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周舟这样说，楚皇后懂了——这周悦是永靖侯府的庶女。
不过，越尊贵的门户对嫡庶的观点越淡，要知道这是一个父权社会，外人挑选儿女，都是看父家如何，并非看她母族什么样儿。
要知道，只有见识短，眼皮子浅的人家磋磨庶子，虐待庶女。
不过，嫡庶并非完全没有区分，最为特殊的一个存在就是，太子选太子妃时，会优先挑选名门望族的嫡女。
值得一提的是，父权社会，决定了名门望族的庶女的身份是高于普通门户的嫡女的。
因此，楚皇后并未看轻周悦，反而肯定地点了点头，称赞道：“嗯，女孩子家家的，文文静静才好。”
“你头次入宫，不该叫你空手回去。”
说罢，楚皇后摸了摸头上的簪子，最后从上取下一根赤金合和莲花八宝玲珑簪，腰围还配上了流苏。
“谢娘娘赏赐。”周悦接了过来，低垂着眉眼，看上去娇娇嫩嫩的。
楚皇后弯起了嘴角，“行了，你们一家子好不容易见面，本宫也不做恶人留你们了。”
“臣妇\/臣女告退。”
“儿臣告退。”
周舟与李子琰刚说完，楚皇后似乎想起什么来了，连忙开口说：“锦佑，你留下来陪我说会儿话。”
做人母亲的，留自己儿子说话，无可厚非。
因此，李子琰看向周舟，眼含歉意，“午膳等我回去。”
楚皇后默默咬牙——好嘛，话还没说两句就想着走了！
她的脸色变化如此快，周舟想不注意都难。
可若是没注意，周舟并不会多说什么，注意到了，那就多言两句，反正不过动动嘴皮子的事情，自己也不亏什么。
要是能经过此事，楚皇后不再为难自己，就更完美了。
当然，攻略皇后一事，任重而道远。
难！
“母后这里的膳食味道定然是一等的，”她说话声音柔柔的，里头藏着几分告诫，“我是没有那个运气，只能日后央求母后留我，所以今日，殿下留下来替我尝尝？”
李子琰眉心动了动。
“母后，儿臣告退。”周舟再次躬身行礼，带着人离开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楚皇后轻哼出声，“她倒是乖觉。”
李子琰叹了口气，目光温和地看向自己的母亲，“母后，你留儿臣在这儿，是有何要事？”
“怎么？”楚皇后斜睨他一眼，语气不善，“没事儿我就留不得你了？”
“母后……”
李子琰无奈地看着她，拿楚皇后的无理取闹没有丝毫办法。
“行了，行了，知道那是你妻子的母家，按理，你该过去陪着的。”楚皇后也不是真的不讲道理，“我就与你说两句话。”
“母后的气量非常人可比拟，就是大度。”李子琰立刻给她戴高帽。
“哼！”楚皇后傲娇轻哼，很是受用。
傲娇完后，楚皇后说起了正事儿，“你觉得周九如何？”
“什么？”李子琰不明所以。
“啧，”楚皇后蹙眉，觉得自己儿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她的家世不显，又是太子妃的妹妹，做个侧妃，想必她家也是舍得的。”
李子琰“噌”一下站了起来，就是说，刚刚给自己母亲戴的那顶高帽可以收回吗？
楚皇后被吓了一跳，“说话就好好坐着，这是干什么？”
李子琰沉下了脸，表面的温和已经懒得伪装了，目光凌厉扫过正殿内的宫女、太监。
他直截了当地呵斥道：“都退下！”
楚皇后宫中的宫人纷纷低下身子，悄无声息地退下，唯有若松，还站在楚皇后身边。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尝试缓和一下母子之间的气氛，“殿下，娘娘她只是……”
“若松姑姑，”李子琰凌厉的剑眉下尽是寒霜，是那样的陌生，“您也退下吧。”
“这……”
她还在犹豫。
楚皇后终于开口了，“若松，你且下去。”
“是。”若松行礼，退下了。
而周舟这边，她们几个相处倒是其乐融融。
周老太太拉着周舟的手，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的脸，四处打量，最后红了眼眶，有些哽咽，“好好的，好好的就好。”
幼时的宠爱并不是假的，此情此景，叫周舟的心软成一团，“祖母放心，太子殿下很护着我。”
说到这个，周老太太对杜氏使了个眼色，杜氏心领神会，看向周悦，“悦儿，你瞧，院子里的花儿开得多好啊。”
周悦：“……。”
我已经长大了，您可以直接说以下内容我不合格听。
内心吐槽归吐槽，行动还是要行动的。
因此，周悦站了起来，“是啊姐姐，这花儿我未曾见过呢。”
周舟哭笑不得，还是配合着演了起来，“那我叫菊芳陪你去看看？”
听到菊芳去，周老太太也来了兴趣，“我这把老骨头，坐的时间久了，觉得哪哪都不舒服，我也去走走吧。”
周舟明白，这是老太太怕自己不说实话，准备单独盘问菊芳，所以并未阻止。
等周悦离开，杜氏直接坐到了周舟身边，搂住了她的胳膊，像是做贼一样，凑到了她耳边——
“你，跟太子怎么样？”
周舟佯装不解，“对我挺好的啊。”
“啧！”杜氏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思索着这种事情该怎么讲比较含蓄。
看到苦恼不已的杜氏，周舟吃吃笑了起来。
杜氏顿时明白了，伸手去挠她的痒痒肉，“好你个泼皮，真是急死我了刚刚。”
“好母亲，我错了，我错了。”周舟连连讨饶，这才这事儿皆过。
闹腾过了，两个人的关系拉得更近了，周舟搂住了杜氏的手臂，“母亲放心吧，殿下对我真的挺好的。”
“看你的气色与状态，我也知道你没受委屈。”杜氏百无寂寥地回复，顺带加了一句，“不过，我觉着皇后……并不喜你。”
说完，杜氏自己觉得好笑，这个世上，有几个婆婆是喜欢儿媳妇儿的？
“母亲放心，我还应付得来。”周舟并不在意。
周舟，何许人也？
在杜氏看来，摆渡楚皇后，不过是时间问题。
因此，没有继续纠结在这个话题上，说起了最开始的那个话题——
“你与殿下，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