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起雾了？”
    “快看，春江小区还有人没搬走，七号楼六层位置亮着灯。”
    “真的假的，还有人敢住在这里。”
    一个操作着无人机的主播突然大喊道，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旁边人纷纷凑上前，看着无人机从高空传来的画面，确实能看到一层似有若无的雾气遮蔽着小区，位置比较低的地方已经拍不清楚了。
    但那亮着灯的位置却是十分清晰。
    随着主播的操作，无人机对焦在亮灯的窗口，拉近焦距，想看看究竟哪个胆肥的人还待在里边。
    “好像没人活动……等下，刚刚过去那是人吗？”有人忽然大叫一声，把周围的观众都吓了一跳。
    “妈的，人吓人吓死人不知道，别乱喊乱叫的。”
    “刚刚有人吗？没看到啊？”
    “我好像看到了，不太确定，可能是眼花了。”
    “肯定有人了，我看到了，真的有人！”刚刚大叫的那人非常笃定的说道。
    “别吵别吵，我倒回去慢放看看不就知道了。”操作无人机的主播说道。
    其他人闻言纷纷凑了过来，瞪大眼睛盯着屏幕，还有些小主播也将手机抬了过来。
    随着无人机主播的操作，视频倒回去了三十秒，然后慢放三倍速。
    镜头缓缓拉近，对在了亮灯的窗户上，因为没有拉着窗帘，还能看到屋内的一些家具，就是正常的普通人家，没什么特殊。
    正在这时，一双穿着红色绣花鞋，耷着一缕粉色裙边的脚突然从屏幕中闪过，仅仅持续了不到一秒钟时间，但因为慢放的原因，所有人都看的非常清楚。
    因为角度问题，还有窗户的限制，脚主人被窗户上沿遮住，看不到其他部位，所以仅仅只看到脚部位置。
    在场众人都没有说话，甚至呼吸声都降低了许多。
    无人机主播点了一下倒放，时间退回到三秒钟前，画面定格在了脚刚刚出现的时候。
    “绣花鞋……”
    “这个时代谁穿绣花鞋？”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着那双穿着古式绣花鞋的脚，脑海中冒出了同样的疑问。
    恍惚间，似乎吹过的风都变得有些凉了。
    “妈的，谁在老子脖后梗喘气呢？”一个小年轻突然骂道，转头看向身后的人怒目而视。
    “抱歉抱歉，没注意就靠这么近了。”
    “别吵！”有人喝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应该没什么事，可能屋主人喜欢cospiay也说不定呢？”
    众人纷纷看向说话的那个人，那眼神仿佛在说……cospiay？你问问有谁相信这是cospiay？
    “卧槽，这尼玛真是鬼啊！”一个盯着屏幕的主播突然举着手机往后跌跌撞撞的退了几步，脸色煞白，额头冒着冷汗，十分惊恐的道：“没……没有影子。”
    众人再次看向了屏幕，一时间，夜空的风更凉了，冒出了冷汗带走了身上的热量，冰冷感不由的浮现而出。
    “真真真……真的没影子！”
    “我……我突然想起，刚刚我妈喊我回家吃饭了。”
    “嗯，我也该回家，我女朋友要锁门了。”
    “大胆，张大胆直播了没？”
    “没有！”
    有胆子小的已经找理由要溜了，还有的居然想起了张清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问他有没有直播。
    但也有几个胆子大的留了下来，只是气氛比刚才冷了几分。
    “宝，宝宝们……我有点怕，要不兮兮还是回去跳舞吧？”那个叫兮兮的女主播都快要哭了，对着直播间哀求道。
    【别走，继续直播，给你打赏。】
    评论刚一出现，一辆跑车呼啸着跑过。
    【老婆别怕，我正在赶来保护你的路上。】
    发出这条评论的家伙后边显示了ip地址，gd市，离这里几千公里。
    【跳舞每天都能看，直播撞鬼除了张大胆还没有人播过，兮兮你坚持下去，下一个张大胆就是你了。】
    【老婆老婆我爱你，阿弥陀佛保佑你……】
    一群不嫌事大的网友在直播间鼓动女主播继续留下来。
    兮兮已经吓的半死了，但今天她粉丝黄脑不在线，连黑丝短裙扭屁股都不想看了，甚至为了让他留下来，几个平常铁公鸡，一直白嫖的粉丝都掏兜进行了打赏。
    “把无人机降下去，对着窗口拍了试试。”有人怂恿道。
    “对，降下去，刚刚那个角度不好。”
    还留下的人胆子都比较大，好奇心已经压倒了恐惧。
    无人机主播咽了下口水，开始操纵无人机下降，慢慢的靠近亮灯的窗口。
    滋滋滋……
    画面开始抖动模糊起来，窗口的灯光已经拉成了斜线，出现了花屏。
    “被鬼影响了？”
    “应该不是吧？狗大胆天天直播也没见被影响。”
    “可能是手机品牌的原因，张大胆用的手机遥遥领先。”
    待画面稍稍稳定之后，无人机继续下降，很快来到了十楼位置，距离亮灯的窗口已经很近了。
    突然一阵风吹来，无人机摇晃了一下，而在画面中，亮灯的窗口两条帘子也被吹了出来，在黑暗中飞舞，像怪物的触手一般。
    “啊……”
    “鬼！”
    围观的众人突然发出了一声声惊叫，瞬间向四周散开。
    无人机主播僵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脸上早已没有了血色，细密的冷汗沿着额头滑落，滴在操控台上。
    只见，此刻的无人机摄像头传来的画面无比清晰，一个身穿戏服，涂着花旦脸的人影突兀的出现在了窗口，赤红的双眼默默的注视着天空的无人机。
    那张脸，没有任何表情，那双眼，阴冷至极，透着浓浓的怨毒，哪怕隔着屏幕都能给人造成不适。
    窗口照出的灯光不知何时变成了绿色，阴气从中涌出，隐隐间能看到屋内还有人影在晃动，似乎是别的鬼。
    “碧空长，云海茫；月照双影映空塘……”
    袅袅戏腔奏响，飘逸悠远，词曲清亮，蜷蜷如丝的女声戏腔通过无人机传到了操控台。
    一时间，现场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当中，所有人都循着声音看了过来。
    戏曲继续……
    “誓言轻，情意浓；笑语欢歌醉心中，昔日柔情今何在？唯余情怨满心胸……”
    词曲情绪变化，由爱起，由怨接，再由恨终。
    “情丝断，缘已空；爱恨交织难解通，相思成灾无处诉，唯有恨意永无穷……”
    “永……无……穷……”
    戏腔渐渐变的尖利，一个恨字，宛若咬着牙，含着血沫念出，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那无穷无尽的恨意。
    啪嗒……
    无人机操控台掉落地上，那主播直接吓的瘫倒在地，一条裂缝从操控台屏幕上贯穿而过，图像定格在了窗口厉鬼，望着黑暗夜空，唱着怨气滔天戏词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