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青铜器(11)
作者:南别   无间贪婪最新章节     
    朱炳义看着少年睁开眼睛,心中也泛起了一丝的同情,他尽量温和地说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刚才还是昏着的,我把你叫醒的。”
    少年听了朱炳义的话,眼神稍微放松了一些,但仍然显得有些迷茫和无措。
    “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我没法告诉你,我只能说你是被一个女人带到这儿来的,她说要把你绑起来。”
    “什么!”
    少年的脸上再度写满了震惊和不信任,瞬间觉得眼前的朱秉义也不是好人了。
    朱炳义连忙说道:“你听我解释啊……这样吧,我张开嘴巴,你看看我的喉咙就知道了。”
    说实话,朱炳义尽力将自己的嘴巴张大,伸出手指指向里面,让他看清楚自己喉咙留下来的伤口。
    过了一会儿,朱炳义接着说道:“你看清楚了吧,我也是被他们抓来的,有个男人自称自己是判官,他把一本书卷起来往我的喉咙里送,但是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及时出声喊住了对方,我就没命了。”
    少年咽了一下口水,目光瞥向门外,小声说道:“趁现在这里没有人在,咱们两个可以逃走啊。”
    朱炳义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我十分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那个叫判官的家伙可能就藏在外边某个角落里,咱们出去的话碰到他就完蛋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可以做到的对吗?”
    我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冷静下来呀,我现在只想快点回家。
    少年心中无助地想道。
    朱炳义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可是咱们总得先活下来,然后再说其他事情对吧,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钟智南。”
    “今年多大了呀?”
    “17岁。”
    “那你的年纪还小,你是在什么地方被抓的?”
    钟智南摇了摇头道:“我现在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了,好像我的头被人用力砸了一下,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朱炳义接着说道:“现在记不起来也没有关系,判官没有直接把你杀掉,说明你还罪不至死啊,只要不做出格的事情,我相信你和我都会没事的。”
    钟智南嗯了一声,心里对他的话却没有太大信心。
    朱炳义随即问道:“你家里人都是干什么的呀?”
    钟智南回答道:“我爸是一个裁缝,我妈是干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她家里也没有这个家,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
    “哦哦,你爸原来是做衣服的啊,你应该……”
    朱炳义的话还没说完,判官忽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他的目光如炬,手中紧握着一个灭火器,二话不说便将喷嘴对准了钟智南。
    朱炳义见状,心中一紧,立刻站起来挡在钟智南面前,试图保护他。
    朱炳义大声质问道:“你疯了啊,他还是个孩子啊,你……”
    判官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今天是来替天行道的,他大逆不道的冒犯了神灵上天会降下灾祸的,你不要挡着我,否则的话我不介意连你一块收拾掉。”
    朱炳义坚决地摇头:“我不相信,钟智南是个好孩子,他怎么会干出你说的那些事情,你别张口神明闭口灾祸的,我觉得你就是想找个借口来折磨别人。”
    判官大声说道:“你们要承认自己的无知,对于你们所知有限的事物,若无法作出准确的判断,你们就应当尊重事实本身,而不应轻率地给出结论,他犯了错现在接受惩罚,我觉得非常的合理。”
    “呜呜呜……我什么都没做,求求你别伤害我,我爸爸是一个裁缝,我将来也是要做裁缝的,请你务必把事情弄清楚了不要冤枉我。”钟智南被判官的模样吓得不轻,直接当着两人的面哭了出来。
    朱炳义大声说道:“你别这样对他了好不好,你看清楚,他只是一个17岁的少年而已,难道你17岁就一丁点过错都没有犯过吗?”
    判官并未回答,他瞪着朱炳义,忽然抬起一脚,狠狠地将其踹翻在地,朱炳义痛得闷哼一声,但仍然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判官没有给他机会,他按下灭火器的扳机,一股白色的灭火剂喷涌而出,直接喷在了钟智南身上。钟智南发出一声惨叫,身体瞬间被灭火剂覆盖,痛苦地倒在地上。
    朱炳义爬到钟智南身边,愤怒地瞪着判官:“你这个疯子!快住手啊!”
    钟智南的眼睛、鼻子、嘴巴和皮肤都被干粉灭火器中的化学物质刺激到了,浑身难受得不行,最主要的是他感觉自己几乎没有办法呼吸了,痛苦的倒在地上一点无助。
    不知为何他的眼前竟然出现出了父亲的身影,并且向着他伸来了大手,似乎是想要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
    隐隐约约间,他仿佛还看到了自己家里的裁缝铺。
    在父亲的小裁缝店里,生意虽小却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这家位于小镇角落的小店,没有华丽的门面,仅仅是依靠一些回收的木板,这里一块那里一块,零散但节约地搭建起了店面的基础。
    这些木板的颜色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斑驳陆离,大小不一,错落有致,展现了独一无二的原始魅力。
    在某些空缺的地方,甚至使用了耐用的牛津布作为替代,巧妙地弥补了结构的不足。
    店内最为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台历经沧桑的老式缝纫机。
    它静静地矗立在屋子中央,见证着这家小店的风风雨雨。
    旁边一张方形的高脚凳上,一个硕大的塑料筐里装满了五颜六色的大号线团,宛如一颗颗璀璨的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父亲就坐在旁边的一个普通塑料方凳上,为了增加舒适度,他在凳子上垫了一块折叠成蓝布坐垫,用宽胶带简单固定形成十字形,以便更好地耐用和支撑。这个坐垫虽不起眼,却充满了家的温馨和父亲的坚持。
    在房间的一角,一台小巧的补鞋机静静地躺在那里,与之相伴的还有两个简陋的木板凳。一个是为学徒准备的,另一个则是为等待的客人准备。
    “小南,我来接你了。”
    “爸爸……”
    就在这时,一盆冷水忽然对钟智南泼了下来,将他从那些斑驳诡异的幻觉中拉回到了现实。
    又是女人及时出现制止了判官的行为。
    判官冷笑一声,将灭火器收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女人:“我只是在惩罚他,你为什么要跑来妨碍我,你最近老是这样,太善良会把你和我都害死的,别忘记了上天交给我们的使命。”
    女人平静地注视着判官,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判官,我知道你是在执行你的职责,但是我们不能忽视他只是一个17岁的少年,他还有大好明天,你不要因为一些没有根据的事情就把他给毁了,干粉灭火器喷在人身上会死人的。”
    判官冷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你懂什么?我看到的比你多得多,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必须受到惩罚,死人怕什么,随便他去死吧,我不在乎。”
    女人没有退缩,她继续说道:“判官,钟智南可能犯了一些错误,但他也有权利得到公正的对待,你应该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自己知道究竟错在哪里了,看看还有没有机会进行改正。”
    判官的眼神微微一动,似乎被女人的话语所触动。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说道:“不管怎么说,他都犯了巨大的错误,不过我可以暂时听你的,不对他怎么样,可如果他要是不好好反省的话,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女人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判官已经开始动摇。她继续说道:“谢谢你,最好是让他重新回到正轨上,他只是个孩子,他需要我们的指导和支持,即使是老天爷也会网开一面子。”
    判官嗯了一声,随即用邪恶的眼神又看了一眼龟缩在地上的钟智南,转身离开了房间。
    朱炳义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他知道虽然判官离开了,但是钟智南的未来仍然充满了不确定性,鬼知道到了后半夜膀胱会不会有突然发狂,想要拿这个少年开刀呢。
    钟智南躺在地上,身体疼痛不已,但是他感到了一丝温暖。
    他现在认为自己不是孤单一人,朱炳义是真的愿意帮助自己,而那个画着奇怪妆容的女人这还得打一个问号,想要保存自己,就得先认清楚谁是真正的朋友。
    女人把绳子丢给了朱炳义,出声说道:“你先把它给绑起来吧,不要再继续惹判官生气了,要不然我们俩的日子都不会好过的。”
    朱炳义嗯了一声道:“你放心吧,我需要你保证这孩子不会逃走的。”
    等到女人也离开房间后,钟智南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朱炳义手里拿着绳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要把我绑起来吗?”
    “咳咳,如果不把你绑起来的话,判官会生气的,咱们俩谁都承受不了他的怒火。”
    “你为什么这么怕他呢,我们可以团结起来进行反抗啊。”
    其实大多数人习惯于保持沉默,只要事情不触及自身利益,便选择置身事外,对不可为之事视而不见,顺从命令,听话敏捷。
    朱炳义现在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他愿意就这样暂时苟延残喘地活着。
    如今反抗这个词儿,在他脑海中已经非常少出现了,更多的是想着如何讨好判官,如何让对方主动答应放自己离开。
    朱炳义答非所问地说道:“这个女人看起来虽然有些奇怪,但她的心地其实是善良的,她只是被这个叫判官的男人控制了,不得不做些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钟智南无奈地说道:“你知道的,我刚才问你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你就没想过反抗一下嘛,找个机会偷袭他一把,把他打倒,这样我们就得救了。”
    “你别说话了,心里想的和现实根本就不一样,你怎么知道搞偷袭就能把判官打倒呢,万一他没倒,咱们俩就都完了,你究竟明不明白,算了,我还是先把你给绑上吧。”朱炳义神情不悦的说道。
    他觉得自己已经做了很多事情,可是这个家伙却不理解自己,既然如此的话,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于是他干脆的将钟智南身上捆了个结实,无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他这么干,都是非常败坏好感度的。
    镇警所内,桌子上摆着从张严那儿得到的七八件所谓“青铜器”,这些东西全都被萧芸鉴定为赝品,对于这个结果薛初夏是不太能接受的。
    他们在张严身上花费了那么长时间,一心想要办一个大案子,结果却发现原来这家伙竟然也是被人家给设了套了。
    薛初夏的目光紧紧盯着萧芸,谨慎地问道:“你确认他弄的这些东西全部都是赝品吗?”
    萧芸轻声说道:“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他弄的这些玩意儿没有一个来自于龙国,自然就不会和农国的文物扯上关系,唯一一件有年代的还是来自于非洲,特点就是立体装饰,即在青铜器的表面雕刻出人物、动物或几何图形等,有时也涂上颜色或镀上金属,基本上没什么价值了,即使你找来其他专家鉴定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我……还是不太能接受,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薛初夏苦笑着说道。
    萧芸若有所指地说道:“其实是你太想进步了,想办几个漂亮的大案子给上头看看,可是大案子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啊。”
    薛初夏沉默了片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挫败感。
    她原本以为能够通过这个案件一展身手,却没想到结果却是如此令人失望,她明白萧芸的话是有道理的,她确实太急于求成了。
    薛初夏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身为一名执法者,必须要秉公处理遇到的案子,不能偏袒徇私情,也不能无缘无故地冤枉别人。
    萧芸打了个哈欠道:“反正我把人给你带来了,接下来怎么审怎么定罪是你的事情,我先告辞喽。”
    薛初夏伸手说道:“这次还是要多谢你了,帮我们走了不少的弯路,其实这样也好,我们能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真正的文物走私犯上面,至于功劳什么的就无所谓了。”
    两人相互握了握手,随即萧芸转身向外面走去,白萌和凌子苏已经回去休息了,毕竟警所也不是她们俩应该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