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之誓·二型……那条链接吗？”沈兰柯回想起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岳流云笑而不语。
    懂得适可而止的沈兰柯主动转移话题，“你刚才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岳流云想到自己从监控中看到的画面，表情中多了点打趣，“看你想冲到拍卖台上时，我都做好了出面解决混乱的准备了，就当是还你的人情，还好你没冲动，给我省了不少心。”
    “当然，你也给你自己省了一次给我提要求的机会，只要不超过我的能力范围，以及不损害碎镜的根基，任何要求都可以。”
    在他说话间，沈兰柯感觉眼前景物一闪，视线恢复后，他就惊讶的发现自己和岳流云竟然站在镜一的身边。
    然后他又发现，他和岳流云在虚世待的时间也不短了，可森灵的竞价居然还没结束，甚至正是最激烈的时候。
    此时，他看到观众席上的人为森灵争的气氛剑拔弩张。
    一个又一个他逛天阶时没看到过得、但只看其他人反应就知道很厉害的宝物被曝了出来，还有一些他光是听听就觉得很心动的承诺被那些大势力作为筹码随意就抛了出来。
    这些人使出浑身解数，只为让森灵隐藏在背后的卖家多看一眼。
    沈兰柯很快就注意到，他俩好像幽灵一般站在倒金字塔的底面上，包括离他们最近、和他们只有一步之距的镜一，在场所有人都看不到他俩。
    沈兰柯猜测，这应该就是虚世的一种应用，然后，他又突然想到上午那个棒棒糖不离口的青年徐鹤川，他当时说张扬的父亲就在他身边看着张扬，想来也是通过虚世以类似的状态出现的。
    “你想拿回这株森灵吗？”
    岳流云目光落下镜一手中的森灵上，好像只要他一说同意，这株森灵就会立马物归原主。
    沈兰柯也跟着他看了过去。
    这可能是他唯一能拿回来的森灵了，错过了这次，也许就再也没机会了。
    还有卫恒。
    想到这，沈兰柯分出意识在本体上给卫恒发了一个消息。
    花开富贵:你需要森灵吗？
    几乎是瞬间，那边就有了回复。
    卫恒没有问沈兰柯的意图，而是像随随便便丢下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一样，向沈兰柯发过来了一个某实验室花费巨大心力才从他身体里挖出来的宝藏，一个他对季怀生三缄其口的秘密，一个能震撼到超凡界的重磅炸弹。
    wei什么:我没有契约。
    没有契约四个字让沈兰柯的呼吸漏了一个节拍。他之前想了很多种情况，唯独没考虑过这个例外。
    他给卫恒回了个“嗯”后，就匆匆结束了对话，然后意识回这边，郑重地问了岳流云一个问题。
    “存不存在无契约蜕变的人类？”
    岳流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时有些微微诧异，但他没有多想，不假思索地认真地回答了他的疑问。
    “没有。”
    思及某些情况，他又补充，“……至少现世没有。”
    他笃定的口吻让沈兰柯忍不住想顺着他的意思怀疑卫恒的来历。
    就在沈兰柯胡思乱想的空当，岳流云又重复了那个问题，“你想拿回这株森灵吗？”
    这次，沈兰柯有了答案。
    “想。”他说，“但不想要求你现在拿回来。”
    他特意把要求两个字咬的重，言下之意是告诉岳流云，他不会把他许诺的那个机会用在这里。
    “我明白了。”岳流云说。
    他说第一个我字时，沈兰柯就发觉身边的景象像电线接收不良一样在闪烁，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些景象就被熟悉的花园和小木屋替代了。
    再次回到这里，岳流云问他，“你觉得这里是真实的世界吗？”
    如果是在一开始，沈兰柯可能会告诉他不是，但在这里体验了这些时间后，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岳流云没有继续问，带着他又回到了竹摇椅那，这次沈兰柯承了他好意，躺在了那专门给他提供的竹摇椅上。
    蓝天，白云，微风，花花草草，沈兰柯看着这一切，感觉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一动不想动。
    这里的景色很好，好到让他在森灵的买家敲定之前都不想出去。
    安静中，沈兰柯突然问他，“如果我没有点开你发过来的链接会怎么样？”
    老神在在地躺在摇椅上，岳流云闭着眼但笑不语。
    沈兰柯明了。
    他有些庆幸自己没有选错，因为有些机会一旦无知无觉地错过，就不会再有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又谈了很多。
    直到沈兰柯从他那得知，和黑市商人交易森灵的神秘人提到过青君，疑似是真视之眼的成员后，这段对话才告了一段落。
    在此期间，岳流云察觉他对超凡界算得上一无所知，就主动提起了刚才避而不谈的[契约之誓·二型]，不过不是给沈兰柯答疑，而是借此给他提起了一些超凡界关于武器装备简单常识。
    比如——
    专门为超凡者而生的灵器、奇武以及伴生魂器。
    受黛混沌侵蚀、世界异化或者规则变异等原因出现，代表了混乱，随时都在失控边缘徘徊，必须由镇守者看管和使用的殃器；
    绝大部分来自阴土，携带众生的执念或本身就是执念所化，可能有灵，付出代价就可以被控制的恶生；
    夺天地之造化，应规则而生，必须由强大能量催动，没有副作用，但可能只有被认可者才能使用的瑰宝；
    规则的部分化身，神灵武器的别称，可能是神骸制作的武器，能被任何生灵使用，但只有原主人能掌控的圣骸。
    说到殃器的介绍时，他朝沈兰柯透露，[契约之誓·二型]就是某个本体很强大的殃器的二层下位替代。
    最后，岳流云告诉他，更多详细的资料他可以自己去[浮世简书]上查，相比于鱼龙混杂的天阶论坛发布的那些真真假假的消息，[浮世简书]是一个只要权限够高，这个世界藏在阴影中的秘密就都会为他展现的巨大资料库。
    过程中，岳流云着重提醒了他[浮世简书]某种通过契约者的身体获取信息的底层运行逻辑，告诫他如果不想在现实行走中没有秘密，就绝对不要为了提升权限而和[浮世简书]立下契约，并尽量不要让任何与[浮世简书]立过契的人了解他。
    说完这些，岳流云就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时间到了，该离开了。
    临走前，岳流云带着沈兰柯再一次走过了向日葵花田。
    进入花田之前，岳流云的缓缓移动着目光，在一棵棵明明都长了一个模样的向日葵花上依次扫过，然后就突然问了沈兰柯一个问题。
    “我种的这些向日葵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