由自在,不会让孤独寂寞驱使着自己做一些自己其实不愿意干的事情,也不因为别人的目光而畏畏缩缩戴上面具伪装自己。”
    里德尔一直一言不发。我能感觉到这段日子以来,一直都是我单方面的对话,他在对我戴上他伪装的面具。
    我不在意他对我的伪装。
    我假装不知道他的伪装,我甚至很愿意维护他的伪装,一辈子不去戳破他。
    我知道,他绝对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就像是一个神秘的黑洞,吸引着我去解密。
    晚上。
    我还在香甜的睡梦中,突然就被推醒了,通过窗外稀疏的点点星光,我看到是里德尔,他半跪在我的旁边,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我。
    “肚子疼。”他的声音小到不仔细听很难听到。
    我迷迷糊糊的脑袋滞空了一两秒,马上明白了,是那个蜂蜜水的问题,一股自责涌上心头,我好歹也是个大孩子了,怎么能把这点忘记了,里德尔那么瘦小,蜂蜜变质就算了,我还兑凉水喝,毒上加毒。至于我为啥没什么反应,唯一的解释就是我体质比里德尔好。
    我起身摸索着,将他抱进我的怀里面,摸了摸他的额头,竟然全是冷汗。
    “想不想去厕所?”我记得一般食物变质很大概率会腹泻。
    怀里的他摇了摇头,柔软的发丝轻轻扫在我的下颌上,有点痒。
    那就好,看来并不是很严重。我双手摩擦了一下,将发热的手掌心放在他的肚子上,手下是他温热的小肚子,很扁,肌肤紧绷,我还能摸到他硌手的骨头。
    我轻缓的在他肚子上揉着,另一只手给他擦去额头上和脖颈上的汗珠。
    一只手累了就换另一只手,祈祷着他快点好起来。
    “好点了没?”
    里德尔没有回话,我才发现他已经在我怀里睡着了。我也实在是困的不行,刚刚一直都是闭着眼睛全凭本能在给他揉。
    最后抱着他,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里德尔已经不在我怀里了,真是个别扭的家伙。
    比利·斯塔布斯这几天并不安分,他始终没有忘记他丢失的毛绒狗,他非常坚定地认为,就是某个人偷了他的毛绒狗,到了最后,演变成了他打人的“托词借口”,不少孩童因为他一句“我怀疑是你偷了我的毛绒狗”被揍了一顿。
    他已经怀疑到了是我们两个偷了他的毛绒狗,虽然我义正言辞的说,是他自己在说鬼话,还是避免不了一场恶斗。
    我们还是打起来了,在当天的晚餐之后。
    具体细节我忘记了,当时我和里德尔端着自己的小木碗,排着队去水龙头底下冲洗。比利·斯塔布斯从后面冲了进来,不由分说的率先踹了里德尔后背一脚,里德尔踉跄了几步,摔了一跤,碗打了几个转,倒扣在灰扑扑的地面上。
    我立马反应过来,一瞬间愤怒充满了全身。我用我手上的碗砸比利·斯塔布斯,可惜手滑,没砸中。最后我直接恶狠狠的扑到了比利·斯塔布斯身上,和他撕扯扭打在一起。
    几个在旁边围观的比利·斯塔布斯的跟班,也一窝蜂的围了上来。
    我率先发出攻击,对冲上来的人又咬又踢,额头破了个洞,血流了下来糊了我一脸,牙齿也掉了一颗,我被另一个小孩按着打,里德尔被比利·斯塔布斯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情急之下,我只感觉眼前一阵黑风席卷而过过,回过神,他们已经倒在了地上。
    这次恶斗最终还是被科尔夫人发现了,那几个小孩仓促逃跑,撞到了路过的科尔夫人身上。最后我们几个参与打架的人都被关了紧闭,为防止我们两拨人再打起来,我们两拨人被关到了不同的地窖里。
    最后那股怪异的黑风,应该就是里德尔的功劳吧,我没有多问,里德尔也没有多说。
    我疼的脸上的肉冒冷汗,周身肌肉止不住的颤抖,然而眼神一转看到比利·斯塔布斯他们几个,伤口比我还惨,我就得意非常,像一个胜利者一样,高傲的抬起了我的头颅,虽然免不了又被科尔太太一顿咒骂。
    最最最主要的是,里德尔被我“保护”得很好,身上只有几处淤青。一瞬间,我就觉得肉体上的痛苦也不过如此。
    被科尔夫人拎着进地窖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阴沉。
    科尔夫人并没有说关多久,全看她心情,看她记不记得自己关了谁谁禁闭,不然她是很容易就忘掉的。
    我还记得上一个关在这个地窖的,是一个六岁的小男孩,他直接被关了一星期,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掉了,一想到那个男孩,我心里开始发毛,害怕下一秒就见到那个男孩的冤魂。
    地窖暗无天日,阴暗潮湿,唯一的出口,就是那个上锁的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