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卓恩的选择是正确的。
    在经过了三天的研究之后，他发现安提利亚位面上的人类和本位面的人类有着不小的区别。
    其中最主要的区别就在于两者身体的内部构造不同。
    在把那名死去的人类俘虏解剖之后，卓恩惊讶地发现安提利亚位面的人类居然比本位面的人类多了足足四五个器官。
    而且安提利亚人类的头骨内有一层灰色的薄膜，将整颗大脑完全包裹了起来。
    更让卓恩感到意外的是，当他用精神力去刺激那层灰色薄膜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居然遭到了微弱的排斥。
    当然，由于实验仪器还没有从营地那里运过来，卓恩也没有办法进行更进一步的研究。
    不过，他还是得出了一个初步的结论。
    那就是在那层灰色薄膜的影响下，安提利亚位面上的绝大多数人类似乎无法通过常规手段来提升精神力。
    作为一名巫师学徒，卓恩当然很清楚，他们平时所说的“精神力天赋”分别由两部分组成：天生精神力以及精神力增长速度。
    对于有的人而言，他的天生精神力或许很高，可以是别人的几倍甚至是几十倍，但精神力增长速度却无限趋近于0。
    那么对于他而言，无论运用什么样的冥想方法，服用多少药剂，都不可能成为巫师学徒，踏上真正的巫师之路。
    而安提利亚位面上的人类，就和这种情况有些类似。
    他们或许有着不错的天生精神力，但在那层灰色薄膜的抑制下，精神力却不会再有增长。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卓恩还亲自前往了审讯室，“细心地”讯问了几名俘虏有关这个位面的事情。
    而对方的话也符合了卓恩的猜测。
    在安提利亚位面上，他们把那些能够提升精神力，并拥有一定超凡能力的人称为神秘者。
    虽然卓恩还不清楚这些所谓的“神秘者”和本位面的巫师有多少相似度。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些“神秘者”的数量极其稀少，可能要远低于本位面巫师在人类当中的占比。
    而造成这一现象的主要原因，就有可能是那层生长在大脑外的薄膜。
    只有那些大脑外没有灰色薄膜的“特殊人群”，才有可能成为“神秘者”。
    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研究结果。
    卓恩也就此有了一些想法：
    他或许能够从这种薄膜上获得一种能够排斥精神力的物质，然后提取出一小部份，将其应用到一些医疗仪器中，以治疗那些因为操之过急而导致精神发狂的巫师学徒。
    甚至，他还能利用这种物质，制作一种专门针对巫师学徒甚至是正式巫师的毒药……
    虽然还不知道这些想法最终能否实现，但至少是给了卓恩几个前进的方向。
    当然，除了这些初步的研究成果之外，卓恩还意外地从这几名人类俘虏中得到了一些极具价值的情报。
    根据俘虏的供述，他们的首领是一個名叫曼苏尔的男人。
    这位曼苏尔原本是某个大贵族的首席骑士，但由于后来犯了一些错误而被剥夺了骑士头衔，并永久地驱逐出了领地。
    按照正常情况，曼苏尔原本会成为一名流浪骑士，过着悲惨的生活。
    但他并没有认命，而是跨越好几个公国，来到了偏僻的日出高地，凭借着自己强大的实力和出众的军事素养，收拢附近的流民和盗匪，组建起了一支规模不小的军队。
    在曼苏尔的带领之下，这支军队迅速征服了日出高地上的一些弱小的种族，并将它们全都变成了奴隶。
    短短十几年间，这位手段残忍，被众人称为“碎颅者”的曼苏尔便在日出高地上建立起了一座不大不小的独立城镇，靠着贩卖奴隶和日出高地上的资源积累起了大量的财富，并和周边的几个领主都保持着非常不错的关系。
    不过，卓恩真正感兴趣的并非这位“碎颅者”先生的发家史。
    他真正感兴趣的是一则未经证实的传闻。
    据俘虏透露，曼苏尔在被那位贵族大人驱逐出领地的时候，就已经五十多岁了。
    但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他非但没有变得苍老，反而越来越年轻！
    现在的他简直就像是四十多岁，根本看不出已经快年近七十了。
    有不少人猜测，这位“碎颅者”大人应该是掌握了某种邪恶的方法，可以通过吸食年轻少女的血液来让自己永葆青春——毕竟，曼苏尔几乎每个月都要从周边的村庄掳来一些年轻漂亮的少女，其中甚至有不少的类人种族。
    卓恩当然不会相信什么“吸食少女血液”这种鬼话。
    如果曼苏尔真的能减缓衰老，那他极有可能是接触到了某种具备超凡特性的物质。
    很显然，对于卓恩而言，这种物质极具研究价值——尤其是，它和制作【暗月精灵血脉】的一项关键材料有着较高的相似度。
    ……
    传奇之城，诺伦贝加。
    和往常一样，冈萨罗家族的最高领袖卡特公爵依旧在那间极其朴素的房间里，准备度过他的夜晚。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卡特公爵只喜欢坐在冰凉的地面上，而且每次都是同一个位置。
    没有人知道这个位置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如果硬要说有哪里不一样的话，那就是坐在这里能够正好看到那座永恒高塔的全貌，而不会有任何遮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位曾震惊了诺伦贝加大半上层贵族的男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地注视着那座神秘而古老的永恒高塔。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平静的卡特公爵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他猛地从地上站起，向前走了几步，整个人贴到了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双眼死死地盯着位于诺伦贝加正中心的永恒高塔。
    深沉的黑夜中，那座沉寂了数万年的永恒高塔，塔身上突然浮现出了规则的红色纹路！
    这些纹路从塔底浮现，并开始向高耸入云的塔顶迅速蔓延！
    与此同时，卡特公爵感到整座诺伦贝加似乎都在微微震动了起来。
    这是……
    看着沉寂了数万年的永恒高塔突然出现异变，卡特公爵没来由地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没错，就是恐惧。
    即使是当初进驻诺伦贝加那场极其惨烈的死战，也没能让他感受到这种情绪，但此刻恐惧却像是汹涌而至的潮水一般将其完全吞没。
    就在这个时候，公爵的房门突然被人撞了开来！
    要放在平时，这绝对是不可饶恕的死罪。
    但此时，公爵却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猛地转过身，看向了门口那名长相妩媚，身材绝美，穿着亮丽银色盔甲的女骑士——这是卡特公爵麾下十一骑士其中的一位，鸢尾骑士迪莉娅。
    此时的迪莉娅已经没有了平日里优雅妩媚的样子，她的脸上，盔甲上，甚至是头发上都沾满了血污。
    “公爵大人，不好了……”
    迪莉娅胸口不断起伏，喘息着说道：“卡洛蒙家族联合了其他几个上层贵族，正在对我们发起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