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膝盖好了后，燕羽带她去了个地方。
同行的还有几个眼熟的嬷嬷，青棠想了好一会，才确定那几个嬷嬷就是几年前见到燕然时，她身旁的人。
“皇女达到十四，十五时就会有专门的人教导房中之事，同时，皇女伴读因为大多时候都呆在皇宫里，没有机会接触到那些，因此，母皇下令，伴读到达年龄时，也交由皇宫负责此事。”
她说着，嘴角勾起，一眨不眨的盯着青棠，想从她脸上看出那么一丝一毫的异样，可惜，害羞，不好意思全然没有。
她面色依旧平平静静。
她踢突然觉得烦躁，青棠小的时候脾气还算有几分人气，会气会闹，可惜越长大，性格越冷，越淡，仿佛什么都装不进她的眼底。
“殿下，我不需要。”她道。
燕羽却不愿，她一直都是那么一副不知情爱不开窍的模样，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处觊觎她。
“你需要！”燕羽眉眼沉了下去，语气不容置喙。
青棠垂眸，轻声应道：“是。”
她辩驳也不辩驳，像是没有脾气一样，燕羽应该高兴，可不知为何心中却觉得有些荒凉。
她将心中情绪压下，拉着人的手腕进入房间。
对门外的嬷嬷冷冷留下一句：“你们不必跟着。”
嬷嬷们面面相觑，睁大双眼。
看着三皇女拉着人进去的背影。
“这算什么啊？”
“算了，这不是我等能管的。”
这间房不算小，但烛火不明，显得有些昏暗，狭窄。
空气似乎还有一种淡淡的，甜腻的香气，若有若无。
路上两面墙壁上画满了赤裸着身体交缠的男女，一片白花花的肉色。
青棠猝不及防的看了一眼，胸口泛起恶心。
她收回眼不再看。
画下还摆着些东西，燕羽拿起一个东西放在她眼前，青棠看着那东西，抬眸目光淡淡的看着燕羽。
“这是女子之间的一些图画。”她说的隐晦，青棠却突然目光一震。
燕羽她是什么意思？
燕羽见她模样便知她猜出了她见不得人的心思。
烛火跳跃浮在两人面容上，半明半灭。
青棠见燕羽眼神晦涩不明，又多了些她从不细想，也没有想过的东西。
燕羽手抚在她的侧脸上，低眸，眼里毫不掩饰，翻涌如浪的爱意还有侵略。
“你知道了，对吗。”她声音低哑。
青棠只觉得荒唐，荒唐至极。
什么时候，燕羽对她产生那种感情。
她眸冷了下来，毫不犹豫挥手打掉燕羽的手。
“燕羽，你疯了。”她平静的说着。
可燕羽知道她并不算平静，她语气有些少见的急和怒。
燕羽低低的笑了，“对啊，我就是个疯子，谁不知道。”
她说完，突然一把抱紧青棠，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如同疯魔一般低声道：“你十五了，及笄之礼完成后，便不会再来这座皇宫。日后定是不愿再见我一面。”
青棠手抓住她的后脖颈，抬脚狠狠的踹在她的腹部。
燕羽闷哼一声，身子却半分没动，移开头，青棠看见她那双泛红的双眼，眼里的黑浓成墨。
燕羽这是犯病了。
青棠失神间被她狠狠推到一张床上，床上交融的两幅人像掉落在地，砰的一声巨响。
两人衣裙交叠，青丝缠绕，倒像极了那掉落的人像。
“殿下，发什么什么事了。”外面嬷嬷担忧的问。
“滚！！！”燕羽红着眼，眼底一片猩红。
外面不再有声音。
青棠仰躺在床上，眸中发冷。
“燕羽，你瞧清楚了，我是女子。”
燕羽神智似乎有些不清醒，她双脚分开禁锢住青棠的身体，一手掐着她的脖子，力道却很轻。
看着她的眼里布满疯狂。
“我知道啊，如果你是男子，如今只怕已是我的夫郎了。”
“棠棠，跟我在一起吧，我会对你好的。”
“燕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别喜欢她。”
青棠这下终于确定燕羽很不对，燕羽虽然易怒易躁，可也不会这么没脑子，不管不顾将事情挑明。
她一遍遍的重复着这几句话，眼里没有半分清明，如同深陷在一个扭曲的梦境里。
近几年青棠已经察觉到燕羽情绪的不对，虽然她一开始就阴晴不定，可这几年却愈发的易狂，嗜血。
一点小事就会刺激到她。
若有若无的香味再次传来，青棠一顿，沉思，她好像知道什么东西影响到她了，不仅影响燕羽，好像也影响她。
这香不对劲，她起初只以为这种地方有些香是很正常的，可是，燕羽无缘无故开始发疯，定是有什么东西刺激到她。
如今想来怕是只有这香。
青棠只觉得身体突然传来一股难耐燥热，她眉头微皱，这种热倒是不会让她受不了，但是随之而来的无力感却让她觉得要遭了。
“棠棠，和我好吧。”燕羽手指划过她的脸颊，眸子满是痴迷。
青棠反手狠狠打在她的后脖子上，再一脚将人踹开，自己翻了个身，半跪在床上，晃了晃有些晕的脑袋。
看着倒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燕羽，面无表情的扇了她两巴掌。
“蠢货！”
她所思所想要是被皇帝知道，她安有命在。
她起身，腿上有些无力，微微喘了口气，一把扶住床沿，抬眸看向四周。
香气似乎越来越浓。
有人要害她。
青棠想，她在宫中未曾得罪过人，谁会害她。
或许那人要害的，不是她，是燕羽！毕竟燕羽份量可比她大多了。
青棠眸中一闪而过的暗光。
若她没有猜错，再过一会，就会有人来“抓奸。”
青棠朝燃着香的香炉走去，打开炉子，里面蜿蜒的香还未燃完。
她垂眸看了一会，抬手按在上面，漫不经心的碾压着。
从指尖传来的灼热感透过皮肤延伸，脑袋倒是清明几分。
葱白的指尖染了灰，被烫的发红。
她恍若没有痛觉，抽出衣袖里的巾帕慢条斯理的擦拭，面容隐藏在昏暗中，情绪不明。
门突然被撞开，咔的一声巨响，青棠转头看去，外面光亮刺眼，蔓延于室，她闭上眼。
有人背光而来，声音温和的叫了一声：“棠棠。”
青棠扯起唇，原来是你啊，太女殿下。
睫毛轻轻颤，她睁开眼，一脸担忧的燕然正背着光阔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