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照片的一刻，姜芋的表情定格了。
    为什么会有第三人，而第三人还是胡前的老婆黎芦？
    趁着姜黄同样凝视照片时截了图，犹如铸铁般先刻进脑海里。
    另外，姜芋望向像被乌云黏住的天空，被刀片刮掉的男人又是谁？
    胡前和苗珺娅是什么关系？和叶芷又是什么关系？黎芦呢？枕边之人而已？
    照片上五个人的位置同样耐人寻味，两个男生高一些站在后排，胡前和无脸男。
    三个女生站在前排，从左到右依次是苗珺娅、叶芷和黎芦。
    每个人的表情也不尽相同，胡前有些一本正经，无脸男不说了，苗珺娅看着有些高傲，叶芷微微抿着嘴，黎芦比了个剪刀手装作可爱模样，但是……视线是飘向胡前。
    姜芋把照片上传到云端，设置读取时限为一个小时，接着分别在b站的旅游up主、钓鱼贴吧分别发出隐晦的提取信息，很快收到雭和绿毛的收到回应。
    胡前的死亡在往望不见底深渊滑动，还有一把枪流落在不知何处，子弹不知道会射向谁的脑袋。
    一开始在不了解胡前的抑郁躁狂病史时，担心绿毛和大叔，前者拖苗珺娅下水，后者落井下石。
    后来在姜黄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深入调查后，早已死去的叶芷浮出水面，而且不仅只是出现这么简单，胡前的“自杀”与其又牵连上千丝万缕的联系，包括张乐露和袁姗姗。
    而眼前的照片——在胡前的婚礼上，亲耳听到证婚人说“这是一场妙不可言的缘分，让两位新人在茫茫人海中找寻到彼此，以订终身……”
    可是，黎芦和胡前并不是互相“寻来”，而是一早认识，既然认识，为什么又要装作陌生，既然要装作互相不认识，为什么又要结婚？
    教室里感觉有些喘不过气，尽管早自习下课铃还有几分钟打响，巡查的教导主任刚好走到三班门口，姜芋还是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教导主任老周见有人在自己面前胆敢光明正大溜号，定睛一看无出其左右的帅气容貌，整个高三只有一个人敢把自己不放在眼里，当即一个向后转，朝走来的路回去。
    姜芋朝楼梯间走去，却不想正巧京都牛郎烟花仔走上三楼最后一层楼梯，两人来了个面对面遇见。
    只当一团空气，姜芋与夏半错身而过，径直朝往天台的楼梯走去，留下牛郎仔脸色五颜六色的表情，恨不得生啖活剥。
    踏上天台的一刻早自习下课铃声响了，到第一节上课铃打响有接近二十分钟时间，于是成了几乎所有人一天之晨放浪的时间。
    抄作业的，吃早饭的，飞奔几百米从围墙缝隙买早点的，吹牛打屁的，互诉一夜未见衷肠的，埋头苦睡的，聊八卦的，戴上耳机听音乐的……还有眺望着聆听苏醒后嘈杂大都市的心事人。
    受新的一股冷湿气流影响，圣诞节前会有降雨，天气预报里并没有说会不会再下一场雪，不过今年的冬天确实比往年要冷得多。
    姜芋裹紧大衣，依稀闻到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是昨晚雭披着回到床上，天不亮从酒店离开时还搭在床头。
    手里发出轻微震动，提示“肉鸡”的坐标开始移动，重新远程连接定位后，姜黄从胡前高中时住的富人小区驶离，依然不是城西的方向，有点像在穿城而过。
    具体目的地位置不定，姜芋把全市地图的比例缩小，有可能是胡前的家，因为之前在照片上出现了妻子黎芦，同样有可能是胡前十五年的读的高中……九中？
    九中？苓云的学校……
    那五个宝可梦的群，除了苓云的超梦，昙花一现美术老师秦梣的伊布，另外还有三个未知，可达鸭，沙奈朵和耿鬼。
    不愿往深处联想，真相往往并不会自己浮出水面，也有可能被绑着巨石永不见天日，不过无论如何，相见总好过不见。
    切换到微澜，这会儿临近打卡截止时间，从雭胸口的摄像头传来live画面，面前一面金黄的电梯门……
    雭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卡地亚的海豚之恋，高档写字楼有六部电梯，这会儿在一楼的电梯间仍然几乎人满为患。
    尽管分隔了单双楼层，依然被拥挤在人群中，但身边两位男士在看清雭的容貌后自觉成为绅士，为淑女尽量争取宽松的空间。
    目标此刻也夹杂在人群中，为了和雭共挤一部电梯撤回另外一部靠前的位置，得偿所愿挤了进去。
    雭身边的两位绅士都属于优质范畴，见目标总是有意无意瞟向美女干脆直接隔离。
    而目标靠又靠不近，想搭话又隔得稍远，脸色露出尴尬的神情。
    雭把电梯里发生的尽收眼底，等到了所在楼层电梯门打开，先露出惊喜给目标问了早安，这让两个绅士一下子大跌眼镜，简直不敢相信有关蛤蟆的童话故事真实存在。
    反而是目标对着“老同学”一副兴致盎然却欲言又止，直到两人回到各自工位上，见左右无人才装作不经意透露，“昨晚……”
    “昨晚？”雭的眼神有一瞬间闪亮中带着黯然，紧接着调整好奇状态，“昨晚在小吃街。”
    依照姜芋对绿毛安排的“加速”，这点小事还不用色老头或者变熊大叔出手。
    “昨晚我救了个小妹妹，”目标隐忍着兴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感觉很好。”
    雭露出“惊诧”的表情，“是在我们分开后吗？”
    “嗯，”目标想要表现的意愿很充分，类似孔雀伸展羽毛，“回去的路上有个小巷子，我看见有两个社会摇把一个像是高中女生拉了进去。”
    “然后你也跟了进去？”雭没想到以绿毛的创意果然约等于没有，英雄救美……好吧，虽然老套，但还是比较直接。
    目标力图展现不过是“小事一桩”的轻松，“本来不想管的，可谁让我是救援队的，噢，你还不知道我是红十字救护队的？”
    雭恰时更加“震惊”捂着嘴说，“我还不知道呢，你好厉害！”
    “救人是我的职责，”目标对雭的反应很受用，“无论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遇到的是任何危险。”
    雭继续表现出对“英雄的崇敬，”问道，“后来呢？”
    “后来，”目标轻描淡写说道，“我把那两个小兔崽子赶走了，给女同学打了辆车回家。”
    望着目标面带得色的笑意，雭仿佛依稀听见绿毛自信的反问，“你就说有没有让他自我感觉良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