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吧，我想顺着水流，咱们总能有所发现。”冯铁一声令下，伙计们都开始准备充气筏。
元姬好像有一只自带的橡皮筏，但是她不会使用。冯铁手下的几个伙计见了，争着抢着要帮她。
“元姑娘，您请。”
元姬看看已经饱满起来的筏子，步履轻盈地跃了上去。
“元姑娘，要不您歇着，我来替您划船吧。”
那个叫刘桥的伙计一脸殷勤，让人简直没法看。
“不必了，我有船夫。”
“啊？谁啊？”刘桥挠了挠头，很是不解。
“你猜。”元姬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夜青没有在这群人类的面前现身，但其实他就在筏子上负责掌舵，只是他们看不到他罢了。
筏艇自会逐水流，但方向总归还是要控制一二的。
“可，可这船上明明只有元姑娘你一个人啊？”
“我的船，只能我独自坐。不然，它可是会翻的。”
众人觉得这句话莫名有些惊悚，尤其是元姬脸上的那副表情，好看是好看，却总有些诡异。
“行了行了，出发！”
冯铁只想找到古墓，可没时间管这些有的没的。
说来也奇怪，元姬的筏子上明明只有她一个，她还什么都没做；这橡皮筏偏偏像长了眼睛似的，半点没偏离方向。
“嗳，哑巴。你不觉得，那女孩有点古怪么？”
黑眼镜窝在哑巴张旁边，凑过去对他轻声问道。
张麒灵正抱着手臂坐在船尾。听闻此言，他淡漠的眸子轻轻朝他瞥了过去，像是在说你才发现么？
黑眼镜见状，嘴角扯出来一抹笑容。他戴着墨镜，所以让人看不出完整的表情。
[古怪？小九你说，我哪里古怪了？]
元姬坐在筏子上，看似沉默，实则是在和统子传音。
虽然四周也有别人嘈杂的说话声，但只要她想，她就能听得清清楚楚。
刚刚黑眼镜跟哑巴张的耳语，当然瞒不过她。
【是挺怪，怪可爱的。】
[……你从哪学来的？]
怎么油嘴滑舌的？
【电视上呀。】
元姬想让它少看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没用。
如今她的身边只剩它这一只九翎血凤，想为小九找配偶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小心！”
张麒灵突然在这时喊了一声，他话音刚落，左侧一艘橡皮筏就连人带船翻进了水里。
“救命啊！快救——”
“啊啊！水里有东西咬我！救命啊！”
……
一时间，伙计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冯铁急忙让其他人去救，可惜意外发生得太过突然，刚刚那条橡皮船上的伙计只被救上来两个。
张小哥眉宇微蹙，右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进水中。
两秒之后，他的手臂露出水面；而他奇长的双指之上，带出了一只形貌怪异的似鱼生物。
“水里面的东西，就是这个？”黑眼镜蹲在船上打量。
“水里，还有很多。”
张麒灵如此说着。
但是不知为何，这片水域突然安静下来，就好像之前的翻船事件根本没发生一样。
如果，水面上没有那只空筏子和大片鲜红色血液的话。
“张，张爷，这是什么怪物啊？”
旁边的伙计抖着嘴巴问道。
还好不是他们这条船翻。
“这是人头鲤，是一种食人鱼。”
“食……食人鱼？”
伙计们听了面色煞白，再看看水面，正漂着不少他们同伴的断肢残体。
黑眼镜皱了皱眉，接话道：“人头鲤，我也听说过。民间又把它叫做鬼面鱼。这种鱼好像生着一张又哭又笑的人脸，最喜欢吃人脑和人心。”
“啊？什么？”
“这也太可怕了吧！”
几个伙计吓得抱在一起。
黑眼镜的声音突然间低了下去，“那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种生物能飞出水面，常常群体出动，擅长诱捕，智慧很高。刚刚的翻船，就是它们的杰作。”
“啊？难不成……是人脑吃多了么？”
黑眼镜闻言看了看那个伙计，笑着说：“不用这么害怕，鬼面鱼很聪明，太简单的脑子它应该没兴趣吃吧。”
黑爷还是那么爱调侃人。
伙计想表示，自己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dt-tb
“嗳，水里怎么没声了？”
“嘘。”黑眼镜做了一个手势。
“它们在试探下一个攻击目标。”
张麒灵说道。
“好家伙，真成精了！”
某个伙计的这一声喊得有点大。
“闭嘴！”冯铁简直气得要命。
这蠢货是怎么混到他面前的？竟然这么没脑子！没看人家黑爷都说了，不能讲话。
但是声音一出口，再想收回去，那是不可能的了。
霎时间，从水里猛然间飞出来无数只鬼面鱼，直扑向这几只皮划艇上的人类。
除去元姬，他们总共是三十人下水；五只橡皮筏，一船六个人，不多不少。
之前翻的那一只船上剩下的两个人，已经转移到其他船上。而现在的那两人，又要再次面对飞扑而来的恐惧。
张麒灵抽刀挥砍，黑眼镜拿着匕首斩杀，身边的伙计也跟着帮忙，他们这条船上还是受伤最轻的。
哦不，还有一个。
那些鬼面鱼刚跃到元姬的船上，就立刻被弹回了水里。网一样的攻势，偏偏不能近她分毫。
元姬随手砍下一节岸边的树枝，用火点燃，那鬼面鱼就如潮水一般退去。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自然也得到了启发。
“用火，用火烧！”
“快！给我打火机！”
……
危机有望解除，张麒灵当然也就不需要割手来放血了。
而元姬也想指引他一下。
之前她已经见识过这小麒麟放血救人的样子了，这会看他又要来一场，元姬就大发慈悲地帮了个忙。
凡人负有神血，本是上天恩赐。可他在自保之外，为了救人，甘愿损伤自己的身体。
这小子有几分神性，可他为什么要跑来盗她的墓呢？
元姬不能理解。
这时，一只鬼面鱼又落到了元姬的橡皮筏上。
她抬手就用火把迎了上去，那鬼面鱼的脸则是更加扭曲可怖。
“别烧了！别烧了！尊驾饶命啊！”
鬼面鱼的哀嚎，只有元姬和夜青他们能听到。
这畜生，已然成精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