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想证明我和我父亲的关系很好？”凯撒试图回答这个问题。
可他刚回答完就摇了摇头，不会是这个原因。奇怪，那件事情就在脑海里，而且很清晰。自己知道了庞贝的境地，带着楚子航杀回加图索家族。
整个战斗过程历历在目，说过的话也大致记得，自己当时回答族中长辈的话是：因为那是我父亲。
凯撒知道自己的性格，那个时候的他应该不会说出这样的话，除非他以前根本不是那个叛逆的中二少年。
“发现问题了吗？”楚子航问道。
“是有点奇怪，总觉得有种割裂感。”
“我有跟你说过那场台风吗？”
“没有，但我看过相关的文件。那场台风惊动了整个混血种世界，加图索家族也有去调查。”
当年加图索家族对那场台风的调查结果只有简单的一句话：疑似与龙类相关，但没有任何线索。
其实那次事件，包括学院在内的各路人马都一无所获。几乎每个势力里的结论都是一样的话：没有任何线索。
“其实回想下，当时对我进行问询的警察里，估计有不少学院和其他混血种势力的人。”楚子航说道。
“那肯定，他们闻着味就会赶过来的。”
“我当时被判定为应激性失忆，其实并没有，我只是装的。”
“那时候你才多大？居然能骗过他们，厉害！”
“得益于那个男人吧。那天的事情，我记得非常清楚。”
楚子航讲述起了那段往事，亦如时间回溯，他想把那躲在角落的诡异寻找出来。
……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天气，下午还是阳光明媚，放学铃声一响，厚重的黑云就像是听到铃声的羊群，从东南方一路奔来。
它们压着这座城市，雨水肆无忌惮地侵袭，整个世界化作白茫茫的一片。
楚子航看着窗外的场景发呆，透过雨幕，勉强能看到近处的情况。
家长们跟疯了一般往学校里面涌，连教学楼门前都停满了车子。
学生寻找家长，家长寻找学生，呼喊声此起彼伏，再搭配上各种汽车的喇叭声，还真是够乱的。
楚子航就这样看着学校里慢慢空荡下来，终于清静了，就剩下雨声。
他掏出手机拨通电话，随后打开免提放在窗户旁边。
足有半分钟，妈妈那边才接起来。
“子航，外面下雨，你爸应该安排人来接你了吧？”
楚子航隐约听到了购物商城的音乐声。
“司机每天都来。”他回答道。
“嗯，不行就打个电话催下，妈妈在陪姐妹们逛商场，手机快没电了，先不说了哈！”
“好。”
电话挂断，楚子航只觉得强烈的虚无感吞噬着自己。
他还没来得及收起手机，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是司机，他也被困在了路上。
“少爷，你先在学校等会儿，我尽快赶过去。”
“好。”
楚子航再次挂断电话。
真像过家家，儿子尽力扮演儿子，母亲尽力扮演母亲，司机尽力扮演司机。
而那个叫作父亲的……尚未出现。
他也很少出现，楚子航习惯了。
“楚子航，要不要一起走？雨会越来越大的，气象台发了通知，是台风哦！”打扮精致的小女孩从门口探出脑袋询问道。
楚子航面无表情地回答：“不用了，我还要做值日。”
“不认识我吗？柳淼淼。我跟你家顺路的，一起吧？”柳淼淼细声细气地再次询问。
“不用。”
两次拒绝已经是柳淼淼的极限，她强撑着笑容离开。
楚子航知道柳淼淼，比自己小一级，他听别人聊到过。而且他知道，柳淼淼和自己家并不同路。
女孩的心思总是要用谎言来表达，也是奇怪。
隔着窗，楚子航看到了柳淼淼家的司机撑起黑色的伞，护送这位公主上车。
“柳淼淼！柳淼淼！捎下我吧！”一位男生躲在屋檐下喊道。
“路明非，我跟你家不顺路，你自己走吧！”柳淼淼钻进了车里。
那男生颓然地蹲了下来，无奈地望着雨幕。
片刻后，他像是做出了人生中一个最重要的决定般，站起身，将书包顶在脑袋上，毅然决然地冲进雨里，身影渐渐消失。
“勇气才是救自己的良药。”楚子航心里冒出这样一句话。
终于没人打扰了，楚子航开始做起值日，他刻意留了一点活儿，就为了最后离开学校。
令人头痛的事情发生了，值日做完，司机还没到。
楚子航来到楼下等待，没有车辆再进入学院，只有司机的又一通电话。
“少爷，我这边堵死了。刚给老板打了电话，他没接，要不你问下他，派别的人来接你吧。”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楚子航没有选择去找那个男人，他学着路明非的模样，毅然决然地冲进雨幕。
雨水砸在脸上，还是有些疼啊。
冲出校门后，楚子航还在狂奔。也许世界上还是好心人多，一辆迈巴赫将他拦了下来。
“小伙子，这么大的雨都敢淋？去哪儿，叔捎你一程。”中年男人摇下车窗，大声询问道。
楚子航警惕地退到一旁，没有说话。
“我是开出租的，别害怕！”说着，中年男人给楚子航看了眼车内的计费器。
开迈巴赫跑出租？楚子航更警惕了。
“先上来，这么大雨。”男人撑着伞走下车，把楚子航罩在伞下。
“这车是我老板的车，我是他的司机，他又不怎么开，我就顺带兼职出租咯！别害怕。”
楚子航犹豫了一阵后还是上了车。
“孔雀邸，记得打表。”上车后他只说了这一句话。
倒是司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这辆车不错吧，迈巴赫，我给你把后排座椅加热器打开。”
“可惜不是我自己的，是我老板的。我老板，那可了不起啊，你看这辆车就能看出来。另外我能跑出租也得益于他，全靠他打通关系。”
“不然我怎么能有个人营业的证件？换我们普通老百姓，不给平台交保护费是不可能的。”
“有钱，还有关系，我做梦都想成为这样的人。”
“就有一点，老板没给我弄到位，这车不能跟其他车一样按个‘taxi’的招牌。这样我就不用每次都跟乘客解释是怎么一回事了。”
楚子航只觉得像是苍蝇在嗡嗡嗡个不停。
“能安静点吗？师傅。”他礼貌开口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