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离开(三)
作者:蜂蜜柚子冰茶   赎罪最新章节     
    司玉终于办理了出院,而陈知行也开始准备离开。
    一切都朝着司玉希望的方向发展。
    回到家后,司玉的身心放松下来,紧绷的神经也得到松懈,只是她的身体状况比她想象的差。
    出院后,司玉依旧要在林初阳和陈知行的面前努力装出一副自己很健康的样子,让两人都能够安心。
    虽然这个过程太过痛苦,但是司玉觉得没关系,只要能瞒过他们就好。
    苏泽给她药,确实让她这段时间表面上看上去很正常,但实际上使得她原本没有恢复好的身体不断地恶化,尤其是她加大剂量后随之而来的副作用也越发强烈。
    她试着停药,可是失败了,停药后是强烈的痛感,以及令她无比痛苦的眩晕和幻觉,她只能靠着止痛药,只是她的止痛药吃的越发频繁,她甚至觉得自己上瘾了。
    在陈知行离开前她必须要“健康”,那个时候她就不用在撑下去,然后再想法子彻底停药慢慢恢复身体。
    今天是陈知行离开的日子,她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在出发前她把苏泽给药吃下,依旧加大剂量,为防万一她身上也揣着止痛药。
    今天她不能有任何差错。
    只是无论计划如何周密,中间总会出现差错。
    到达机场时候,司玉的小腹不受控地绞着疼。
    林初阳不放心司玉一个人便陪同她过来送陈知行,这一路他一直留意着司玉状况。
    司玉虽然出院,他依旧觉得其中有些古怪,但是医生诊断和检查报告都在告诉他多疑了。
    林初阳因为白天上课,司玉出院后大部分时间他都不在,他只能靠课间打电话来了解情况和晚上回去照顾她。
    林初阳瞧着司玉苍脸色,出门的时候他就觉得她的脸色不对劲,他的眉心拧在一起难掩担忧。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司玉强忍着疼痛摇了摇头,但又瞒不住。
    “可能有些闹肚子,我去趟卫生间你等我一下。”
    司玉赶紧逃离现场,林初阳不放心跟了上去,这时有个人突然撞了过来,然后倒在地上“哎呦喂”地叫唤。
    “小兄弟你不打算扶我起来吗?”
    林初阳瞧着这个男人,模样清秀。他左眼角下有一颗泪痣,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清爽干净,看上去应该就二十左右的样子。
    他想不通外表看起来正常的人为什么会做出“碰瓷”的举动,让人有些费解,演技还十分拙劣。
    林初阳上前去扶对方,他可不想引人注目,他敢发誓这人绝对不是他撞倒的,这里有那么多监控可以证明。
    男人被林初阳扶起来,他一脸痛苦地说道:“你先扶我去那边坐一下,我的脚好像扭着了,你放心我绝对不讹你,这有那么多监控,你就好人做到底吧,小兄弟?”
    林初阳有些不情愿,可对方却牢牢抓紧他胳膊,顺势往他的身上靠,装出一副娇弱的样子。
    “你扶我过去就行,不然我就要叫了,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要低调点的,对不对?”
    林初阳听着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准备撒手,对方攀在他手上的力度加重。
    “你有病吧!”林初阳眼看司玉身影在他的眼前消失,心里急成一团乱麻,他怒瞪着男人。
    男人突然转变语气,笑了笑。
    “别生气,我也是受人之托。”
    说罢,男人立刻松开了手,撒腿就跑,跑的贼快。
    林初阳一头雾水留在原地。
    “神经病……”
    林初阳此刻担心司玉,她刚才那副样子怎么像是闹肚子。
    机场那么大,此刻人又那么多,刚才闹得这一出,司玉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林初阳着急环顾四周,他掏出手机给司玉打电话,却一直没人接听。
    司玉没走多远,她找到一处无人墙角,背靠着墙缓缓地滑着坐下。
    她艰难地从自己挎包里掏出苏泽给她的药和止痛药。
    “这两种药你也敢混在一起吃?”
    司玉手上的药被人一把夺走。
    “你……是谁?”
    她疼的眼前发黑,她双手死死地按住胸口,大喘气,她疼的站不起来。
    那人一身黑,带着黑色的帽子和口罩,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到长什么样,只听声音知道是个女的。
    “我……不认识你……把药还给我……”
    江小鱼蹲下,她看着手里的药,然后把止痛药倒出两粒递给司玉。
    司玉没有立马接过。
    “不够……多给我点……还有另一种药我也要……”
    江小鱼没有下一步动作。
    “我……求……你……今天对我很重要……”
    江小鱼长叹一声。
    “罢了。”
    江小鱼按照司玉的要求两种药都给她倒了点。
    司玉接过正准备干吞,一瓶水递了过来。
    司玉望着对方,而对方也在望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司玉在她的眼里看到一丝伤感。
    “就着水吃,哪有你这样吃药的。”
    她的语气很温柔。
    司玉点点头接过。
    吃完药后缓了一会,司玉明显感觉到身体舒缓了,痛感减轻,心跳频率开始恢复正常。
    她是偶然发现苏泽给的药和止痛药混合在一起吃能够很快止痛,只是暂时几个小时,药劲一过便是之前加倍的痛苦,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这样做。
    “你这样多久了?”
    “没多久。”司玉伸手想要摘掉对方的帽子。
    江小鱼捉住她的手。
    “你从来没见过,也不认识我,何必要知道我长什么样呢?”
    司玉的手被松开。
    “你这小孩真是不怕死,这个药也敢吃,给你这个药的人也不是什么个好人。”江小鱼站起身摇晃着只有半瓶不到的药,然后揣进自己衣兜,把止痛药丢给司玉。
    “这个药没收了,以后别乱吃药,你要再这样我就把这事抖出去,你也不想让关心你的人知道吧?”
    司玉扶着墙站了起来,她警觉地望着那人。
    “你是谁?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
    既然她说她们并不认识,她这样突然出现,并且做出这样的事和说出这些话,她怎么不害怕。
    “把以前的事放下,好好地为自己活。”
    说完,江小鱼转身快速地离开。
    “等等……”
    司玉不明白她的意思,她追了上去伸手要拉住她,没几步她脚一软倒在地上扑了空。
    江小鱼听到身后的声响停了下来,但她没有回头,她抬手压低帽檐低头继续往前大步走去,速度越来越快。
    司玉慢慢地爬起身望着江小鱼离去的方向,她知道追不上了,她站在原地低声喃喃重复着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是谁?她这话什么意思?
    白钰和江小鱼两人站在二楼看台看着司玉离去的背影。
    “我刚才都被骂有病了,精神损失费这个你跑不掉。”
    江小鱼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回答:“好。”
    “这次那么干脆?”白钰小声嘟囔。
    “这次也巧遇上他们,对了,你和这小姑娘什么关系?那么关心她。”白钰推了推眼镜说道。
    江小鱼沉默着没有回话,她拎起地上的背包转身离开。
    白钰真是觉得自讨没趣,也不再追问,江小鱼不愿意说的事,那么就最好不要知道。
    “你这次打算去多久?干嘛这次不带上我?”白钰跟了上去。
    “不知道。”江小鱼停下脚步。
    白钰不解说道:“怎么停下了?”
    “老白回去吧,别送了。”
    白钰皱着眉头,他伸手将掌心摊在江小鱼眼前。
    “不送也可以。”
    江小鱼斜睨他一眼说道:“什么意思?”
    “明知故问,你还欠我不少钱,你要是一去……。”
    白钰意识到自己话挺晦气,赶忙打住接着说:“总之你欠我钱,你甩不掉我。”
    江小鱼抿嘴一笑,她伸手掏衣兜,白钰却抬手按住。
    “我送送你怎么了?你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吗?真的那么危险吗?”
    江小鱼摇摇头。
    “天知道。”
    白钰拿下手,江小鱼从衣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这张卡她准备了很久。
    “老白这里面钱只要你不乱花,足够你回到你们老家富足一生。”
    江小鱼把卡递给白钰,但白钰没有接。
    “江小鱼,我没接你就还欠着我,所以你必须回来,缺胳膊少腿也得给我回来,大不了我养你,这辈子你别想甩掉我。 ”
    江小鱼苦涩地笑了笑,她还是趁其不备把卡塞到白钰口袋里。
    白钰气呼呼地瞪着她。
    “江小鱼!”
    “这样好吧,卡你留着替我开家店,我做大老板,你做二老板怎么样?等事情结束后我们就靠这家店养老好不好,还有我万一真缺胳膊少腿了我可不想让你养我,那得多丢人呀。”
    白钰听完连呸三下,他这模样惹得江小鱼笑出声。
    “笑屁,你也给呸三下,太不吉利了!”
    “呸!呸!呸!”江小鱼十分配合重重地呸了三下。
    白钰摸了摸口袋里的卡,表情认真地说道:“你放心,店我给你开,还会给你开好,你一定要回来。”
    江小鱼没有给出回复,她只是说:“老白,好好干,我看好你哦。”
    “还有趁着这段时间去谈谈恋爱,找个好女孩,没准回来我能吃上喜酒,再过几年就不好找了。”
    白钰白了她一眼说道:“你比我大都不着急,我急啥?再说我玉树临风追我的女孩可多了,你还是担心你吧。”
    关于白钰玉树临风这点她是必须承认的,只是追他的女孩多不多这事她可不敢确定。
    “好了,回去吧。”
    白钰知道分离时间到了,他点点头。
    “一定要回来。”
    江小鱼笑了笑不做回答。
    “走吧,我也该走了。”
    白钰转身离开,江小鱼目送着他背影消失。
    这一别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能够回来,或者说能不能回来,她不敢轻易许诺。
    白钰刚走出机场,他迎面就撞上从出租车下来的韩蓦然。
    他拦下韩蓦然。
    “让开!”韩蓦然呵斥道。
    “人已经走了,追不上了。”
    韩蓦然不信仍旧要往里面去。
    “你又晚了一步。”
    白钰这句话无疑是在他的心里插了一刀。
    “她真的走了,追不上了。”
    “真的又晚了一步吗?”
    白钰瞧着韩蓦然失魂落魄的模样,他此刻好像被人抽去了魂魄只剩一副躯壳,可怜极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