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铆足干劲用牙齿咬上一口肉，却出乎意料之外。
    “嗯？”
    几乎没怎么用力，一扯就撕开，并不是想象中那么柴，她惊讶的是鹅腿会烤得很老，因为市场上卖的，拿回家焖煮都要花费半个小时，没想到肉质这么嫩。
    低下头一看，鲜嫩汁水缓慢往下流，送到嘴里发出嘎嘣脆声音，是烤得脆皮焦香。
    味道里浸润着肉本身带来，嫩滑多汁，皮儿巨香，嫩滑焦酥，油脂不会太多，几乎没有任何腥味。
    蜜汁酱料一瞬间在口中翻腾起舞，美味口感直达舌尖，越咀嚼会越香，它的汁水在嘴里炸开，唇齿间回甘。
    满口腔充满脂肪香气，融合酱汁，愈发愈厚，它们之间的融合可谓是相得益彰，吃到嘴角便是油，不由舔了舔。
    “香吗？”小团子流哈喇子，斯哈一声，又巴不得想伸出手去抢夺。
    “妈妈还没尝出什么味。”
    “？”
    见小团子眼珠子水汪汪，作为一个母亲怎么能让孩子受罪呢，于是掰开一点点送到她嘴里。
    刚到嘴边，她却说。
    “不够，我要大块。”
    “你这小嘴不够大啊，给你这么大块也没用。”
    小团子轻轻哼了声：“你刚才还说这个鹅腿比我脸还大，现在却不给我，大人就是诡计多端。”
    “……”
    女人真是被自家气死了，刚才还说背完诗才要奖励，既然现在她这个态度，只能让她继续背。
    小团子不是蠢钝如猪。
    区区【咏鹅】，还能难倒我？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听到古诗吟唱，林晨不由自主抬起头，望过去小女孩这边，欲想开口夸赞小女孩背的挺好。
    结果到后面，直接舌头捋直了。
    略略略…
    谁懂这三个字的含金量？
    这不糊弄家长吗？
    小团子当即收尾：“拨清波！”
    然而母亲的专注力早就不在女儿身上，抿了抿嘴后，继续吃鹅腿。
    又咬下一块肉，而后点点头：“背的真好……吃。”
    小团子对她无语了，哪有母亲天天欺负女儿的？
    合着我是外面垃圾桶捡回来的吗？
    好在，母亲及时醒悟，将鹅腿递到她面前，小团子差点感动落泪。
    两母女到一边大快朵颐啃肉。
    “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
    小团子嘴角全是油渍，她扯下肉来引起不少人围观看着，这小丫头片儿吃得真得劲。
    签子也不要，抓着鹅腿张开嘴，汁水在那一刻喷出来，就像吃爆浆丸子似的，酥脆到里嫩多汁，腌料十分入味。
    适合她这种小孩子吃的。
    林晨支棱起来的烧烤摊，就连校董江梦汐忍不住咽口水。
    她不爱吃这种重油重盐味道，吃过一次，咸到口渴，一晚上都要去喝水。
    但是看到鹅腿被烤得皮香肉嫩，林晨还给鹅腿撒上微小颗粒的孜然粉，瞬间引起炭火下噼里啪啦小火花。
    在火焰中孜然以及辣椒粉发出独特香气，貌似比蜜汁还要更香。
    可惜的是，她还得等小学生过来后才能吃，作为校董要身兼责任。
    他们被带去学习，而你在偷偷吃鹅腿，这还是人吗？
    江梦汐握紧粉拳，咬咬牙：“忍着，不就是个鹅腿吗？”
    “我还能忍着。”
    忍，是对一个爱吃者最高赞许。
    她抬起左手捏住鼻孔，微微张开嘴巴吸气。
    很快，林晨将烤好的鹅腿放在保温壶里，再等待下一批的开始。
    不少旅游客们走过去。
    被这一个个大鹅腿给征服，就是停在他面前看着。
    “这鹅腿烤得不错啊，要是我能尝一口该多好。”一个老人家走到他面前。
    “可惜不对外售卖。”林晨抬头，目光匪夷所思。
    好眼熟，思绪在回荡。
    “咦？小伙子，竟然是你。”一大爷有些吃惊。
    “一大爷。”林晨打了声招呼。
    一大爷揉了揉眼睛，再看他四周围，疑惑道：“你为什么在这里摆摊？”
    “今天天气好…”
    纯粹是自找的，林晨一天不被系统鞭策去做美食，一天都浑身不自在。
    “你被解雇了对吗？”
    “？”林晨嘴角扯了扯，想开口反驳，一大爷比他还快乐。
    “哈哈哈！你终于被解雇了。”
    一大爷高兴地拍大腿，笑着说：“看来我们养老院有福气了！”
    林晨：“……”
    就算你看到我现在这种情况，你也不用这么幸灾乐祸吧？
    还没等林晨讲话，江梦汐就站起身来出面解释。
    一大爷老嘴瞬间瘪了。
    “做学生就是幸福，还能来这里吃吃喝喝，就连厨子都来。”
    听到一大爷这么抱怨，江梦汐也没办法，想不到还有这种想法。
    让林晨去养老院做饭，顺便让他退休。
    年纪轻轻就让他进养老院？你以为他是二十岁的保安吗？
    “鹅腿真香。”
    “真的好香。”
    一大爷徘徊在摊位上，林晨大致明白什么叫做老幼都有可怜之处。
    看看，只有铁石心肠的自己才会这么硬，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
    “林厨子，你怎么看？”江梦汐看一大爷，白发鬓鬓，垂着背，像个悲怜老人家，流浪在外头无人寻找。
    “我忙着烧烤呢！怎么？你要给？”
    林晨正挨个给鹅腿刷酱，听到这话，知道观世音菩萨的校董要出手了。
    “你今天打算烤多少？还够吗？”
    “今天只弄一百五十。”
    明天剩下的一百只能明天烤。
    江梦汐无语：“我们这次秋游有两百多人！”
    “不急，不是两天一宿吗？不急。”
    “……”
    一天两百个，你想累死我啊？
    江梦汐抿嘴，并不想说什么了。
    只是将世界大难题交给林晨。
    一大爷围观，这么可怜的老人家，林晨让他买个鹅腿，趁着炭火还热。
    “好！等我回来。”
    林晨吆喝道：“不许告诉别人。”
    “得嘞！”
    等人走后，鹅腿香味传到林晨鼻尖，他拿起孜然味。
    “苦了小学生，可别苦了自己。”
    对不起了，只能自己先吃。
    吹了两下，送进嘴里，肉质酥脆，这鹅皮经过炭火烤之后，变得紧实有嚼劲，舌尖尝到是麻辣，更能直接俘虏味蕾。
    鹅腿纹理相间肉筋，油脂弹性更像冻糕，既不会难以嚼断，又会在反复咀嚼中感受到肉香四溢。
    汁水充沛，完全在于腌制时候浸泡下，将原有味逼出来，肉鲜味配合调味料，更彰显着香浓。
    “扎实。”
    糯感并不会像鸡肉那样，反而越咀嚼越有嚼劲，它嫩滑但有醇香。
    就在这时，对面有个三轮车推过来，头顶蓑衣，车上牌子写着【陈姨烤鹅腿】。
    她就这么地停在林晨对面。
    当阿姨摘掉自己装备，两人相互对视。
    陈姨目光定在他手里的鹅腿。
    嗯，他竟然在我对面摆摊？这位置可是我来了很久的。
    林晨愣了愣神，又略微低头看了眼鹅腿。
    真正的烤鹅腿阿姨出现了。