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男人一脸满足的出来，拨打了门上牌子显示的电话号码。
    很快就出现了一个体格壮硕的男人，两人笑着似乎交流得很愉快。
    壮硕男人轻车熟路的进屋，拿出了一个项圈，给女人扣上，将铁链交给了屋外的男人。
    如同牵狗一般，女人也没有进行任何的反抗行为，任由其扯着脖子上的那条链子，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顺从的跟着离开。
    站在一旁的霄夜千寻，主动解说起来，“她们只是奴隶，其主人有权利进行买卖。”
    “奴隶？”白清歌感到奇怪。
    “这里不是已经废除掉奴隶法了吗？”连贩卖奴隶的地方都改成了人才市场。
    “那是明面上迫于各国的舆论，确实已经废除了，再换成一种大家都认可的压榨方式罢了，在暗地里，他们还会以养女、养子的身份被收养。”
    “收养......都是拐的外国人吗，看他们的皮肤长相，是夷人，还是龙国人？”白清歌语气平淡，却又让人感到一股冷意爬上脊骨。
    “不。”霄夜千寻摇摇头，“百分之九十的人基本都是本国人，外国人的话不会扔在这里，因为他们更值钱，而且身份处理起来也很麻烦。
    “就像刚才在这条街外的那条街，他们最开始只是盯上了我这个本国人而已，你只是不小心加入的意外。”
    白清歌目光狐疑，你确定不是自己主动跳进坑里的？
    “就没人管吗，这已经严重的侵犯了人权，就算国家不管，闹到那些人权组织里也没法善了吧，这么久了，就没人曝光过？”路口连个把手的人都没有，根本就是让人畅了进畅出。
    “人权？”霄夜千寻像是听到了什么冷笑话一样，露出一个很冷漠的笑容。
    “只有人才配有人权，他们连身份证明都没有，所以他们不是人。
    〝那所谓的人权组织，不过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给这些陷在沼泽里的人，扔出一根细绳。
    “而他们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一直支撑他们活下去的希望，只不过是那些大人物们，避免浪费‘资源’所创建出的泡沫。”
    霄夜千寻语气顿了顿，极为压抑的低沉道：“再说了，他们做的都是合法合规，甚至会被赞扬为国家的英雄，一群连身份证明都没有的国家英雄。”
    愤怒的语气中，是透不过气的绝望。
    “英雄，他们？”白清歌怎么想都觉得奇怪，因为她只看见了，一群生活在苦难中倍受折磨的人。
    霄夜千寻没有直接回答白清歌的问题，而是说起了，只要是对本国有所关注的樱花国人，都会知道的新闻。
    “每年来自灰色产业的税收，都能占国家当年度总经济的十分之一，直到十年前，增长为了十分之二，今年最新发布的数据，是十分之三。
    “其中的每一分钱，都沾有这些人的鲜血。
    “他们被当成牲畜一般，强行进行繁育，身体健壮、优秀的会被系统性的训练，最后吸纳进组织里。”
    〝长得漂亮的，被教育好后，输送进那些高档场所，又或者是当做礼品赠送什么的。
    “长得一般的，就会像他们这样，一生都会守在这个不足五平米的小房子里。
    “得了病做不了的，就会沦为乞丐，快要死的就会被‘无偿捐献’给医院，供给普通民众们，总之他们会想方设法的，榨干他们的最后一丝价值。”
    “你说，既给国家挣钱，还能为医疗事业做出卓越的贡献，甚至在死后，他们的器官、血液......还能够拯救那些残缺的人们，继续发光发热，这样的人算不算英雄？
    “之后还有机会被这些有钱人收作义子义女，享受寻常人奋斗百年也没有的生活，就像刚刚那个被带走的女孩，呵！还真是皆大欢喜呢。”
    如果现在不是碍于在白清歌的面前，要保持形象，她非得吐上几口唾沫，让人知道那些人才是真正的肮脏。
    此刻的白清歌张不开嘴，因为她没法回答，于国家于人民而言，他们确实是英雄，可于他们自己而言，那不过是剥削，是赤裸裸的罪恶。
    这样的情节，就算是放在虚构的小说里，也会引来无数人的唾骂。
    然而，艺术来源于生活。
    你不知道的事，并不代表他没有发生过。
    就连在注重人权与平等，连罪犯都只是流放到下城区的龙国，其国都的地下，都隐藏着让人脊背发凉的人体实验。
    以及前不久在网络上了解到的，在那个象征着自由民主的自由国里，聚集了一个国家多数高官，甚至元首的‘孩儿岛’上，上演的种种恶行。
    这世界上，究竟还隐藏着多少天怒人怨的滔天罪恶，没人能说清，也没人可以彻底根决。
    似乎也是受到了此地的感染，霄夜千寻这一次没有遮遮掩掩。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干那样的事吗？因为生活，人没死就得继续生活。
    “生在这个地方不是我的错，想要活下来也不是我的错。
    “所以，生下来活下去，这就是我的答案。”
    生在罪恶之国，所以也理所应当的成为了罪恶之人......吗？与生活环境一同变得扭曲起来。
    可系统是不会骗人的，代表着堕落的指针，确实往后移了，再次打开系统界面，指针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
    何为堕落？
    是思想和行为向消极的方向倾斜，意为脱落、衰落、陷入、荒废。
    在佛教、道教中，指失去道心而陷于恶道恶事，思想行为趋于下流。
    白清歌此刻已然明了。
    因为霄夜千寻一直以来都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就像打工人是用劳力换取报酬，她也是用她自己的能力获得收获，所以无需感到愧疚与自责。
    只是有那么一瞬间，霄夜千寻觉得自己收获的手段不正常，所以才会产生堕落值，就是不知道她当时到底想到了什么。
    而霄夜千寻接下来说的话，也证实了她的猜想。
    “富人掠夺穷人，穷人反窃富人，其中本质并无不同。
    “如果哪天有个穷人，靠这些令人嘲笑、谩骂的那不入流的东西，成为了全球首富。
    〝有人会唾弃，有人会不耻，有人会羡慕，但是我相信，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想要成为第二个全球首富，还有百分之一的人，是不知道钱是什么东西的傻子。”
    诈一听，对方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白清歌只是没那么聪明，却不代表她傻。
    不管怎么样，偷与骗，无论用上什么理由来粉饰，错的就是错的。
    没人可以避免犯错，重要的是能否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