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肖劲生皮笑肉不笑，不自在地拿起了桌前的咖啡抿了一口。
这咖啡可真苦啊。
对面的刘佳倩见他不愿意多说话，尴尬地抿了抿唇，神情突然有些紧张，双手绞在一起，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她突然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肖劲生，在灯光下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肖劲生，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想对你说。”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但语气中却柔中带娇，时不时用暧昧的目光瞥向他。
肖劲生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刘佳倩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为自己打气。她突然伸出手，轻轻握住了肖劲生拿着咖啡的手，眼神无比认真：“我喜欢你，肖劲生。”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肖劲生差点把刚喝下去的咖啡喷出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刘佳倩，比听到太阳从西边出来的逆科学原理还震惊。
“你……你说什么？”
不是，他们之间已经熟到可以说这么暧昧的话了吗？
刘佳倩看着他的反应，微微一笑，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再一次用水波粼粼的目光与他对视，特意放轻的语调让肖劲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喜欢你，肖劲生。我一直都喜欢你，从高中第一次见到你开始。”
肖劲生愣愣地望着她，整个人看似陷入了待机状态，实则已经在脑中搜索一切跟她有关的内容。
好像……高中时候是老看到刘佳倩在自己跟前晃悠来着。
她有和自己说过话吗？
好像有的吧……不对，有过吗？
当时一直以为是老看到她是因为和她坐得近的缘故，毕竟自己从来没有关注过这种事情，但他从未想过她会喜欢他。
刘佳倩看着他呆愣的样子，心里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期待。她决定不再等待，缓缓倾身向前，打算吻上肖劲生的唇，被肖劲生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推了回去。
刘佳倩雪白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手印。
肖劲生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气氛一时微妙了起来。
“额……对不起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有点被吓到了……而已。”沉默了半天，肖劲生才收回了满是白色粉底液的“万恶之手”，试图弥补刚才大胆的过失，然而乍一看，刘佳倩已经开始抽泣了。
肖劲生：“？”
女人紧紧捂着脱了妆的脸，眼眶开始泛红，渐渐瞳孔就迷上了一层水汽，零一秒过后泪就流下来了，好像刚才不是被打了脸，而是长了一个脓。
好家伙，感情自己刚才蚊子都拍不死的力度能把一个成年人拍哭了？
不得不说，这粉底液真防水啊。
咳咳……现在注意力好像不是这个。
女人双眼泛着泪光，晶莹的泪珠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两颗含苞待放的珍珠，哭得仿佛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惹人怜爱，随即哀怨地看向肖劲生，嘴唇颤抖着质问道：“肖劲生，你有那么讨厌我吗？”
噪音高到周围不少人都朝这一桌看了过来。
肖劲生耳尖腾得泛红，脸上的假笑差点就挂不住了，在脚底已经扣出三室一厅的情况下连抽了五张纸递给刘佳倩，恨不得亲自给她擦：“别哭了，擦擦，我给你赔罪……”
话还没说完，肖劲生肉眼可见地凝固住了。冲天的黑气在女人身上上涌，一直冲到了天花板还依旧抵挡不住来势汹汹的黑雾。
咖啡厅里其他人却什么也看不见，低着头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有肖劲生，苦逼地闻到了强烈恶心的气味。
就像是一只死老鼠被扔进了下水道最后排进大粪沟被晒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的气味，其威力直冲天灵盖，熏得肖劲生当场就翻江倒海，隔夜的饭都顶到了喉咙口。
刘佳倩却丝毫没有影响，泫泫欲泣着扯了扯僵在原地的肖劲生的衣袖，羞答答地含糊着：“好啦，我原谅你了啦，不是要给我擦脸吗？喏～”
最可怕的就是女人一张脸就凑了过来，死老鼠味更加清晰明了地窜进了肖劲生的鼻腔乃至全身上下每一个器官。
肖劲生已经憋得脸色苍白，额头的青筋如同蚯蚓般蠕动，然而这一举动无疑直接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
他实在是撑不了一点了。
他猛地起身，身体摇晃了一下，赶紧扶住桌子，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
好在肖劲生反应迅速，在即将口吐芬芳的前一秒立马推开刘佳倩，直奔咖啡厅厕所而去。
“呕……”整个卫生间都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和声音。
肖劲生扶着洗手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直到吐到身体虚脱，刚才那阵恶心感才终于慢慢褪去。他拍了拍水池里自己有些泛白的脸色，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
如果不是他眼瞎以及鼻塞，如果不是刘佳倩有严重的狐臭，那么就是她撞邪了。
《三界异闻录》中提到，人的阴德和阳德对应着阴阳两道，功德高的人整个人会处于圣光之中，运气也会好些；而损功德的人会爆出黑气，运气也会差点。
只不过普通人一般看不见，能有大功德和大阴德的人也极少，所以肖劲生一直都没注意。
今天如此直观地感受到了这么壮观的滔天巨浪，这人是损了多少功德，才能运气背到被鬼撞上？
肖劲生刚准备离开卫生间，一阵细微的哭泣声突然跑到了他耳朵里，在空旷的卫生间里显得有些瘆人。
“谁的小孩跑这里怎么来了吗？”
他顺着声音一个隔间一个隔间地找去，发现了一个躲在角落里的女孩。她衣着破烂，小小的身躯瑟瑟发抖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肖劲生心中顿时一疼，他走过去，轻声问道：“小姑娘，你怎么哭了，怎么一个人在男厕所啊？”
女孩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她颤抖着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没有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