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茂大叫道：“我也被查了呀，怎么能说他们是我叫过来的呢，你们或者是串通好了故意来整我，或者就是有误会，还有为什么要替萧芸打掩护，我确实不认识她呀。”
    “不认识你们还那么亲密，她拥抱了你之后还在你口袋里塞了钱，以为我没看到？”
    刘向荣不屑地说着，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小叠钞票，上面绑着一张银行卡。
    苏茂见状又傻了眼，自己当时喝了不少酒，被萧芸吓唬完便魂不守舍的回家了，这些钱是什么时候装在自己身上都不清楚。
    “本以为你虽然胆小，应该还算个明白人，没想到竟然如此的顽固不化，不过恰好证明了你这样的人反而更加危险，那我就更加不能留你了。”
    说着话，刘向荣控制着苏茂的脑袋，朝着浴盆狠砸了几下。
    顿时苏茂便失去了意识，身体软了下来，嘴里则哼哼唧唧的，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刘向荣放松下来，吹了声口哨，到车里拿了个黑色塑料袋返回楼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小桌子，顺势摆在苏茂面前，然后将黑色塑料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却是一瓶白酒、一小盆冒着香气的鸡肉，一份花生米，外加一小碗青菜，馒头六个。
    他竟然开始享用起了美餐，像他们这种人危机感一般都很强，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仿佛就是一个普通人，甚至还可能把自己塑造成胆小怕事的角色，但是一旦感觉到了风吹草动，立马便会露出獠牙本性，火速转移阵地。
    尤其是他还无儿无女，了无牵挂，更喜欢过大鱼大肉的生活，活到老开心到老，让他安心待在乡下，着实是和坐牢没什么分别。
    十分钟过去了，苏茂悠悠醒来，没觉得怎么疼，鼻子被一股香味给吸引了，抬头一看，人家正就着馒头吃肉呢。
    兴许是喝了酒，刘向荣的态度却是变得有些温和，笑眯眯地说道：“你醒啦，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们组织的计划告诉我，我兴许还能放你离开，我反正是待不下去了，到时候可以一走了之，而你明显不是他们的核心成员，何必为他们卖命呢，就这么一点点小钱什么都干不了啊，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钱，你不是喜欢村里的菲菲嘛，有了那些钱还愁什么呀。”
    苏茂已经看出来了，对方这是给自己画大饼呢。
    他认为刘向荣早就把自己认定成了所谓残狼组织的人，那么现在无论对方说什么都是在欺骗自己，而自己却对两方都一无所知的，编瞎话都没法编圆。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解释了，说了对方会认为自己在骗他，不说兴许还能少受一些折磨。
    而且刘向荣喝了酒，到时候状态说不定会有影响，到时候自己岂不是还有机会逃跑嘛。
    时间一点点过去，处于险境之下，苏茂却是感到有些困了，不停地打哈欠，奈何天气寒冷，他只能看着鸡肉白酒狂咽口水。
    刘向荣嘿嘿一笑，夹起一块鸡肉引诱道：“啧啧，真的很香啊，你应该很冷吧，想不想吃口鸡肉啊，把你知道说出来，我就给你吃怎么样？”
    苏茂除了咽口水之外没有别的动作，也没有乞求对方食物。
    刘向荣等不到他的答复，显然是不耐烦了，冷哼一声。
    狼吞虎咽几口将剩下的馒头一扫而空，接着又喝完了最后一杯酒。
    “看样子你是打不算活了，那我就送你上路吧。”
    说着话，刘向荣再次将苏茂拖起来，把他的脑袋按在了水里，而苏茂只能用两只手撑着，不让自己的脑袋垂下去。
    开枪的动静太大，将苏茂溺死是他早就想好了的，给对方考虑时间无非就是想从苏茂口中多挖出一些情报来，至于苏茂是不是无辜的，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情考虑了。
    “你还不肯死心啊，这样又是何必呢，非要受那么多罪，人活着太累了，尤其是你这样的，窝囊至极啊，如果我是你的话，白天早就一拳头把那个老东西给撂倒了。”
    刘向荣冷笑着继续用力，用语言羞辱着对方。
    最终苏茂还是体力不支两条胳膊都滑到了冰冷的水中，冰冷的水一下子再次往他的鼻子耳朵钻去。
    那近在咫尺的骨架微微晃动着，像是在说快快来加入我吧，一起到浴盆里做个伴儿，这样我就不会感到寂寞了。
    他的行动早在刘向荣的预料之内，人在死亡之前都充满了恐惧，这个时候千万别急，也别做别的动作，就看着对方慢慢的滑向深渊就可以了。
    接下来，苏茂没有进行太过激烈的反抗。
    他知道刘向荣是填饱了肚子以逸待劳，自己这边又冷又饿，反抗注定要消耗更多的体力。
    他的手在浴盆里摸索着，想要摸到尖锐的东西，然后狠狠的刺向对方身体。
    过了一会儿，看着苏茂趴在浴桶上面不动了，就好像是死了一样。
    刘向荣却没有松开手，冷笑一声道：“想要装死是吧，正常人最少也要坚持个两分钟左右，你这才一分钟就不行啦，你不要怪我啊，刚刚可是给了你很多次机会的，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生命只有一次，然而你没机会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做错了事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是吗？”
    就在这时，苏茂的手忽然从水里伸了出来，手里紧握着一根断骨，死命地扎向了刘向荣。
    他的手扎不到上面的身体部位，只能往刘向荣的腿上扎，如果刘向荣撤手抵抗，那他就拥有了逃走的机会。
    这断骨很是锋利，即使隔着棉裤也将其给刺穿了，狠狠地扎在了刘向荣的大腿肉里。
    换做一般人遭到这样的伤害或许会失了方寸，大喊大叫。
    然而刘向荣不愧是一个硬汉子，硬挺着一声没吭，只是加大了掐着苏茂脖子的力度。
    正常人的极限是两分钟左右，经常玩水的人或许能在水下憋气三到五分钟，甚至更长，不过他不相信苏茂也有这样的本领，两分钟就是苏茂的极限，到时候铁定还是苏茂先断气。
    两个人都发了狠，刘向荣拼命地掐他脖子往下按，而苏茂拼命地扎对方大腿。
    苏茂算是想明白了，自己窝囊了一辈子，现在都快死了，难道还不能硬气一下做回男人，否则就是死了自己也不会甘心的。
    我扎死你这个王八蛋！
    想淹死我是吧，我要你以后变成瘸子，最好是得破伤风死掉。
    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没有娶到媳妇儿，如果临时前可以带走一个坏人，那至少自己也算是一个烈士。
    不知不觉僵局被打破了。
    刘向荣毕竟不是铁人，还是没有忍着忍住疼痛，手上的力气变小了一些。
    趁此时机苏茂整个人都从水里爬了起来，手里的断骨扎向刘向荣脖子，结果被躲开了。
    苏茂的脖子彻底解放，可以和刘向荣正面对抗，他来不及多想，伸手将刘向荣推到一旁，然后跌跌撞撞地向楼下跑去。
    砰！
    刘向荣知道自己腿受伤跑不赢对方，十分干脆地举起手枪朝他背后开了一枪。
    然而现实的生活并没有给他机会练习枪法，这一枪突兀地打歪了，此时苏茂已经消失在了楼梯的出口处。
    “该死的。”
    刘向荣一下身子给自己的腿包扎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大意了，好在面包车的钥匙在自己手中，苏茂不可能开着自己的车逃跑，而且对方脑袋受了伤，往山上跑死路一条，只能往村里逃走，自己开着车到时候肯定还能跟上。
    想到这儿，他心里反而没有那么着急了。
    他感觉从今天警察来查验户口信息的情况，多半是自己已经暴露了，就算让苏茂真的逃了，大不了开着车一走了之，让对方捡回一条小命也无所谓的。
    跑了大约有十几分钟左右，苏茂听到山上有奇怪的声音传出，他大概率想到这就是所谓的闹鬼传闻了，那个刘向荣说得很对呀，鬼远远没有他可怕，就算是真的见到个女鬼，也未必会伤害自己，刘向荣可是真真切切地想要弄死自己。
    他不敢停下，耳边奇怪的声音不断传来，根本分不清楚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他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在路上摔倒了几次，都不及脑袋撞到浴盆那几下。
    跑了一阵后，苏茂又摔倒了。
    这次那声音来得更加强烈，好像要把他的耳朵震聋似的。
    他捂着耳朵，禁不住发生了凄厉的惨叫。
    眼前更是出现了许多电视里才能看到的妖魔鬼怪，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
    “走开啊，你们都给我走开，我不怕你们，哈哈哈，我是无敌的，我连手枪都不怕，你们是吓不倒我的，来啊都来杀我啊。”
    苏茂站起来大吼大叫，对着面前的空气又踢又打，感觉自己天下无敌，神仙鬼怪来了全都得趴着。
    显然苏茂已经产生了严重的幻觉，惊吓经过冷水刺激，又差一点儿被淹死，他在面对危险时还能保持一些冷静，可是逃走后那种看不见的恐惧就一直伴随着他。
    他不知道刘向荣什么时候会追来，或许在几分钟后，或许就在下一秒。
    体力严重透支，精神近乎崩溃，换做其他人也是一样，或许表现的还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