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明德愣了下，“退休？没，不想。”
    怎么突然说这个了？
    少爷当初不是说他无儿无女，就把这里当成家，说是管管园子里的琐事，其实就当养老的吗？
    怎么又……
    楚雅涵很清楚，慕天爵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她偷偷笑了笑，替明德解围，“明叔，您去忙吧！”
    “哎。”
    明德答应一声，转身去忙了。
    慕天爵脸色阴郁，手指捏起一颗水煮蛋，‘啪’地一声磕在桌面上。
    大手随即覆上，用力碾过。
    楚雅涵偷偷笑了。
    这男人，气性可真大！
    得。
    是她不对，她哄。
    于是，楚雅涵起身快速盛了碗粥，恭恭敬敬地捧到慕天爵面前。
    柔声道：“喝碗粥，别生气了，好不好？”
    慕天爵瞥了楚雅涵一眼，胸腔郁气稍散。
    捏起被‘蹂躏’得惨不忍睹的水煮蛋，慢慢剥掉蛋壳。
    嗓音深沉而傲娇，“不用，我有。”
    一碗粥就想收买他？
    哼！
    楚雅涵赔着笑脸，把粥放在慕天爵面前。
    然后伸手拿起公筷和一个干净的碟子，夹几道他爱吃的小菜，“那你多吃点菜，这都是你爱吃的，我没记错吧？”
    慕天爵停下剥蛋壳的动作，抬眼看着楚雅涵。
    无情地道：“楚雅涵，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谄媚的样子很让人倒胃口？”
    又不是第一次惹他不高兴，也没谁强迫她哄人。
    干嘛勉强自己？
    “……”
    楚雅涵笑容僵住。
    这人！
    她是没有哄过人，这是第一次。
    可也不至于这么不堪吧？
    看她脸色尴尬，慕天爵心里莫名一软。
    将剥好的水煮蛋递到楚雅涵唇边，轻声道：“不擅长，就别做。同理，不愿意，就别勉强自己。”
    话里有话。
    楚雅涵秒懂，赶紧解释，“我不是……嗯……”
    话被突然塞进嘴里的鸡蛋堵了回去。
    “是不是不重要。”慕天爵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字一句，“重要的是结果。”
    他看到的是，她很勉强。
    不论是昨晚还是刚刚。
    楚雅涵愣住。
    慕天爵斜了她一眼，“不自己拿着，还想让我再喂你？”
    楚雅涵翻个白眼，伸手从慕天爵手里接过鸡蛋，用力咬着。
    腮帮子很快鼓起。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吃的东西塞满了嘴巴。
    像极了嘴里塞满坚果的花栗鼠。
    看着她，慕天爵心情忽地大好。
    从桌面捞起手机，翻出一个微信联系人。
    骨节分明的指尖点了几下。
    ‘嗡嗡。’
    楚雅涵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振动。
    她立即掏出查看。
    瞬间。
    困惑的眼神从大大的眼睛里流出，落在优雅用餐的慕天爵身上。
    两人距离这么近，他发什么微信？
    慕天爵下巴扬了扬，示意楚雅涵看内容。
    楚雅涵只好坐下，一手操作手机，一手端起粥碗喝口粥，好让嘴巴里的水煮蛋顺利吞下。
    慕天爵在微信上给她推荐了一个人。
    昵称是：jennifer。
    头像是一个留着棕红色齐耳卷发的白人时尚女性。
    楚雅涵不明白。
    这人是谁？
    慕天爵为什么推荐给她认识？
    “身为服装设计专业的学生，不会不知道珍妮弗吧？”慕天爵一边吃楚雅涵刚刚给他盛的粥，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为了让珍妮弗同意给楚雅涵授课，他放下手上的工作，特意亲自去游说。
    颇费了一番功夫，才让这女人松口。
    答应一对一辅导楚雅涵服装设计方面的知识。
    如此一来，她总不能还想着结束吧？
    “珍妮弗？”楚雅涵惊讶，“是那个现任全球顶级奢侈品牌的创意总监，珍妮弗·罗伊女士？！”
    珍妮弗·罗伊现年59岁，是服装界的传奇人物。
    她当然知道。
    非但知道，而且很崇拜！
    简直奉她为偶像一样的存在。
    慕天爵居然介绍她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慕天爵淡然地点点头，“嗯。”
    “我的天哪！”楚雅涵激动的玉手颤抖，点了几下才成功申请加为好友。
    就等珍妮弗·罗伊通过验证了。
    看着楚雅涵的反应，慕天爵嗤之以鼻，“你很亢奋？”
    “何止！”楚雅涵将手机贴在心口，“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好比一个粉丝，立志要成为偶像那样的人。
    忽然，偶像从天而降，成为了自己的微信好友！
    那心情，怎一个‘亢奋’可以表达的？
    “切！”慕天爵不屑。
    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在唇边。
    楚雅涵注意力全在加珍妮弗为好友的事件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慕天爵的表情。
    “珍妮弗儿时家境非常贫寒，因为棕红色的头发，还时常被小伙伴嘲笑。”
    楚雅涵一面缓和心绪，一面说道：“种种原因，她中学没念完就辍学回家了。”
    “可是通过不懈努力，她还是成为了世界一流的服装设计师，如此励志，让人钦佩！”
    面对激动不已的楚雅涵，慕天爵的回应仍然淡淡的，“那你可得跟她好好学。”
    “强将手下无弱兵，将来你也会成为世界上一流的服装设计师。”
    如此，也不枉他辛苦。
    “你说什么？”楚雅涵这才反应过来，愕然地看着慕天爵，“你意思是……”
    “不然，我让你加她好友做什么？”慕天爵打断楚雅涵，反问，“闲的无聊，让你带她打几把游戏么？”
    楚雅涵算是彻底明白了，可还是不敢相信，“她肯教我？肯教我学习服装设计吗？”
    珍妮弗是世界顶级的服装设计师，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能当珍妮弗的学生？
    太不可思议了！
    像做梦一样。
    慕天爵放下调羹，伸手捏住楚雅涵嘴边的嫩肉，用力一扯，“痛吗？”
    “好痛！”楚雅涵痛得直皱眉。
    “痛就对了。”慕天爵松开，拿起餐巾擦嘴，“痛，就不是梦。”
    说完，起身离开餐桌。
    洁白的餐巾丢在楚雅涵面前。
    她怔怔地盯着，久久没有回神。
    *
    帝都大学。
    湖边。
    伊琳和楚雅涵背靠背而坐，两人膝盖上各放一本书。
    可谁的心思都没在书上。
    伊琳在一旁喋喋不休，讲述她和一个男生的故事。
    而楚雅涵的思绪，还留在玫瑰园的男主人身上。
    “小雅，你说他对我是真心的吗？”
    “我要不要和他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