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危急时刻，第一要紧的当然是先救人。
    张麒灵没什么犹豫地跳进了水里。
    因为无邪被卷入的旋涡距离周围的石柱较远，单凭他自己，很难快速脱身。
    黑眼镜见状还要下水去救，被张麒灵给阻止了。
    这水中的旋涡有些怪异，卷进去太多人，只怕他们都会有死无生。
    大约几分钟之后，张麒灵带着无邪游到了最靠近岸边的一根石柱旁。
    “小哥，真的是你！”
    劫后余生的无邪抹了一把脸，面带喜色地看向张麒灵。
    上了岸，无邪很是兴奋地想和张麒灵讲述自己一路上的奇遇。
    但后者用一种十分古怪的眼神看了他片刻，无邪也就迟疑着没开口。
    “小哥，我……”
    他不傻。
    何况这旁边还有别人在，这里的环境也让他更陌生。
    经过一番交流，无邪也认识了冯铁和黑眼镜。
    道上闻名的南瞎北哑二位爷，无邪如今算是见齐全了。
    “小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你们怎么在这？”
    张麒灵摇了摇头。
    无邪拍了拍额头。
    也是，他搞忘了。小哥压根就不会讲这么多话。
    真是怀念上次在南海，说起话来滔滔不绝的小哥啊。
    “这里是浮云山，听说山里有座大墓，我们才来的。”
    哑巴没说，可谁让黑眼镜是个热心肠的呢？
    听了他的解释，无邪的神情变得有些迷惑。
    浮云山？这是什么地方？
    他不是和老烊去的秦岭？难不成，这所谓的浮云山也是秦岭之中的一个地方？而它们之间的水系，也是相通的？
    “诶，那这离秦岭有多远？”
    “秦岭？秦岭还在这西边多一点呢！坐火车也得半天才能到。”冯铁说。
    无邪的脑袋轰的一声，震惊之意无法言表。
    也许真的是他在做梦。
    因为就算秦岭和这里的水系是相连的，他也不可能会活着从水里漂到这里。
    他不可能会空间瞬移。
    无邪还记得之前，自己是受到大蛇攻击后掉下了深渊。
    他觉得自己小命不保，掉下去的那一瞬间，想着要是小哥在他身边就好了。
    毕竟小哥身手不凡，有他在，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结果，无邪没想到现在他果然见到了小哥。
    可他真的不会瞬移啊！
    这时，无邪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老烊和他说过的，青铜树和物质化。
    在那个山洞里，他找到了老烊的日记。也知道除了洞里的那具尸体，洞外面还有被碎石砸死的，另一个老烊。
    也许，是青铜树发挥了物质化的能力。他掉下去之前，心里想到如果有小哥在……
    思绪扯到这，无邪突然不敢再往下想。
    从老烊那，他已经知道青铜树的物质化能力的可怕。
    如果这一切的确是青铜树起了作用，那么他眼前的一切都很有可能是物质化的产物。
    包括他自己。
    无邪掐了一下手臂，痛感十分清晰。
    我是谁？我究竟是真正的无邪，还是被物质化能力制造出来的产物？
    就像老烊一样。
    我究竟是替代者，还是被替代的那一个？
    可这个答案，连无邪他自己也回答不了。
    “无邪，无邪！”
    此时，耳边传来一个有些焦急的喊声，他睁开了眼睛。
    ——
    自从江浸月坦白了他是合作者的身份，就开始在阿宁的队伍里混得如鱼得水。
    “诶江哥，您说说，之前那绳子，您是怎么解的？”
    老常现在换了一个人拍马屁，把石哥气得直瞪眼。
    “你想知道？”江浸月神秘地靠过去，小声说。
    “想啊！那绳子可是外国特种部队里的绑法，结果您连工具都不用，徒手就给解开了。这是真厉害！”
    老常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哦，这是我们家独门绝学，不传外人的。”
    “额，是这样啊。”
    还以为能学几招呢。
    “嗯。”
    老常于是又回去了。
    石哥不待见地白他一眼。
    “石哥，您别生气啊，我这是给您刺探情报去了。”
    “都刺探到什么了？”
    “那姓江的小子嘴也太严了，什么来历都没说清楚。”
    “废物！”
    老常倒是想反驳，可他没话反驳。
    说不定在boss的眼里，他们这队人都是废物。
    “这次的行动，不知道江先生有多少把握？”
    阿宁朝他走了过来。
    “你们老板把最先进的设备都搬过来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江浸月在这打马虎眼。
    他根本不提自己在其中有多少作用。
    “设备是设备，专家是专家。江先生，可不要忘了。”
    阿宁当然也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主。
    “阿宁小姐，我很好奇，你们究竟在找什么？”
    “江先生的问题，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阿宁避而不谈，江浸月也知道，她不会吐露半个字。
    不过呢，不管他们这伙人要找什么；江浸月都很确定，所有人注定会一无所获。
    休整结束后，阿宁命人带上装备开始搜山。
    但正如江浸月心中所料，他们三只小组什么发现也没有。别说下墓里去找东西了，他们连地宫的影子都没看着。
    扫描定位设备的显示器上空空如也，只有再普通不过的岩层结构。
    搜山小队找了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阿宁只好去找江浸月。
    “江先生觉得，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这世界上最先进的仪器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就更没有办法了。阿宁小姐，江某爱莫能助啊。”
    江浸月一脸无奈。
    但是阿宁能感觉到，这只是表象。
    “江先生确定你说的是实话？而不是有意过谦？”
    “过谦？我过什么谦？多大的本事，吃多少饭。更何况这里有墓葬的消息，一开始还是你们老板透露给我的。
    我知道以后兴致冲冲地就过来了，结果什么都没捞到。这个补偿我没管你们要，你们就偷着乐吧。”
    江浸月凭着他的一张嘴，把阿宁的话给堵回去了。
    他很清楚，阿宁这个女人不简单。她对事情的敏锐度，远超常人。
    不然，她的那位老板也不会花费巨大的代价，去打磨她这么一个美丽而危险的利器。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所以，他不能让阿宁把他给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