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撞击使得凯撒没稳住身形，为了避免磕碰，他薅住芬格尔的头发。
    “嘶，痛痛痛！”芬格尔瞬间清醒了过来。
    凯撒站稳，表情十分凝重：“遭遇亚种攻击，而且有许多鬼齿龙蝰围绕在迪里雅斯特号周围。”
    鬼齿龙蝰，龙类的亚种，其牙齿的锋利程度足以破开次代种的龙躯。给它们足够的时间，他们还真能把迪里雅斯特号给咬穿。
    “抓紧时间。”施耐德教授说道：“做好最坏的打算，抛弃迪里雅斯特号，自行上潜。”
    “明白。”凯撒操控迪里雅斯特号全速前进，搜寻着列宁号。
    芬格尔听到通讯器里施耐德教授的话，吓得浑身汗毛竖立。
    “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要自行上潜？”
    “闭嘴，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凯撒听到外面的碰撞声，神情愈发焦急。
    “有船，船！”芬格尔突然喊道。
    凯撒看到了那艘沉船，船身被白色的丝线包裹着，只有船头露出。
    “就是它了吧。”凯撒松了一口气。
    “准备炸毁它，这是胚胎逐渐孵化的征兆。”施耐德教授指挥道。
    “明白，我现在开始操控迪里雅斯特号上潜。”凯撒一只手操控着迪里雅斯特号上潜拉开距离，另一只手放在发射按钮上做好准备：“芬格尔，赶紧来操控瞄准！”
    芬格尔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爬到凯撒旁边，艰难地操控面板。
    “别害怕，稳住心神，别去想外面的海水。”凯撒安抚着芬格尔。
    芬格尔不断地深呼吸，脑海中闪过一幅幅画面：一个小队朝着冰海出发，一路上欢声笑语，队长信誓旦旦地说速去速回，没什么大不了的，随后将酒壶里的酒一饮而尽……女孩死了，他们也死了，就剩下自己和处于死亡边缘的教授……
    我恨自己没救下你！
    芬格尔的黄金瞳自然而然地亮了起来，他的精神状态瞬间变化，即便是凯撒也为之侧目。
    “已锁定！”芬格尔说道。
    “发射。”施耐德教授一声令下，装备部特制的鱼雷发射，瞬间将迪里雅斯特号周围鬼齿龙蝰杀死大片。
    鱼雷成功命中列宁号，凯撒听到了龙的哀嚎。不，那是龙的命令，甚至能穿透深潜器，直达他的脑海。
    命令内容：杀死他们！
    “装备部失算了……”芬格尔看到有许多亚种朝着迪里雅斯特号冲来。
    “该死，装备部这群疯子这次怎么回事？”施耐德教授气愤地敲着桌面：“凯撒、芬格尔，你们立即上潜，不要犹豫。”
    “这些亚种的速度很快，而且那个胚胎似乎只剩一口气了。”凯撒有些不甘心。
    频道里传来乌鸦的声音：“这里是须弥座乌鸦，现接替指挥官身份，我已经了解你们的情况。凯撒君，迪里雅斯特号使用的是核动力舱，我建议丢弃动力装置，进行引爆。这样能阻拦亚种，并且对胚胎进行最后的打击，你们现在应该还有一颗硫磺炸弹，用硫磺炸弹进行引爆。我们会拉你们上来，须弥座的危机已经解除。不过，你需要提前让核动力舱过热。”
    “很好，我欣赏你的魄力，乌鸦。我已经全速上潜了一段时间，它热得不能再热了。”凯撒没有犹豫，按下了迪里雅斯特号的动力脱离装置。
    这艘潜艇特有的按钮，当初进行改进时，庞贝提议增加了这个功能。核动力舱能提供最快的速度，同时本身也是一颗定时炸弹，庞贝认为应该把安全放在第一位，故而加了这个功能。
    核动力舱脱离，迪里雅斯特号失去了主动力，仅依靠辅助动力系统和须弥座的牵引索上潜。
    数不清的鬼齿龙蝰往核动力舱冲去，凯撒特地等它们撕咬了一段时间后才发射硫磺炸弹。
    远超过鱼雷的爆炸瞬间将这座水下城市摧毁。
    凯撒的距离把控得很好，爆炸没有波及到迪里雅斯特号。
    “让我想起了‘小男孩’。”凯撒微笑着。
    “你不应该在日本人面前提这个的。”乌鸦在频道里说道。
    凯撒靠在内壁略做休息：“应该都结束了吧。”
    “我想没有。”芬格尔把耳朵贴近内壁：“你的听力好，你来听听。”
    凯撒也把耳朵贴近内壁，几秒钟后，笑容不再，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迪里雅斯特号还是被咬穿了，空气舱在泄露。”凯撒汇报道。
    “能撑多久？”乌鸦焦急问道。
    “没多久了，深潜器已经开始渗水。”凯撒佩戴好潜水装置：“我已准备主动上潜，芬格尔，跟紧我。”
    乌鸦急忙劝阻：“你们现在距离海面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万一还有没被杀死的亚种，擅自离开深潜器会很危险！”
    “裂缝已经越来越大了，海水正在灌进来，待也待不了太久。等等，有鬼齿龙蝰顺着裂缝进来了，芬格尔躲开！”
    凯撒抽出狄克维多，一刀砍在掉落下来的鬼齿龙蝰上。
    “凯撒，你看上面。”芬格尔语气沉重。
    凯撒抬头看去，密密麻麻的鬼齿龙蝰挤在裂缝外，有的半个身子已经探了进来。
    “躲在里面就是等死。”凯撒说道。
    “你们出去也应付不了这些东西。”乌鸦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乌鸦，这段话记得录音。”凯撒把另一副潜水装置丢给芬格尔：“如果我死在了这里，也只是我自己没用，跟学院和蛇岐八家没有任何关系。芬格尔，你在前面，我来断后。你要是死了，路明非估计会找我算账的吧。”
    言灵·镰鼬。
    凯撒感知到深潜器外有一百多只鬼齿龙蝰，他没有畏惧，将两把沙鹰交到芬格尔手里。
    “保护好自己，活着上去。”
    芬格尔望着手里的沙鹰，无声地叹了口气。
    凯撒打开了深潜器，水瞬间涌了进来。他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吸引了鬼齿龙蝰的注意。凭借着镰鼬，他能准确锁定每一只鬼齿龙蝰的位置，没有一刀落空。
    但即便如此，面对数量如此庞大的鬼齿龙蝰群，他只能做到拖延。狄克维多被这些家伙咬出了缺口，慢慢的，刀刃已经无法破开它们的防御。
    “芬格尔，应该没有鬼齿龙蝰跟着你吧？”凯撒镇定地问，他的潜水服已经被咬破了一个口子。
    “没有。”
    “那就好。”凯撒听到背后有气体泄漏的声音传来，氧气瓶也被咬破了。
    “唉……”芬格尔的叹气声在通讯器里响起。
    下一秒，通讯器里出现盲音，凯撒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晕厥过去。
    芬格尔抱住凯撒，接过狄克维多。
    狄克维多上燃起火焰，在这深海里，火焰不断燃起又不断被海水熄灭，形成一个循环。
    “逞什么能啊，你这什么废物学生会主席。”芬格尔一刀挥砍下去，成片的鬼齿龙蝰死去：“没听说过炎之龙斩者的名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