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二位少君都已成年，咱们也该将此事提上日程了。”
程庄沉默不语，他看着雪中刻苦练剑习武的二人。
程墨天剑法迅捷流风，果断砍杀武术老师扔出的鸟。
刀剑锋利到一片雪花，都能完好地切割成两半。
白雪皑皑的地面留下一抹红，他拎起鸟的上半身，掰开嘴拿出金豆。
程煜却截然不同，他在鸟即将飞出区域的一瞬间，用刀柄敲击它头部，让其眼冒金星摔落在地。
他随即弯下腰捡起鸟，用准备好的鸟食，诱惑它自己吐出嘴里的金豆。
“好，我宣布此次考核的胜利者是……”
武术老师高举起双手，兴奋大喊：“和以前一样，平局！”
“切，浪费时间。”程墨天就猜到又是这个结果。
他握着配件，坐在一旁的石头上补充水分。
程煜倒是很喜欢这结果，乐呵呵地走到程墨天面前，摊开手：“哥，吃糖不？”
“不吃。”程墨天别过脸去。
“哦……”程煜蔫蔫地来回踢打脚边的石子，又找机会偷偷观察程墨天的表情。
他记得哥哥也和自己一样爱吃甜的，但自从甜饼这件事过后，程墨天就再也不吃了。
他不吃，自己也不好意思吃。
“你吃呗，”程墨天喝完最后一口水，站起身拍去身上的雪，“想吃就吃，看我脸色做什么？”
程煜仰头望着他，确保对方不是在阴阳怪气说反话后，他这才笑嘻嘻地吃上一口。
“你还是太笨了，”程墨天指着被武术老师放回鸟笼吃饭的鸟，“你要是像我一样杀了它，然后再去拿它嘴里的金豆。
这场比赛就是你赢了，也不至于比了两三天都是平局。”
“可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啊。”
程煜起身到鸟笼前，用手指逗它。
“它长得这么好看，我不忍心杀它。
反正我们是亲兄弟，我也不想和你争什么名次，我们两个就每天闲谈遛鸟钓鱼，像凡间那些人一样逍遥自在，不好吗？”
“不好。”程墨天直接。
“我们不是凡人，我们是冥王的儿子，地府的少君。
若是像你说的那样散漫天真，未来父亲老了，谁来管理这地府？
程煜，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能懂点事吗？”
程墨天受够了程煜理想派主义的做事方式，他从知道自己身份的意义开始。
每日刻苦训练，钻研功课，只为接好父亲的班。
“哥，你别生气啊。
我也不想当什么冥王，你当就好了。
我可以在你身后陪着你，你处理完政务后，闲来无事我们就一起玩……”
程煜话还没说完，又被程墨天怼了回去。
“我不用你陪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讨人厌？
既为人，做事就该有抱负和理想，你这样倒显得这位子是让给我的。
包括这只鸟，死就死了又能怎么样？难不成天下只有这一只长得好看的鸟了？
我们的目标是它嘴里的金豆，规则里没有说要保它的命，别干那些多此一举的事！”
在程墨天眼里，程煜这种无梦想和目标的人，每天玩乐就是在浪费时间。
这次比赛，也是他过于慈悲，圣母心，才会导致没有胜者。
“殿下，要不我上去劝劝？”
“不必了，这种情况下，你劝再多也没用。
他们二人的性格不同，处事方式和想法也不一样，彼此不会理解的。”
程庄早已习惯他们突然的争吵，外人看来是些千奇百怪的小事。
但他内心明白，程墨天每次的吵架都是在恨铁不成钢。
多人揣测他明争暗斗未来冥王的位置，可程墨天却只想让弟弟多争气些。
……
“煜儿，这最后一个鸡腿给你吃。”
“谢谢母亲！”程煜双手将碗伸去接肉。
程墨天看在眼底不说话，默默夹起一口青菜塞入口中。
“哥，给你。”
一个鸡腿放入他碗中，程墨天疑惑不解地看向程煜。
“你给我干嘛，这是母亲给你吃的。”
“可比起自己吃，我更想给你吃。
你说，要是一只鸡能多长几条腿就好了，这样也不用每天吃饭时为了谁吃腿而推来推去。”
程煜这么一讲，程墨天脑中浮现出一只长了八条腿的鸡。
咦惹，太奇怪了吧？
茶余饭后，程庄刻意让程墨天去书房，想二人闲谈几句。
“父亲，你找我做什么？”
“程墨天，你可真直接。
要是今日是喊你弟弟来，他肯定要先问我是不是吃撑了，要不要出去走走消食。”
程庄一直认为小儿子有些女性特征在身上，不是特指外貌，而是性格。
他能像女儿一样注意到你的情绪，贴心照顾你，不争不抢，毫无目的陪着你。
所以有时除了和雪玉聊天，他也爱和程煜聊些人生理想。
但和程墨天聊的却永远是正事。
“此次叫你来，是为了定下一任冥王的候选人。”
“你选的是程煜，对吧？”程墨天脱口而出。
他了解程庄的性格，一般人会选择谁是长子，谁继承家业。
可他却是谁能力强，谁继承。
说得倒是公平公正，在程墨天眼中却是程煜更讨人喜欢，程庄会理所当然地偏心他。
“是你。”
程庄接着补充，“你能力虽强，但在人为处事上会钻牛角尖，过于果断。
有冲劲是好事，但你万不得一时头脑发热，做出过火的事来。”
程墨天紧握双拳没有说话，程庄又接着指出他几个缺点，想让程煜以后多在一旁拉他一把。
“父亲，我觉得这样一点意义都没有。
你虽给了我继承权，但话里话外却暗示我不如程煜。
既然如此，这位置给他就行了。”
程庄无奈叹气，上一秒刚说他容易钻牛角尖，下一秒就钻上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儿子，我也希望你们未来能相互扶持。”
“不需要！”程墨天反驳。
“父亲，我不是小孩了，既然当上了父母，拥有两个孩子，就不可能不偏心！
我知道双生子的传言，所以能理解你们平日为什么对程煜这么好。
但继承一事不能如此决定，我要实实在在地和程煜比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