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为何疏离
作者:小城倾倾   成为半吊子细作之后最新章节     
    姬宴容刚回到府中,非雪几人便围上来,眼中皆是满满担忧。
    魏天殊听闻两人被寻到,匆匆从军营赶回来,军医正在为陆计离看双臂的伤口,也幸而陆计离自己会些粗略医术,及时将臂上的伤处理好,不然只怕日后真得残了。
    魏天殊听军医说陆计离的伤无碍,只需将养些时日,这才放下心来,拽着姬宴容出了房门,急声问道:“丫头,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听说姜英也掉下悬崖了,你和侯爷如何会碰到姜英?”
    姬宴容细细思量了一番,答道:“那日我带侯爷去逛街市,恰好碰到姜英,他邀我们去灏山赏景,不料赏景中途,有人刺杀姜英,我同侯爷不慎被祸及……”
    魏天殊浓眉紧皱,啐声骂道:“又是姜英这个混账,老子早晚宰了他!”
    姬宴容看着魏天殊狂怒的眼眸,裹挟着冲天的怨念,不敢再多言,心道二舅舅若知晓是姜英拉她坠崖,只怕现下已经召集人马杀去云霄城了,她是半分都不敢透露。
    “丫头,此番若不是侯爷舍命相救,你我甥舅俩人只怕生死相隔,侯爷待你恩重如山,你要记得这份恩情。”魏天殊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即便二舅舅不说,乾宁侯于她也有天重的恩情,她现下还不了,可每一笔都清清楚楚记在心中。
    她坚定地点点头。
    魏天殊盯着陆计离的房门,满脸可惜,可惜那是个尊贵的皇子之尊,还是归离军心所向的天家人物,若是身份能平凡些,就凭着人家对外甥女这份跳崖相救之恩,他魏天殊指定要将对方抢来,摁着他俩的头拜堂成亲。
    魏天殊摇摇头,幽幽一叹:“可惜啊,可惜,唉!”
    姬宴容不知二舅舅为什么有感而发,顺口问道:“可惜什么?”
    魏天殊扭过头来,看着自家清秀可人的外甥女,略带无奈地抱怨道:“可惜你不是个公主。”
    姬宴容看着魏天殊离去的身影,满脸不解,觉得二舅舅今日怎么莫名其妙,难不成是被她和乾宁侯这几日的失踪吓到神神叨叨。
    她也未曾深究,转身回了房,非霜已帮她备好了需要用的东西。
    她站在桌前摊开羊皮纸,回忆着脑中那副羊皮纸上城廓的模样,提笔借助尺牍在羊皮纸上一一复刻出来,城距稍有些记忆模糊之时,便拨弄算珠好一顿推算,第一版城防图修修改改,终于在晚膳前绘制完成,她拿过一张新的羊皮纸,又复刻了一份稍微清晰的舆图。
    终是有些不满意,她搁下笔,用了晚膳,瞧着外头黑沉下来的天色,提裙步出房门,往陆计离的院子走去。
    陆庭和陆扬候在陆计离房外,瞧着姬宴容过来,微微颔首,二话不说将房门打开,姬宴容进了房内,站在陆计离床前,陆计离半靠在床上,双臂耷拉在被子上,抬起淡褐色的眸子静静地瞧着她。
    “这般晚了,还以为县主不来了。”陆计离淡声道,目光瞧着她安静地站在床前,离着好大一截距离,他挑眉沉思。
    “怎么会呢?侯爷是宴容的救命恩人,刚刚有事牵绊住了,侯爷现下感觉如何?”她抬起小脸,问道。
    “无事,这些疼都不算什么。”他的胳膊微动,眉峰却疼得轻蹙。
    “别乱动!”她急声道。
    陆计离轻笑,温声轻哄:“没事儿,县主既来了,便坐会儿吧。”
    姬宴容思忖着这般晚了,男女有别,她不合适待太久。她摇摇头拒绝。
    “我一是来看看侯爷伤势,二是有些城防的想法同侯爷说,说完便走。”
    陆计离思忖着,吩咐道:“过来坐,既是城防一事,县主可得仔细说说。”
    姬宴容犹豫了一番,她本想等乾宁侯伤势好些能出房门她再说,可姜英那边在催城防图,二舅舅未必会同意她的主意,只乾宁侯一个,脑子极通透,不会觉得她的想法是异想天开。
    她思索片刻,搬了个凳子坐在陆计离床前:“侯爷,我在想俞城地处边境,家家户户都有修建地室屯粮的习惯,为何城防不效用此法?”
    陆计离眼眸微抬,“县主的意思……”
    “我知晓城墙有藏兵洞,但藏兵洞的兵力有限,若我们能修建一条隐秘的山道,或是地道,一旦附近哪处出事,只要发出求救信号,可立马应急驰援,便是不做应急兵道,一旦发生围城之困,粮草被截断,地道或可成为最后的救命稻草。”
    姬宴容说完,目光灼灼地看向陆计离。
    陆计离正垂首沉思,半晌才道:“县主是想修建一条应急之道,或能联通周边军营,一旦陷入绝境,便可令驰援军出现的神鬼不觉?”
    姬宴容点点头,她确实这般想,若俞城被围困,她希望二舅舅能有最大的程度的后路来抵挡敌军。
    “地道一事,澧阳军中已有少量应用,成效不错,但联通周边军营,工事之大不说,极容易被人发觉,一旦被人察觉,地道便失了神鬼不觉的先机。此事我会再好好思量细节,待思量妥当之后再同魏将军提。”
    陆计离的应答倒令姬宴容有些吃惊,旁人嗤之以鼻的想法,他竟没有一口反驳,若普通人听了定要嗤笑她女儿家头发长见识短,杞人忧天之类,可乾宁侯竟什么都未说,半是答应了她。
    她这会儿倒是不晓得该怎么说,她难道要问乾宁侯为何这么信她?
    “唔!”陆计离手臂一动,疼得轻呼一声。
    姬宴容猛然回过神来,小脸微变,急急坐上床沿,凑近去看他包着白布的手臂,“碰着哪里了?让你别动你非动,怎么一点都不听呢。”
    陆计离口中溢出低低轻笑,垂眸看着扒拉他手臂仔细查看的姑娘,悄声取笑:“初见县主,县主说敬畏我而非怕我,如今见着我好似不是敬畏,而是挣扎疏离。”
    听着陆计离的话,姬宴容心疼的面色一滞,只见陆计离凑近了俊脸,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鼻尖,她小脸一僵,看着近在迟尺的淡褐色眼眸里,好似藏着春日暖阳,又好似藏着冬日霜沫,迷离而勾人,一下下勾着她的心。
    “你为何要挣扎,又为何要疏离我?”陆计离深深地看着她,却似在探究她内心。
    “我没有,侯爷多虑了。”
    姬宴容面色有些僵硬,退开两步,心尖开始泛起针刺般密密麻麻的疼痛,她蹙眉捂着心口,看着陆计离清绝好看的脸,扭头转身跑出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