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渊皱了皱眉，有些恼怒的说道：“曲大凡的入院手续是我办理的，他出了什么事我可是要负责的，我为什么要走，这不合道理。”
    “哼，我看你是自找麻烦。”欧阳冷冷说道。
    “这你管不着，我就不走，除非你能说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
    “好好，你不走就在这里待着吧，但是你不能和受害者有接触，因为这样会影响我办案。”
    陶渊差点被他的话给气乐了，动不动就拿什么影响办案来说事儿，你还真是个人才啊。
    他没有多说什么，转而坐在了病房外的椅子上。
    不能和对方硬刚，该软的时候就得软，他就是赖着不走对方也不好借题发作。
    “哼，留下一个人给我把陶渊看好了，如果他有不正常的举动，立马抓人。”
    欧阳的确拿陶渊没办法，进病房前吩咐了一句。
    那名警员走到陶渊，轻咳一声道：“哥们儿，我听说过你的名字，我们都相信你是被冤枉的，你干嘛非要留下呢，你和那个人非亲非故的。”
    “我走不了啊。”陶渊半真半假道，“我之前已经和医生做过保证了，如果病人出了什么问题，我是要负责的，你说我要是走了，这医院还敢接收他嘛，他的病情很严重的，很有可能随时会死。”
    “真的吗？”警员闻言心中一惊，小声说道，“还好队长让我看着你了，要不然到时候真出事儿我也得跟着吃瓜捞。”
    陶渊凑近他问道：“你们队长平时都这样吗？”
    警员点点头：“他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差劲，没人愿意跟着他，像我们这样的都是不受待见发配到他的队里的，哥们儿你可别做出格的事情呀。”
    陶渊笑道：“放心不会让你难做的。”
    医院外，沈星小声说道：“那位警官的表情好凶哟，感觉他不是来查案的，而是来这里找茬的。”
    萧芸笑了笑，摇头说道：“先不管他，他现在做的事情属于正常流程，我们挑不出任何毛病。”
    李金阳挠挠头，轻声说道：“那纪录片怎么办，咱们不能只拍到他住院，后续该怎么办呀。”
    萧芸轻声说道：“看看情况再说吧，能拍就拍，不能拍就得了，反正贫民窟的素材多的是，还有一家人咱们还没有去呢，这样好了，先送沈星去黄离家打扫卫生，完了再让他带着你们去张轻枫家里看看情况，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处理，咱们分开行动。”
    在得知自己随时有危险之后，沈星一脸紧张的说道：“我真不想去黄离家里了，我害怕他也是坏人，再加上我今天确实受伤了。”
    萧芸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嘛，一切照旧，慢慢就会习惯的，你手受伤了可以和他先商量不洗衣服，我想他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
    沈星为难道：“他不是铁石心肠，可他说话忒难听了点儿。”
    萧芸笑着说道：“说话难听要不了命，谁让你之前口无遮拦来着，他为了你的事情直接都停职了，要说委屈他的委屈可不比你少多少。”
    李金阳说道：“萧小姐，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实话，他拉着不情愿的沈星上了面包车，曲大凡这条线他不想轻易丢掉，作为导演也要有自己的坚持，白天不让拍是吧，那晚上我就偷着来。
    一直都很安静的吴雪忽然说道：“那个警察他是不是坏人呀？”
    萧芸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知道，你认为呢？”
    “我认为像。”
    “呵呵，像坏人不一定就是坏人，这是他的案子，他想怎么办理我们没有话语权，只有监督的权利，这是国家给我们每一个公民的权利，但是监督又不能影响执法，这个你得记着。”
    “我能感觉到他很生气，就是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我们又没有做错事，他却要赶我们走，我看张航哥哥办案的时候，态度就很随和呀。”
    萧芸忽然问道：“那你咬过张航吗？”
    “我…我不记得了。”吴雪歪着脑袋，努力回忆着，接着说道，“好像没有哎。”
    没有就有鬼了。
    萧芸微微叹了口气，即使当时张航没有说吴雪咬过自己，可是从他迫不及待想要送走吴雪的举动来看，那肯定是被咬过了不止一次，只是吴雪自己不记得了。
    想了想，她给罗夏打了一个电话，让对方来医院接自己，然后再给陶渊打电话询问医院的情况。
    铃声响了有一会儿，陶渊才接通电话，而且说话的声音很低。
    【喂，你那边还好吧。】
    【一点儿都不好，那个叫欧阳的警察不让我跟区大凡接触，他还让医生把曲大凡给弄醒了，咱们都跟他说了曲大凡没法回答问题，他非要这么做，明明有证人可以询问的，我看他就是有意想要折磨曲大凡，因为我说话也不怎么方便，他找了个人一直在盯着我，我是在厕所接的电话。】
    【呵呵，你自己在医院小心，就算他这个人有问题，也不敢明目张胆乱来的。】
    一阵沉默过后。
    【萧芸，你可一定要把沈星看好啊，他可千万不能再出事了，这个孩子真的很可怜。】
    【你别太圣母心了，我只能说尽力而为，这小子目前还有点儿情绪，而且我感觉他未必完全相信咱们的话，他又不是小孩子了，那就先这样，挂了啊。】
    挂断电话没多久，罗夏开车赶了过来，对着萧芸招了招手，示意她上车。
    车上还坐着别人，是一个挺漂亮的女人。
    罗夏介绍道：“这位是特勤组的安静娜警官，她正在追捕一位在逃案犯在下城区，外号老o，对方和陆青铜有接触，也就是陆双城的大哥，因为两个案件有联系，所以现在安警官会和我们一起行动。”
    “你好，安警官。”
    “你好。”
    两个女人互相握了一下手，算是彼此认识了。
    萧芸开口问道：“那个被车撞死的女人，你查到身份了吗？”
    罗夏点头说道：“已经查到了，那名死者叫朱古，年龄四十四岁，情况和刘金凤有点类似，也是同丈夫离婚了，区别在于这个男人还有点儿良心，要走了两个孩子的抚养权，只把小儿子聪聪留给了她，后来也跟了她的姓，她没有文化，受教育经历仅仅截止到小学三年级，那场车祸很有可能是人为的，肇事者一直都没有找到，还有陆双城并没有办理聪聪的正式领养手续，而朱古的亲人是知道这件事的，他们目前还能联系到孩子。”
    萧芸轻声说道：“目前可以，以后就不一定了，今天又有了新的发现......”
    随即，萧芸将曲大凡的情况和二人介绍了一下。
    安静娜听后，十分气愤的说道：“真是太无法无天了，做父母的竟然能对自己的孩子如此狠心。”
    萧芸说道：“我想这件事陆双城兄弟一定是参与了，先让他们欠下债务，然后再迫使曲家人卖掉儿子器官还债，而这其中也有天网组织的影子，或许陆家兄弟是他们发展的外围成员也说不定，我们通知了本地警方，来负责这个案子的欧阳警官态度很恶劣，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指示，总之情况很复杂。”
    罗夏沉思了一下说道：“按照正常的办案流程，他们肯定得调查曲大凡的父母，接着就是陆双城了，如果我们不能参与其中，那就有点被动了呀，这件事最好还得让组长来斡旋一下，这样那位警官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萧芸点点头，接着问道：“朱古亲人那边的态度怎么样。”
    罗夏摆手说道：“别提了，他们对孩子处境表现很冷淡，因为朱古本身就没什么钱，谁会愿意搭理这个孩子呢，谁都想做甩手掌柜，现在聪聪跟着陆双城有吃有喝的，他们才不会操心别的。”
    萧芸冷冷说道：“现在可不是让他们做甩手掌柜的时候，必须得有一个人站出来，要不然咱们怎么把孩子要回来。”
    罗夏说道：“那就只能找朱古的大哥了，朱古前夫目前不在魔都，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
    如今情况复杂，必须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要不然抓不到坏人，自己反而得进去，这就太蠢了。
    找他们要人，其实最合适的人选还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但是又找不到对方，退而求其次的话，目前也只能麻烦朱古的大哥了。
    萧芸已经想好了对策，人都是要面子的，到时候把制作团队带过去，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去接人回来。
    下午两点多，欧阳带队抓走了曲默凡和他的老婆舒星彩。
    而在当天夜里，曲默凡就招供了，他把罪责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舒星彩只是知情但没有参与，而儿子的右肾卖给了谁他也不清楚，只是有人联系他就卖了。
    他欠了陆双城大概十五万，这笔欠款压着他喘不过气，用傻儿子的右肾换来的钱不光可以还清欠下的钱，而且还有余额，后续还会再出卖别的器官，他和买方之间签了合同，不过那当然都是无效的。
    按照正常程序陆双城被带到警局问话，也仅仅是问询而已，他只需要交代清楚这笔不正常的借债问题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