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淡的灯光对眼睛和精神都不好，很容易让人有想要睡觉的的错觉，于是，屋内亮起了粉红色的灯光。
人鱼小姐的样子深深刻在脑海，摧枯拉朽一般成为了女孩心中最清晰的回忆。
她看上去还是一个孩子。
东川奈渺微笑着送走了依依不舍的夏油杰，没有靠近占据大半房间的水箱，拿出画笔和纸，安静地开始画画。
真正的美很难用笔画出来，灰色的笔在白纸上再怎么细心描绘，也画不了那些色彩。
粉色、白色、黄色的灯光通通被水吸收，气氛与光影的渲染，不似人间色的人鱼，足以构成一幅绝美的图画。
东川奈渺细细的描摹手中的人物，脸上的表情认真而恬静，仿佛她的面前不是普通的纸和笔，而是，某种贵重的宝物。
“咚咚”
铅笔摩擦纸张的声音间夹杂了细微的玻璃被敲响的声音，沉醉于创作的人将视线投向那个角落，不知何时，人鱼小姐的姿势已经变成了面向她这边，半边身子贴在玻璃上，白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眼看着人鱼小姐纤细修长的手指在厚重的玻璃上敲了敲，东川奈渺叹了口气，拿着画本走到了水箱前，与其贴在玻璃上的小手相贴，眼神中充满了温和的鼓励和安抚。
“你好呀，人鱼小姐，我叫东川奈渺。”女孩视线与水中人鱼相接，声音比最柔软的羽毛还要轻：“需要我做什么吗？”
水中的人鱼瑟缩一下，嘴唇开合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笨拙的模仿东川奈渺刚才画画的动作，然后指了指女孩手中的本子。
原来是想看她在画什么。
东川奈渺了然，将画着人鱼的那一面贴在玻璃上，对着凑过来的人鱼笑了笑，浅蓝色的眼底暖意流转，如同一汪暖洋洋的阳光滋润下的露珠。
她好像在对待一个刚认识的邻家小孩，语气里带着哄小孩的意味：“作为交换，告诉我你的名字怎么样，总不能一直用人鱼小姐称呼你，就在玻璃上写下来，可以吗？”
看起来格外单纯的人鱼微微一愣，不太明白外面这个人类为什么要知道她的名字。
可是这个人类和其他人类不一样欸，有一种她好喜欢好喜欢的味道，好像一个软绵绵
甜滋滋的泡沫，看起来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类。
“星？如果是天上的星星，这真是一个很好的名字。”东川奈渺将画本顺手收进口袋，语气里带着少女的小雀跃：“生命如同繁星般浪漫，与皎洁的月亮一起俯视众生，即便是陨落也是一场灿烂庞大的落幕。”
“唔，有些羡慕呢，这样美好的名字，星的长辈一定很爱你。”
小姑娘用力的点点头，动作迅速地在玻璃上写字，不是世界上现存的任何一种语言，而是属于人鱼族群的特殊符号。
东川奈渺看着对方写出来的文字，努力识别，有些无奈地在心中叹息，快速地将反方向的问字重新组合，最后得到长长的一段话。
“很好我的父亲、爱人，赐名星爱人，我是光他说，宝宝繁衍我们要，他最爱最爱。”
就算有识别语言的能力，方向错乱的字和不知星个人还是人鱼这个种族的倒装语序还是延长了东川奈渺的解析时间，刚刚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小姑娘已经再次写字。
“姐姐喜欢，和爱人一样气息，给姐姐想唱歌，可是出不了声喉咙。”
星看上去十分失落，耳朵和尾巴耷拉下来，没精打采的沉到水底，白金色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向外界的女孩。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东川奈渺坐到地上，视线与人鱼齐平：“在人类中，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没办法从害你的那些人手里拿到解药，只能在这里陪着你，让你不至于一直一个人。”
“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姐姐会，厉害的坏人捉住我的是，是聪明的人鱼星，见不到我我知道普通人。”
星沮丧了一瞬，不死心的继续询问，试图从东川奈渺那里得到她想听到的话，眼底有丝丝红色一闪而过，流星般消逝。
“我是来陪着你的人啊”
东川奈渺眨了眨眼睛，摊了摊手，语气唏嘘：“我的朋友看不惯那些做坏事的人，把你偷了出来，但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应该也不想轻易放了你。”
“别担心，虽然他看上去不好惹，但作为一个普通的异能者，好心的俄罗斯人肯定比不上围攻你的那些人，可能都没办法伤到你，在发现没办法拿你做研究后，就会把你留给其他人，到时候，你一定能找到逃跑的机会。”
“会发现他什么时候，见爱人我想回家，幼崽出生可能会有。”
星歪歪头，再次凑近玻璃，苍白的嘴唇微颤，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变成透明的晶体，落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不会太久，我会试着问一下他的意思，嗯，等到他来接着走我的时候。”
人鱼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好像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手指轻轻在玻璃上滑动。
“姐姐我相信你，在一起和姐姐，不严重喉咙的疼痛，有点害怕可是我，和我说说话请，我没办法及时回应虽然我，会很认真的听但我。”
东川奈渺默默读完了星写的话，含着笑意的眼睛倒映出星蜷缩起来的身影，声音是一贯的温和:“好啊，先说点什么好呢？”
“对了，说了你的名字的含义，我来说一下，我的名字吧。”
背靠在玻璃水箱上，东川奈渺像是在讲故事：“奈渺这两个字连在一起好像没什么含义，没有什么典故，更没有与之相对应的诗词，仿佛就是单纯的两个字。”
“不过，我更喜欢把他们分开解读。奈，我本了无牵挂，能奈我何。渺，生来渺小，所以有无限可能。”
“这个名字跟随了我很长时间，我想接下来，它还会跟着我很久。”
“对了，你知道岸上有许多关于你们人鱼的故事吗？我很喜欢一个童话，讲得是人鱼公主与王子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