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戚秀莲的眼里流出了泪水，她抬手擦了一下眼泪，才继续说道“我婆婆活着的时候还说，只要不把李明超的死讯说出去，我就可以继续在家里住着。
    他们还会继续把我当成自己的亲姑娘一样，会好好的照顾我。
    可是我婆婆自己，却在李明超死后，日日夜夜的抹眼泪。
    看着我婆婆的样子，我心里也替她难受。
    其实那种感觉我都懂，李明超就算再混蛋，再不是个东西，那也是我婆婆的心头肉。
    就跟我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一样，他虽然只跟我做了短短三个月的母子，却依旧会不断的在我梦里出现。
    我虽然看不见他的样子，却能听见他的笑声，听见他叫我妈妈。
    于是我婆婆就在这种，时时刻刻对儿子的思念里，精神肉眼可见的一天比一天差。
    她的身体原本就不好，有很多的基础病，所以在李明超死后半年，我婆婆也撒手人寰了。
    整个家里，只剩下我和我公公。
    我公公年纪也大了，他也不能出去工作了。
    所以为了我们两个人的生计，我只能出去工作。
    还好我在我婆婆病重的那段时间，每天在床边伺候着她，有照顾病人的经验。
    于是我凭借这点经验，成功的给自己找了一份护工的工作。
    就这样，我和我公公也算是过了几年消停的日子。
    我还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平淡的过下去。
    没想到，就算是李明超这种十恶不赦的人，依旧会有警察来查找他的下落。”
    听戚秀莲这么说，林牧对她的话还是抱有怀疑。
    于是林牧便接着问道“戚女士，你在被你丈夫踢中肚子之后，是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吗？”
    戚秀莲听了林牧的问题后，皱着眉头想了好久，才面露痛苦的说道“警察同志，我想不骗你们，可是对于这些细节，我真的有些记不清了。
    那天发生的一切都太混乱了，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我只记得自己被李明超死死的拽着，不管我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挣脱开他的束缚。
    后来我就被李明超踢中了肚子，然后我就觉得自己好痛，浑身都疼，痛的无法呼吸的那种。
    再之后，我就好像失去了意识，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而且在那件事发生之后，我也问过我公公婆婆，李明超到底是怎么没的。
    我婆婆本来就一直在哭她的儿子，听了我的问题，她只会哭的更厉害，却一言不发。
    我公公就只会唉声叹气，我要是问的急了，他也就会说人都死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所以后来我也干脆不问了，毕竟我每问一次，就会让我的公公婆婆在难过一次。
    警察同志，对于那天的事，我能记住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再具体的事，你们还是去问我公公吧。”
    林牧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戚秀莲，她虽然神色有些紧张，但是眼神并不躲闪。
    林牧一时之间，竟然也无法判断，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件事就是和戚秀莲有关系。
    最后林牧不得不先走出了讯问室，准备在找其他的线索。
    就在林牧靠着窗户，思考着下一步案件的调查方向时，他的手机便突然响了起来。
    林牧掏出手机接起了电话，这个时间的电话，不用问就是白淼打回来的。
    电话一被接通，白淼便说道“头儿，dna比对结果出来了。
    化粪池里的尸骨，和河底的尸骨，属于同一个人。
    这个人的dna样本，和李庆生的dna样本之间，存在生物学上的父子关系。
    也就是说，死者就是李庆生的儿子李明超。
    除此之外，我们在墙缝中发现的血迹，经dna比对证实，也属于死者李明超。
    还有头儿，李明超的尸骨上，没有发现任何外伤。
    所以我还是觉得，死者的死因，应该在那些残缺不全的头骨片上。
    但是因为骨片的缺失，这一切也都是我的猜测。
    所以最后的尸检报告上，我也只能写死因不详。
    但是头儿，我觉得墙壁上的血迹绝对不是巧合。
    因为你也看了，那处血迹距地面的位置是比较远的，血迹也不是甩上去的，更像是喷溅状的。
    所以我更倾向于，死者是摔坐在了地上，而后脑处恰巧撞在了凸起的石头上。
    从而造成了严重的颅脑损伤，以致死亡。”
    听了白淼的话，林牧轻轻的叹了口气，才继续问道“白淼，人会在极度疼痛的时候产生昏厥。
    并且出现意识的混乱，或者是记忆紊乱的情况吗？”
    “会，剧烈的疼痛，可能会造成人出现昏迷的现象。”电话那头，白淼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说完这句话，白淼又继续耐心的解释道“这种情况一般被称为疼痛性休克，严重时会导致晕厥症状的产生。
    另外如果患者的疼痛神经较为敏感，使得承受的疼痛超过承受上限时，也会出现休克的反应。
    就像很多影视作品中，受刑的人因为不耐受被刑讯的痛苦，从而晕死过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