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很，好。”
钱木枝难得觉得荒唐，脑子里忍不住想，自己平时在李七黎面前嘴碎的时候，她也会这么想笑吗？
赵烨宁坐后面听着，也是紧咬着唇，怕人家女孩子害羞，自己就一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声的样子。
“……月亮，我就是想问问你……”
我要问啥来着？
钱木枝被打岔打的都迷糊了，迷茫了一下。
在看着月亮满眼写着的：快问我！快审讯我！
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
“咳，月亮，你身上这件衣服，似乎不是很合身，而且跟我们正在找的一件证物很相似。
所以我想问一下，你这套衣服的来处，可以吗？”
月亮脸色一滞，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这衣服上那么多血，就不会是好来处……我还真偷偷想过它是不是和什么案子有关系，但是也没想过居然真的有……”
月亮说罢，干脆利落的开始脱衣服。
钱木枝一愣，在她脱完外衫，开始解裙子的系带时候，连忙按住她的手。
“倒也不用脱，不用。”
钱木枝一边按着她，确定她不会接着伸出“罪恶之手”，一边环视四周，以防谁已经看过来，好瞪过去一眼。
“啊？这不是有可能是证物吗？那钱捕快你拿回去慢慢查就成了，我里面还有衣裙，不会光着的。”
那也不能穿着内衣满大街的跑吧！
“不急，不急。你就先给我讲讲这套衣服的情况，所有跟它相关的信息，你记得的都说出来，就可以了……”
“相关的。”
月亮重复了一句，认真想了想。
“我是在小巷子里捡到的这套衣服，当时它和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缠在一起，我费了好大劲才扯开。
其实刚开始我看见这衣服上的血，我也不是那么太敢捡，但是吧……”
月亮说到这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说现在新衣裳一套，要是做，咱也不是做不起，主要是不值当不是？衣服这东西，能挡着，不光身子也就完了！
那凭啥，完整做一套，伸手就要我好几天的饭钱呢？
再不就是那便宜的，旧点儿，破点儿，穿着不舒服我都忍了。
可你说他穿不了两天，不是磨坏就是搓破了，我也不是没花钱呢？这不是白搭么这不是……
嗐，扯远了，反正我就寻思，这衣服还挺好，看着也没啥坏的地方，虽然料子也不算那么太结实，但是总是能穿几天的。
血嘛！洗洗就掉了，我就给捡回来了。”
“那你刚说，他和其他的东西缠在一起，你还有看到些别的什么吗？尤其是一些，看起来还不至于给扔掉的东西。”
“看起来不至于给扔掉的……”
月亮歪着头琢磨着。
“有个木头架子，我也给捡回去了，但是……现在已经劈了烧火了。
还有……嗷对！还有一件男装的外袍，还在我家。我寻思什么时候弄弄，也对付穿，那件可结实多了。”
钱木枝皱了皱眉，不死心的追问道：“没有，鞋子之类的吗？”
月亮摇摇头，眉毛揪在一起，说：“没见过鞋子，当时和我一起在那儿捡的就我和一个老头儿。
我俩抢的厉害，他脚指头都钻出来了，谁能有他缺鞋子？要是看到鞋子，我们俩不抢疯了才怪。”
赵烨宁听了半天，转过来说道：“也许他们只换了衣裳，来不及换鞋。反正鞋这东西，那样混乱的情况，一般人也不会太注意。”
钱木枝点点头，又看向月亮道：“这样，一会儿让他陪你回家，路上给你买身新衣裳，然后你换下，把这套衣服和家里的那件男子外袍，一起给他，好吗？”
月亮忙不迭的点头，随意扫了一眼赵烨宁，尽管脏兮兮的脸上，大眼睛依旧忽闪忽闪，却明显提不起月亮对他的兴趣。
“那钱捕快，小李大夫会去我家拿衣服吗？她要不去，我要是把衣服到衙门，会不会见到她呀？
你们俩是一对儿吗？还是你跟无名人才是一对？总不能是……”
“那什么，我们衙门还有事儿，我就先走了。多谢你了，月亮姑娘，你和赵烨宁看着办啊！
我先走了，先走了！”
钱木枝听月亮明显越说越下道的话，眼珠子都快抖出来了，连忙打断，拔腿就跑。
“诶！老大！我能给我自己也买一身衣裳吗？”
“花你自己的钱，你随便！”
赵烨宁闻言歪头想了想，“哦”了一声。
“赵烨宁……你是赵家大少爷，对吧？”
月亮一张嘴，赵烨宁一下子想到了刚刚落荒而逃的钱木枝，为了避免自己也落入这姑娘的嘴里，立刻起身道：“月亮姑娘，咱走吧？”
衙门。
钱木枝回衙门的路上，路过书摊的时候，鬼使神差的买了两本话本子。
一本叫血泪风月记，写的是钱姓女捕快与铁血惩恶神的……武侠故事。
另一本叫金兰梦，写的是钱姓女捕快和李姓神医青梅竹马，风雨同舟的……友情故事。
买这两本书的时候，钱木枝分外感激自己今天造的有点埋汰，没什么人认出自己，要不然真别活了。
其实书摊上还有钱姓女捕快与赵公子，与谷公子的故事，但是这两个钱木枝觉得……跟鬼故事差不多，实在不忍翻开。
究竟是谁在搞这些东西啊！
钱木枝站在衙门门口看这两本书，仍旧觉得匪夷所思。
尤其是这什么金兰梦……卖到剩最后一本，还有插图……这真的不离谱吗？
李七黎知不知道这件事？一定不知道。
钱木枝摇摇头，迈进衙门后院儿。
“老大，你回来了？有封京都来的信，放你房里了。”
“知道了，去帮我多烧点水，谢了。”
京都来的信？
钱木枝看上去表情没什么变化，心里却激动的不行，脚步也不由得加快。
难道是欧阳开的判决下来了？他这些产业会怎么样？这么快就出结果，不用派人再来查一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