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源稚生问。
樱井小暮的脖颈处青筋凸起，她本就娇小，注射针剂后，那些隐藏在白皙皮肤下的血管全都凸现了出来。
“你问的是你的弟弟，还是猛鬼众龙王？”樱井小暮笑着问。
“都是。”
“龙王走了，你弟弟还在那个小镇里。”
“你对我们的事情很了解。”
“略有所闻。”
“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源稚生看到了樱井小暮瞳孔的变化，她的血统本就不高，针剂中龙血的毒性摧枯拉朽般摧毁着她属于人的意志。
“我知道。”樱井小暮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
她最得意的双手，此刻不再美丽，细密的鳞片真丑陋啊，还有尖爪。
不能再给你按摩了……
“有什么遗言吗？”源稚生抽出一支烟，借着二楼窗户燃起的火焰点燃。
“我弟弟死的时候，开心吗？”樱井小暮问道：“樱井明，他是我弟弟。”
“我没参加那次任务，不过听执行者说，他是带着笑容死去的。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他能拿到药物，是你的安排。”
“是我的安排，他像一只可怜虫，对自由和力量一无所知。”
“还有别的话吗？”
樱井小暮的眼白充血，火焰点燃了她身上的黑红长袍。
她褪下衣物，露出曼妙的身材，但并不美丽。她的身体上满是细鳞，与她的身材搭配，像一只人形蜥蜴。
“我……”樱井小暮张嘴，说不出什么话来，她看着源稚生的脸，越看越熟悉。
她笑了起来，灿烂如花。
一步，又一步，她试探性地靠近，不带有恶意。
源稚生淡然地看着她，一只手握着蜘蛛切和童子切，一只手夹着烟，他没有拿出战斗姿态。
“你回来啦！”樱井小暮走到了面前，仿佛一个邻家女孩，她深深鞠躬，说出了那句不敢说的话：“我……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
香烟燃尽了，烟嘴有些烫手，但源稚生不愿放下，说不清为何，他舍不得打扰女孩的这场梦。如果他不是蛇岐八家的皇，也许就真的不会打扰吧。
残余的烟嘴坠落在地，源稚生将蜘蛛切送进了樱井小暮的心脏，他凑到樱井小暮的耳边，说道：“好。”
但樱井小暮的梦醒了，她认出了眼前的男人。
“你不是他，但……谢谢你。”樱井小暮用尽力气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他们找到了神，神在东京的下方。”
……
在长长的甬道里，气氛异常压抑。两侧的铁门紧闭，偶尔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似乎在宣告着被囚禁者的不自由。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铁锈的味道，让人不自觉地感到沉重和窒息。
“猛鬼众能赚钱不是没道理的。”路明非一边打开囚牢的门，一边说道：“黄赌毒的钱全赚，遇到还不起债的就抓过来试药，倒是不浪费。”
“这里面都没有活人了吧？”芬格尔通过每扇铁门的小窗往里看：“这么一扇扇地开，我们得烧死在这里。”
“言灵·血系结罗。”路明非释放言灵，快速查探着。
在甬道最深处的牢房里，有着一位还活着的血裔。
“最里面，速度。”
路明非带领着他们来到那扇门前。
这扇门比其他门要厚重许多，连小窗都没有设置。
“里面不会是死侍或者龙类吧？”芬格尔躲在路明非身后。
“不管，师兄，你来。”路明非让开了位置。
楚子航来到门前，低声念诵龙文。
“言灵·君焰。”
铁门被烧穿，楚子航看到了里面的情况，露出疑惑的神情。
“里面是什么？”路明非问。
楚子航回答：“一个浑身是纹身的老人，被锁在床上。”
路明非探过脑袋来，看到了那个老人：“上杉越？”
“上一代的皇？”凯撒问。
上杉越的事情，路明非跟凯撒他们提过，但也是只知其名，没有见过。
“对，赶紧把他弄出来，难怪说他消失在日本了，原来是被猛鬼众抓到了这里。”路明非跑到上杉越面前。
这位年迈的皇已经气若游丝，极其虚弱。锁住他的铁链材质特殊，连村雨都劈不开。
“烟越来越浓了。”芬格尔催促道。
“言灵·青铜御座。”路明非徒手掰着铁链扣，然而依旧纹丝不动。
“芬格尔，前往冰海的入场券，帮我这次！”路明非吼叫着。
“言灵·青铜御座。”芬格尔在凯撒和楚子航惊异的目光下来到路明非身边。
两人合力，成功掰开了铁链扣，然后继续掰下一个。
上杉越被成功救了下来，路明非背着他迅速带队离开。
“麻烦大家保密。”芬格尔神情严肃，再不似平时那样嘻嘻哈哈。
路明非：“知道。”
楚子航点了点头。
凯撒犹豫了一阵，说道：“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什么也不会往外说。”
芬格尔：“你问。”
“你到底什么实力？”
“我入学的时候是a，在你和楚子航两个双骄的时代前，整个学院是我一人的时代。”芬格尔补充道：“别不要脸哈，在海底是我救了你命，硬生生打死了所有鬼齿龙蝰。”
凯撒心中苦涩，回答道：“我会保密的。”
郁闷，又是一次打击。凯撒觉得自己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了，卧虎藏龙可以理解，变态烂大街未免有些欺负人了。芬格尔……都能有这种手段？一个人杀光鬼齿龙蝰，还是在水里，还有青铜御座这种言灵。他不是学院公认的废柴吗？
抛开加图索家族的光环，你只是个a级。
凯撒脑海里回荡着这句话，一直以来，他自负天才，加图索家族也认为他是天才，所有人都称呼他为天才。但日本这一趟，让他意识到……天才只是入场券。源稚生够天才吧？够牛吧？不还是被源稚女打得昏迷几天吗？
也许路明非说的没错，我太追求全面了，很多事情并不是我的强项。凯撒在心中接受了这个事实。
“凯撒，送你一句话。”芬格尔突然说道：“混血种的世界里不缺天才和强者，天下英杰如同过江之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