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秘书看着一秒前还运筹帷幄成熟冷静的老板，此时眼中满是慌乱的神色，但眼中却带着亮亮神彩里面透着希冀，嘴角不自知的高高扬起，哪里还有刚才的平静淡然。
    可是在老板急切地解锁手机查看消息后，他眼中的光熄灭了。原本眼中的希冀被满满的失望与伤心占满，高高扬起的嘴角还僵在那里显得不合时宜，这还不如不笑来的好......
    江秘书见老板如此落寞的样子有些不忍，于是他小心翼翼的岔开话题：“老板？我们待会吃什么？”
    许凡从落寞中回过神，双目垂下隐在浓密的睫毛下让江秘书一时看不到他眼中的神色。
    再抬头时许凡好似已经回到了那个杀伐果决叱咤商场的商界新星的状态，但是他颤抖的双手、握紧的拳头都暴露出了他此刻的内心。
    “随便吧......”许凡再次看了眼手机屏幕索然无味的说道，“我不饿，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
    “不了！不了！我也一点都不饿。”江秘书连连摆手。
    老板都说不饿了，他这个秘书怎么可能会饿？即便饿，也要忍着，要与老板共进退，这是作为秘书最基本的素养。
    “那我们现在启程去晚宴？”江秘书试探的询问。
    许凡点了点头，率先大步迈开向停车场走去。
    刚关上车门，江秘书就撑着身体伸手去够副驾驶储物箱。不一会儿，一堆小零食随着江秘书献媚的脸一同出现在许凡的眼前。
    “老板，这些小饼干、小面包还是能垫垫肚子的。如果你饿了就吃点儿垫垫肚子，吃完了我这边还有！”
    “嗯，谢谢。”许凡随口敷衍。
    许凡此时的心情非常烦躁，就如同一直在沙漠中穿行的旅人快要渴死了，在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突然发现眼前竟是一片绿洲，大片的湖水上面波光粼粼像是在招呼着自己快去痛饮几口。旅人重燃希望，怀揣着所有美好再次出发，但是才走上前几步，眼前的绿洲都消失不见了，有的只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漫天黄沙。
    江秘书拿着小零食的手还悬在空中，虽然老板回应了自己，但是他好像没有要接的意思。江秘书无奈的只好将手里的小零食轻轻抛向座位空着的那端，再次像个老妈子一般唠叨：“老板，你到现在就只喝了几口咖啡，到时候去宴会免不了斛光交错，你还是吃点吧。”
    许凡这次没有回应，只是看着亮亮的手机屏幕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江秘书满脸担忧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做着开车的准备。
    “老板，我开车了？”
    江秘书知道许凡现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肯定不会给他回应，所以他一说完就缓缓的开动了汽车。
    当车开出停车场时，许凡被落在车身、车窗上的雨声唤回了点意识。
    他抬头望向车外，此时整个天空都乌云密布一点都看不出早上的阳光明媚，天黑的好似冬日傍晚的样子，大滴大滴的雨滴从空中不断砸下，让原本心情就不好的许凡越发觉得压抑。
    许凡叹了口气，将手机界面从与孙骁骁的聊天界面上切走。他担忧的给詹姆斯发去了短信，询问他是否已经起飞。
    叮——
    詹姆斯很快就给了许凡回复，他说突然下起的大暴雨打乱了起飞行程，机场广播已经播报了将要晚点的航班号，很不幸的是他所乘坐的航班号也在里面。
    许凡看完后快速的打着字：“你不要一根筋，看着形势不对就直接改签。不要一直耗在机场等，毕竟天气的事情谁都说不准。看你刚才桌上的那堆空咖啡杯，是连着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了吧？改个签找个酒店睡一觉吧，休息才是第一要务。”
    “知道了，van。”詹姆斯迅速的回了这简短的几个字，许凡都能想象此时在候机厅里的詹姆斯左耳进右耳出的样子。
    许凡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发消息。他再次将手机界面切到微信界面，而聊天框中的首位还是孙骁骁。
    “知道了，已经出发了。”许凡简短的回应着孙骁骁的问话。
    嘀——嘀——
    刚发出去一秒，孙骁骁的微信头像上又出现了一个红点，好似她一直拿着手机等着许凡一般。
    “今天你穿的是黑色西装套装吗？”
    许凡不明白孙骁骁怎么会问这么无聊的话题，但是他还是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内心压着烦躁回：“对。”
    “那待会见！”
    许凡没有再给孙骁骁回应，他随手将手机往旁边空位上一扔，觉得烦躁的将脸埋在双手间来回摩挲。
    江秘书看着后视镜里的情绪低落透着浓浓疲惫的老板叹了口气，叫他吃饭不肯吃，给他小零食也不吃，跟喝露水的小仙女小王子一样......可是我饿啊，就吃了点不顶饿的早饭撑到现在，肚子里一点存货都没有了，饿的都快前胸贴后背了。
    江秘书一边担心老板，一边可怜自己，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他打算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板？”江秘书试探的开口。
    许凡听到江秘书的声音后不再蹂躏他的美丽俊脸，抬头看向江秘书时脸色极差，一副你最好有事的样子。
    江秘书被自家老板强大的气势压迫的咽了咽口水，双手紧张的握紧了方向盘，小心谨慎的措词：“老板，时间不早了，不知道老板娘晚饭准备吃什么哦？”
    许凡没有回答，眼中满是对江秘书的审视。
    得！这是踩到地雷了!
    江秘书看着后视镜里神色不善得老板，哈哈哈的干笑几声试图活跃气氛。但是他失败了，老板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松动，也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对不起，老板！我知道错了！”江秘书对许凡向来秉承着有事没事先认错的原则，道歉的话如同贯口一般脱口而出。
    “哦？”许凡倒是被孙秘书的道歉引起了兴趣，“你哪里错了？”
    “哈？”孙秘书没想到自己的老板居然会这么问，以前自己这么说老板就会放过自己了，现在这么来一出他直接傻眼了。
    江秘书飞快的在脑子里面思索着应对之策，但是任凭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妥帖的说辞。
    于是，江秘书做好了被老板骂得狗血淋头的准备老实的说道：“我早上来接您的时候，您的状态就不太对劲。嗯......就是......就是感觉很萎靡。然后我想着您是不是和老板娘吵架了，所以这才提到老板娘。”
    江秘书说完从后视镜中偷瞄着后座的老板，只见老板的脸色又差了几分。
    “老板！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应该自作聪明的来揣度圣意......”
    “揣度圣意？”许凡只觉无奈又好笑，这是把自己当成暴君了，“你是太监吗？还揣度圣意？”
    江秘书暗自腹诽自己和太监也没什么两样了，都深深的受着皇权的迫害。
    “不是，不是。作为身在红旗下长大的根正苗红的小红花说出这样的话，是我失言了。”江秘书满脸堆笑的诚恳认错。
    “那根正苗红的小红花我问你，平时你把女孩子惹生气了，你都是怎么哄的？”许凡突然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