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许凡的道歉让孙骁骁如坠冰窟，她整个人不再挣扎转而抬眼看向许凡，眼中带着深深地伤痛和破碎，泪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滑落。
    “求求你，许凡！求你不要说！我求你了......”孙骁骁小声的乞求着，满满的眼泪积蓄在大大的小鹿眼里。
    悲伤——
    许凡从孙骁骁的眼里看到了无尽的悲伤，此时她身上的坚硬铠甲早已破烂不堪，露出了脆弱易伤的一面让许凡内心煎熬。他好想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从而结束三个人的互相伤害、极限拉扯，但是他不能，他真的好累......
    “骁骁，我喜欢依依十年了，从我还在读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喜欢她了。”
    许凡话语中带着对顾依依浓浓的眷恋，也带着对孙骁骁满满的愧疚，他想让孙骁骁明白自己的态度，但又不想将过往的一切伤害到她。他想了那么久，却发现自己只能说出这么苍白的话，其他的什么都不能说、不敢说。
    他怕自己只要说出一点，按照孙骁骁如此聪明的智商肯定会拔出萝卜带出泥，到时候对她造成的二次伤害是无可估量的，他不敢赌也不愿赌。
    孙骁骁现在整个人如遭雷击，震惊的无以复加。大滴大滴滚烫的眼泪从她苍白如纸的脸上滑落，她只觉自己所有的信仰都在此刻崩塌，心中的痛苦如同潮水般涌向心间，一阵一阵的悲伤直冲脑门，让自己红了眼睛、酸了鼻子。
    孙骁骁试图控制自己脱缰的情绪，不想让自己太过失态。
    高高在上的女王怎么可以轻易低头让皇冠掉落？
    但是许凡的话对孙骁骁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无论她如何控制都无法将自己已经决堤的情绪拉回正轨。
    同时，孙骁骁苍凉的发现此刻自己好似连身体的控制权都失去了。
    这个狼狈的不住颤抖的身体怎么会是她的？她怎么会如此窝囊废物？难道自己被夺舍了？或者这一切都是一个可怕的噩梦？
    可是心中尖锐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孙骁骁，这一切都不是臆想出来的，而是真真切切正在发生的事情。自己深爱的男人一直爱的是别的女人，这个认知让孙骁骁无法接受，也不准备接受！
    她双目赤红的看向许凡，眼中尽是疯狂与执拗，孙骁骁颤抖着嘴唇歇斯底里的喊：“你骗人！你怎么可以骗我！你爱她十年？那我算什么？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爱的是她还是我？”
    “哈哈哈——”孙骁骁好似听到无比好笑的笑话，笑的都直不起腰，笑的眼泪奔腾而出，“许凡，你耍我呢？是不是觉得我最近对你低三下四你就忘了我是谁？我是孙骁骁啊！是s集团孙会长的宝贝孙女孙骁骁！是在读研期间就攻破世界难题的孙骁骁！是不管是谁看我都要仰着头的孙骁骁！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骁骁，你别这样子！”许凡试图安抚此时已经癫狂的孙骁骁。
    “你别碰我！”孙骁骁甩开许凡的手，满脸写着伤心与厌恶。
    “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答应和我在一起？”孙骁骁无力的滑坐在地，仰起头抽抽噎噎看向一脸隐忍的男人，眼泪不断地从她的脸颊滑落。
    “骁骁，我没有想到你对我是抱有这样的深情。”许凡蹲下与孙骁骁平视，目光中带着真诚与不忍，“当时我们虽然在一起了，但是十天半个月没有一通电话、一条短信也是常事。我们并非像其他普通情侣一般，所以我以为你只是想要找个人来挡住四面而来的追求者，不让他们来影响你的科研而已。我不知道你对我......对我这般情深。如果我知道，我肯定......”
    “你别说下去了！”孙骁骁慌乱的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再从心爱的男人嘴中听到这般残忍的话。“你为什么连最后的体面都不给我？为......为什么......”
    许凡知道自己的话深深的刺痛了孙骁骁的心，但是他必须要和孙骁骁说清楚，即便此时两人痛苦难受，但总比好过一直纠缠不清。
    “骁骁，对不起。我并没有想要伤害你，但是却还是将你伤的那么深......”
    “你有没有爱过我？”孙骁骁没让许凡继续说下去，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对于许凡而言到底是什么。
    许凡微张着嘴，但是没有出声，只是满眼愧疚的看着孙骁骁。
    孙骁骁笑了一下，将眼泪擦干。
    “许凡。”她语气轻柔不似刚才癫狂，“我换个方式问你......如果当时没有发生那件事情，你会同意和我在一起吗？”
    许凡还是没有言语，他眉头紧紧皱着，眼中还是满满的愧疚。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眼中除了愧疚还有痛苦、委屈、迷茫、无奈和酸楚等复杂情绪杂糅在一起。
    许凡没有回答却又等同于回答了孙骁骁的问题，孙骁骁没有再言语，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对方，一时之间办公室恢复到了寂静之中。
    办公室突然没有了声音让江秘书忍不住侧头望去，刚才老板与孙经理之间爆发了巨大的冲突，虽然自己听不清两人的具体的谈话内容，但是还是能感受到他俩巨大情绪的波动。
    而楼下已经没有了人影，那个很像老板娘的女人被重机男接走了，他一时拿不准要不要告诉老板这件事。
    江秘书痛苦的揉着胃，感觉刚吃的几块小面包根本就不顶用。他现在好想去吃热乎乎的饭菜，可是他不能离开。老板现在的状态属于苏醒的火山随时要爆发，他连订外卖的勇气都没有，深怕自己去拿个外卖的功夫老板正好找他。
    “我好饿啊.....”江秘书无力的将脑袋靠在落地窗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磕着窗，“我等会儿到底要不要告诉老板我刚才看到的事情啊......”
    在江秘书纠结之际，许凡率先开口打破了办公室内的长久沉默。
    “骁骁，你先起来。”许凡试图去拉孙骁骁，想让她站起来。
    “呵呵——呵呵呵——”孙骁骁突然笑了起来，她甩开许凡的手，捂着脸大笑出声，“哈哈哈——”
    许凡看着行为诡异的孙骁骁满脸担心，但他又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生怕自以为是的安慰实际上是一把刺向她胸口的尖刀。于是，他重新蹲了下来沉默的陪着孙骁骁，看着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让他感到深深的绝望。
    原本潇洒张扬的可人儿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自己明明是想保护她，可为什么她却如此痛苦？自己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让她伤成这样！还有依依......我也伤害了依依，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混事让两个女人为了自己如此伤心难过？
    不知不觉间，许凡也红了眼眶，一滴眼泪落在了孙骁骁的手臂上。原本哭哭笑笑的孙骁骁停了下来，愣愣的看着手臂上的眼泪出神。
    而一直在隐忍不发的许凡此时却像是开了闸般，眼泪簌簌的不住掉落，心中满是委屈、伤痛、酸楚。他双手抱头扯着头发，额头与手上的青筋凸显着，哭的像个孩子委屈的不能自已。
    孙骁骁吸了吸鼻子，磕磕绊绊的爬了起来。她居高临下漠然的看着眼前哭得不能自已的许凡，抬手擦掉了自己脸上的泪痕语气冷漠的问：“许凡，如果我告诉你那晚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