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江聿风把车停下，看着许妍，许妍打了个哈欠，摆摆手，
“我准备弄新的菜品，下次一家三口来试吃就行，我家里那两个已经给不出中肯的评价了。”
“好。”江聿风笑着说。
“我上去了。”许妍下了车，想想又趴到车窗上，“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吧？昨晚在医院我都没多问。”
“嗯。”江聿风点点头，“我也没敢问。”
“你真是......”许妍叹了一口气，“你今天不上班吧？”
“嗯，等会儿去医院。”
江聿风也没什么心思上班了，刚好也没什么紧急的事，请了两天假。
“行吧。”许妍直起腰，“晚上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好。”江聿风先去了律所拿了些东西就赶回了医院。
沈佳倪正躺床上盯着电视，看到他拾着电脑包进来，坐了起来。
“我已经没事了，刚刚医生来过了，说近期就能出院。”
沈佳倪还是头一次享受到江聿风请假陪护的待遇，心里过意不去。
“嗯。”江聿风坐到一边，拉过帘子，坐到一边。
“嗯是什么意思？”沈佳倪皱了皱眉头。
江聿风忍不住笑了，“嗯的意思就是我听到你说的话了。”
“那你还请假干什么？”沈佳倪没好气地说。
“把我床摇起来，你躺着吧。”江聿风走过去要扶着沈佳倪躺下。
沈佳倪自己乖乖躺回了床上。江聿风没说什么，走到床尾把床摇起来。
“你还没回答我呢。”沈佳倪看着江聿风若无其事地打开电脑，又说了一句。
“请假陪你，做个负责任的家属，还有什么问题吗？”江聿风把笔记本放到腿上，扭头看着沈佳倪。
沈佳倪一想到昨天医生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顿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长安情绪很不好。”江聿风敲着电脑，犹豫了好半天才开口。
沈佳倪抿了抿嘴唇，垂着眼睑没吭声，换谁都得吓坏了吧，更何况一个小孩子。
“昨天是......”江聿风停下手，顿了顿。
“嗯，常萧。”沈佳倪手指磨着被子，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长安看到我和他发生争执.....”
江聿风没吭声，和他想的差不多，沈佳倪也没明着说发生了什么。
第一次见到常萧开始，常萧对他的敌意就没消减，如果自己没有出现，那么沈佳倪现在应该和常萧结婚了。
沈佳倪看着江聿风冷着脸一声不吭，有些害怕。
“我今晚和长安聊聊，其实他也没看到什么，就是被关在门外吓到了……”
“什么？”江聿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沈佳倪的意思。
“好好和他说，他能理解的，他昨晚就是吓坏了才那样，你.....你别生气。”
沈佳倪有头没尾地解释着，看着江聿风沉着一张脸，心里越发害怕起来。
“你觉得我只是因为长安受了惊吓才生气？”江聿风盯着沈佳倪，
“没错，长安吓坏了，不愿意和我亲近了，我是生气，但是我也担心你，更气你......不依赖我。”
沈佳倪愣愣地看着江聿风，隔壁还有人，她也不知道江聿风怎么就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江聿风看着沈佳倪，合上电脑，“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
沈佳倪像是被迎面泼了一盆冷水，说不出话来。
她不愿意承认什么？
不愿意承认江聿风是在关心自己？
还是不愿意承认江聿风之前说过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或者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这些天一直在心里不敢琢磨透的事是真的？
沈佳倪顿时觉得脑袋疼得厉害。
“我没什么立场去指责常萧，更没资格怪你，我只是....心疼。”江聿风看着沈佳倪，轻轻握住她的手。
沈佳倪缩了缩手，却被江聿风握得更紧了。
“我认真的，你也别逃避，行吗？”
沈佳倪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再开过口，她感觉自己的脑袋被打了几个窟窿，一直晕乎乎的。江聿风也没再逼着沈佳倪。
隔着一张帘子，隔壁还躺着人，江聿风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的毅力，他不指望沈佳倪能这个时候回答他。
沉默着更好，他怕沈佳倪一开口，自己脑子一热又顺着说出什么不要脸的话来。
两人很有默契地一直没再开口，隔壁床估计也被吓到了，愣是连翻身的声音都没有了。
沈佳倪琢磨了一会儿，脑袋越来越痛，索性闭上了眼睛。
江聿风重新打开了电脑，尽管坐着看很不舒服，但他一直到中午都没挪过屁股。
傍晚的时候江聿风按时去幼儿园等长安，长安看到他也没有了之前的欢腾劲儿，犹豫了好久才抓着书包肩带走过来。
江聿风接过长安的书包，准备把他抱起来的时候，长安往后躲了躲。
“那长安自己走，咱们先回去。”
江聿风没办法，只好站起来，想着要拉着长安还是让他自己跟着的时候，长安已经攥着他的衣角了。
江聿风开车的时候，时不时从后视镜看长安，“晚上和妈妈睡吗？”
“嗯。”长安扭头看着窗外，应了一声。
“那咱们先回家洗个澡，做了晚饭再去医院好不好？”
“嗯。”长安收回视线，晃着腿。
“我们聊聊好不好？”
江聿风对一个上幼儿园的小孩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
他想说叔叔和你聊聊，但是看昨晚长安一听到叔叔两个字就对着他又打又喊的，他只能硬生生改了口。
“不要。”长安低着脑袋，很简洁的拒绝了。
“我知道，妈妈不舒服住院了，长安很担心。”江聿风思考着措辞，“妈妈住院是因为常叔叔……”
江聿风话还没说完就被长安尖叫着打断了。
“不要！”长安眼眶瞬间积满了眼泪，生气地朝着前面的椅子又踢又打的。
“不要不要，我不说了。”
江聿风瞬间投降了，急急忙忙把车停到路边，扭头看着长安。
“不哭，我错了，咱们不说了，长安说不要就不要。”
长安瞪了江聿风好久，手背擦了擦眼睛，又扭过头盯着窗外，江聿风叹了一口气，确定长安情绪平稳下来才重新发动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