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商再高也打不过脸皮厚。
    关庭死皮赖脸不肯说，朱智又不想撕破脸皮，只能气鼓鼓地坐上关庭开的小巴车。
    小巴车是黑水慈善家送的，不要白不要。
    黑水的雇佣兵来内地办事，不可能还给自己先配备一辆车。
    这车很大可能是他们不知道从哪里顺过来的。
    找不到苦主，只能便宜了关庭。
    “你别以为吃定了我，雷家的人犯了多大的事儿都跟国安没关系。
    我可以让人把他们带走，但不会插手对他们进行深度调查。”
    朱智决定也不让关庭太舒坦。
    而且她也没有说假话。
    国安的目光要是放在这些内部的“小事情”上，那才叫做渎职。
    但如果她愿意的话，还是能够用手头的职权让雷家好好喝一壶的。
    朱智打算用雷家的事情拿捏关庭一把！
    哪知道关庭根本就不在意。
    “没关系了，现在这个效果就足够好，剩下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想就好了。”
    “你……你是想过河拆桥！”
    朱智气得直咬牙。
    眼见将朱智逗得差不多，关庭也不着急发动汽车，转过头来点了一支香烟。
    “这样，你问，我答，能说的我就说。”
    话风突然转变，搞得朱智都有点不适应。
    “咳咳……你这次没开玩笑吧？”
    关庭竖起一根指头：“机会就只有今天这一次啊！”
    朱智连忙正色坐好，歪着脑袋想了想。
    “你认识胡蝶？”
    关庭点头。
    “怎么认识的？”
    “无可奉告。”
    “所以你出手是为了救胡蝶？”
    “是，也不是。”
    朱智挑眉：“怎么说？”
    “这次来的是胡蝶，所以我出手是为了救胡蝶。”
    朱智想了想，道：“你认识龙牙的人？”
    “认识。”
    “龙牙里面有人认识你吗？或者说更高层有人认识你吗？”
    朱智的这两个问题很有指向性。
    关庭之前的回答意思很明确，来的是别人他也会救。
    可这别人两字就太宽泛了。
    所以她的下一个问题直接把范围锁定到了龙牙小队。
    关庭承认他认识龙牙的人，可朱智明确知道龙牙的人根本不认识他。
    要么龙牙的师兄师姐们有人说了谎，要么还有其他的相关人。
    关庭如果点头，就能印证她心中的一部分猜测。
    哪知道关庭直接摇头：“无可奉告。”
    朱智没辙，想了想，又问。
    “你为什么要帮胡蝶？”
    “因为我认识她。”
    朱智瞪了关庭一眼。
    这可不是她期待的回答。
    “你的枪法是跟谁学的？”
    “无可奉告。”
    “你的功夫是跟谁学的？”
    “八极拳的底子，跟谁学的不能说。”
    “什么时候学的？”
    “无可奉告。”
    “啊呀呀……”
    朱智对关庭呲出小白牙！
    太气人了。
    ……
    这场对话持续了半个小时，朱智对关庭的了解却始终停留在一个模糊的状态。
    这个家伙太狡猾，脸皮也太厚。
    只要他不想说，不管用什么办法，对方都不开口。
    长吁一口气后，朱智无奈地道：“队长让我邀请你加入龙牙，你怎么看？”
    关庭照例摇头。
    “我性格懒散，胸无大志，太不适合。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不错的候选人。”
    朱智不屑地“切~”了一声：“这件事儿用不着你来操心。”
    “相信我，我推荐的人对你们肯定有价值！”
    “……这件事儿你跟我们老大说！等我想想，既然你拒绝了邀请，那我最后应该怎么收尾？”
    朱智摇晃着脑袋道：“按照队长的风格，应该会说：还是应该谢谢您的配合！”
    拍了拍手朱智接着说：“那就用队长的这句话收尾吧！
    关庭同志，谢谢你的配合！”
    “就这样？”关庭问。
    朱智睁着一双白亮的大眼睛，认真点头：“就这样。”
    “我以为你会让我当顾问。”
    “嗯，你对我们龙牙了解得还真是相当深入啊！连这个环节都知道。”
    朱智叹了口气道：“本来呢，你这样的人才，是应该尽最大努力争取的。
    但是，你有已经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这件事我会让队长再考虑考虑！
    你救了三姐，我们龙牙的人可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停了停，她又说道：“其实你的骨子里没那么老实！
    要不然也不会整出这么多事儿来！”
    这句话算是说到了关庭的心坎上。
    重生回来，他是想好好过日子。
    但不想过憋屈日子。
    之前的事情有很多低调处理的办法，但他都没选。
    他就是想让人知道，关庭不是好惹的。
    傅琳和依依跟着他，就得过不用看人脸色的日子。
    且他的心里面藏着整个时代的大脉络，随便干点什么，都比别人闹出来的动静大得多。
    社会就是江湖，你想要化身为鲶鱼，在池塘里面搅风搅雨，麻烦什么的，永远避免不了。
    朱智的离去很突然。
    傅琳中午还等着她回来吃饭，却被告知朱智家里有事情已经提前回去。
    “也是，就是个半大的孩子，家里人不放心很正常。”
    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星期，傅琳还有点舍不得这个聪明伶俐仿佛精灵一般的漂亮妹妹。
    她觉得没有最后跟朱智告别，多少有些小遗憾。
    “这几天晚上都是她陪着依依玩，今天放学回来见不到人，也不知道依依会不会伤心。”
    “小朱给依依留了礼物，依依会很高兴。”
    朱智给依依的礼物是一个很精致的八音盒。
    打开盒盖，旋转发条，伴随着清脆悦耳的叮咚声，有两个小人偶在玻璃镜面上跳舞。
    “可以让她美很久了！”
    关庭太了解女儿。
    三岁多的依依太容易被这种新奇又好看的事物分散注意力了。
    “庭哥，上河街那边开了一家小龙虾馆子，今天中午刚刚开业的。”
    文邦消息最是灵通。
    关庭想到了沈红霞之前的提醒，却是没想到对方手脚这么快。
    这才刚刚过去十多天，人家都开业了。
    “人店门口挂着大牌子，青哥麻辣小龙虾！
    比咱们的排面可大多了！”
    文邦看着关庭：“咱的生意会不会被挤了？”
    “眼光放远一点，这玩意迟早有人会做起来。
    就算是咱家味道好一点，但人多摸索一段时间，怎么也能把味道搞得八九不离十。
    他卖他的，我卖我的。
    你让四大金刚把养殖那块看好了，钱一样还是回到我们的口袋里。”
    文邦觉得自己领会了关庭的意思。
    这小龙虾生意，只是个引子。
    养殖场的买卖，才是重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